第十四章 约架
阁楼的窗正好能看到大海，海浪一层又一层的拍在岸边，伊尔突然有些想念他的养父母和艾伦，还有孤儿院的朋友。学习魔法的激动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也不知道艾伦自己在王宫里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也不知道孤儿院现在的经济条件有没有好转。
伊尔接着看琳送给他的书，入门篇，第一章讲的就是冥想的方法。
挑了一个最放松的姿势，坐在床上，他闭上双眼渐渐放空大脑，杂乱的思绪一点一点被清空，漆黑的眼前渐渐浮现出很多不同的暗淡的色圈交织融合在一起，他想要看清楚却怎么也做不到，那些色圈还慢慢晃动着，拥有很好的流动性。伊尔知道这些就是散布在他身体周围的魔力。
过了一会他感觉到头疼，眼睛也开始抽搐起来，知道自己的极限到了。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感觉眼前的世界从来没有这么明亮过。
他想起琳说她第一次冥想竟然睡着了，自觉自己做得不差。
说到琳，伊尔从前接触的女孩子就很少，本来一心想着娶个公主回家，但怎想没那个命还被艾格一顿嘲笑，琳今天帮他把那群没教养的撵走的样子，其实一点都不吓人，除了可爱还有一份娇羞，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扬起嘴角。
第二天他早起又冥想一次，状态比昨晚还要好一点。他满意的伸了个懒腰。
达里奥是个富商的儿子，他家在当地很有名。不过达里奥的父亲一直有个想法，就是成为一名贵族，这样他的家庭才能被称为家族，他的子孙后代才不用这么辛苦的工作。
于是他的父亲到处结交贵族，想着能有一天进入贵族圈子，不过贵族的圈子外人很难涉足，他们不留余地的鄙视着这个‘暴发户’，其实达里奥的祖辈经商已经很久了。
终于他的父亲发现，就算他再去讨好这些贵族，给王室再多的资助，这些人也不会正眼瞧一下他。
最后达里奥的父亲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达里奥的身上，托人找关系花了好多钱才成功把达里奥送到黑龍城当个学徒，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好好学习魔法，等他学成归来成为真正的魔法师，就可以让那些贵族们高看他。
达里奥从小就不喜欢贵族，有时他跟着父亲参加贵族举办的活动，尽管他也穿着干净得体的衣服，但那些贵族嫌弃鄙视的眼神在他的童年中留下来不可磨灭的痕迹。还有那些贵族小孩，仗着自己的身份合起伙来作弄达里奥，嘲笑他这个有着低贱血统的野蛮人也妄想成为贵族。
达里奥去和父亲告状却被训斥，反过来要求达里奥给那些贵族小孩道歉。那些人讥笑骄傲的脸成为达里奥最厌恶的东西。
来到黑龍城以后，达里奥发现了几个和他经历相似的孩子，于是他们联合起来，天天去闹市区玩乐，而且专门以欺负贵族小孩为乐。
这些日子伊尔都不怎么出门，出去也是是琳来找他一起出门的，达里奥守了他很长时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而且灰房子周围的气味实在让人难过，他愤恨的看着伊尔和琳走远的背影，不敢直接在琳面前发作，只能想别的办法。
“秤砣，你说那臭小子是不是认怂再也不敢自己出门了？那我怎么找他算账啊！”守了伊尔一段时间，他的耐心已经被消耗殆尽。
“我有一个办法或许能把他叫出来，你要不要试试？”秤砣在达里奥耳边说了几句话，达里奥仔细一想觉得可行，马上着手安排。
伊尔的生活充实起来，从前的他都是在为别人而活，而现在他终于有了自己的生活。
别看灰这个老头脾气古怪，其实心眼是很好的，因为伊尔还什么都不懂，灰教他的东西也是由浅及深，不过他还需要能精准的控制魔力带动熬煮的药剂转动时才能亲自上手熬制，所以在灰的实验室里就先学基础的试验方法，帮忙的时候递东西，洗熬药的大锅，清洁一下卫生。
伊尔看着这小老头把一些植物放入烧开的水中，又加了好多东西，水的颜色一会儿一变，熬出来的药剂竟然可以让灰的头发改变颜色，这他对魔法药剂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他现在知道很多以前不了解的事情，比如正常释放的魔法无法直接对生物造成影响，一个魔法师可以控制水的流向，却无法控制人体内血液的流动，这是魔法的局限性。可魔法药剂竟然可以让人体产生直接的变化，真是太神奇了。
至于原理，灰也说不清楚，他只说这些东西都是魔法药剂师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他的老师不知道原理，他老师的老师也不知道原理。
灰还告诉伊尔每天早中晚各冥想一个小时，持之以恒是提升精神力的唯一途径，跟他说等到成年以后可以用冥想代替睡觉，现在还需要长身体，而当灰送他一根的魔杖时，伊尔感动的哭了，虽然其他人也送过伊尔礼物，但这跟普通的魔杖绝对是他出生以来收到的最单纯的礼物，这短短的几个月伊尔就把灰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而伊尔呆在这里唯一的痛苦，就源自灰门前的那口大锅，那口大锅从未停止熬煮着世界上最恶心的汤药，在实验室的时候，灰熬制的药剂并不会产生那么强烈的气味，那气味只能说是有点奇怪。可每制作一份药剂，最后一步一定是灰在药剂里加一大勺门口大锅里煮的汤药，他说没有添加这些散发着恶臭气味的汤药，整个魔法药剂学就会不复存在。
他告诉伊尔那是魔法药剂学存在的基础，魔法基础汤药，“你没听说过一句古话么？叫良药苦口利于病，这东西越臭越恶心，你配置的药剂效果才能越好。”
什么事情都怕习惯，而伊尔渐渐适应了那种气味，不过他还是怀疑是自己的鼻子坏掉，而不是习惯了气味。
这天晚上，伊尔正坐在床上完成每天的冥想练习，砰的一声，伊尔阁楼的玻璃被砸碎了。
他捡起石头，看到一张信纸信包裹着石头，他奇怪的打开信，信里约他到城外一个荒废的镇子里决斗。
虽然没有署名，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达里奥弄的，他跟本懒得理他，不过这信上写着一对一决战，达里奥说他没叫任何人，也告诉伊尔不准带人来，而且承诺这次之后绝对不再找伊尔的麻烦，如果伊尔不敢去那以后见到达里奥就必须绕着走。
伊尔也拿不准情况，也不好意思和灰说自己要出去约架，挣扎了很久终于决定要以男人的方式解决那个愚蠢的达里奥。他取出一把长一尺八的短剑，剑宽半指，赤色剑柄，火红的剑身上，清晰的映衬着金色的纹路。
这正是离开王宫临出发时，艾伦送给他的礼物。
剑还没开锋，还是钝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伊尔还是把它背在背上，腰间别着魔杖，偷偷去找达里奥，现在他已经可以释放魔法，又在沙克斯老师的指导下学习剑术，所以并不怕那个达里奥，心想这次你再耍花招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你。
天很黑，云遮住了本就微弱的月光，星星也看不见，伊尔提着一盏防风灯就出城去。魔法师区域有专用的出城通道，这个通道只有黑龙城的魔法师和学徒才能使用，所以即使是晚上也可以自由的进出黑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