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 王妃寿宴!
“于夫人是想要告诉我小心重新掌管后宅之后,有人想要生事?”冯夫人开口问道。
虞挽歌开口道:“后宅之中倒是未必会生出事端,毕竟若是夫人刚一接手,就出现各种状况,实在是会给赵姨娘招惹嫌疑,倒是冯府之外,听闻这赵姨娘的胞弟乃是最大的皇商,若是想要生出什么事端,夫人怕是有心无力。”
虞挽歌低头轻抿了一口茶水,虽然他打算离开,但是这张网一日不除,日后就一定会成为一个巨大的隐患,这冯夫人的母族似乎姓班,当年班家两子分家,一为嫡,一为庶,家中自然偏爱嫡子,以至于后来庶子离家,独自闯荡。
只是没想到,班家运势不好,一族近乎没落,班家的势力也不复当年,可巧的是,这个庶子却混的风生水起,连带着家族之中许多偏房远房,同这个庶子交好的几人,却纷纷混出了个样子得。
若是她记得不错,当年冯季还活着的时候,同这班家庶子的儿子,关系一度不错,后来问及,冯季曾对她说过,当年她的母亲虽然贵为班府嫡女,却因为耿直刚烈,心性良善,对待他这个小舅舅可以说是数度相助,甚至最后离家,也是他的母亲卖了首饰,给的他盘缠。
所以,虞挽歌想,虽然这班家没落,可这个庶子班无忌如今的地位却如日中天,借助版无忌的势力打压赵姨娘的胞弟,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我有些不大明白?士农工商,商乃最末之流,虽然这赵姨娘的胞弟是皇商,为何却会对我生出事端?”冯夫人蹙眉道,似乎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的关节。
虞挽歌开口解释道:“有两点,第一,商人结交甚广,三教九流应有尽有,走南闯北,所闻所见绝非夫人一个正经人家的官宦小姐能够知晓的,若是搬弄是非,用些手段,夫人怕是防不胜防。”
冯夫人没有说话,似乎在细细想着虞挽歌的话,一旁的冯莺却是直接将话问了出来开口道:“于夫人是觉得当年滴血认亲,我哥哥的血无法与父亲相溶,是被人用了一些手段?”
冯夫人一愣,当年冯季的事到死她也没能帮着她证明,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回想那个时候,赵姨娘入冯府已有几年,她本是一直以为她是个安分的,可如今想来,她确实同她那个弟弟接触良多,走的极近。
虞挽歌适时开口道:“不知你们是否听过,西域和南疆,甚至是边关混乱的地界都有一些药粉,既可以使不同的血液相溶,也可以使相同的血液不溶。”
冯夫人的眉头拧成了一团,虞挽歌则是继续道:“二来,这商人最多的便是钱,如今冯宏深得冯大人宠爱,若是背后再有一个财力雄厚的舅舅支持,只怕一路官运亨通,夫人在这府中的地位岂不岌岌可危?”
冯夫人有些犹豫,她素来磊落,不喜害人,可如今这也是要去谋算起别人么?
虞挽歌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再次开口道:“夫人若是狠不下心,日后吃亏的怕是三小姐和夫人自己了,夫人不若想想,为何三小姐要嫁给傻子时,却相安无事,可一要嫁入韩府,却接连出事?”
冯夫人心中一紧,似乎已经做了决断,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一个女儿:“于夫人的话我记下了。”
虞挽歌再次道:“其实夫人也不必心烦,赵姨娘的胞弟作为皇商多年,行事之间不可能皆是干净的,夫人也不必捏造什么罪名,只要好好查查他这些年的行事,总会有些蛛丝马迹。”
听着虞挽歌的话,冯夫人点了点头道:“此事,还是要多谢于夫人提点了。”
“冯夫人客气了,我与三小姐投缘,如此说倒是见外了。”虞挽歌开口道。
冯夫人这时从袖子里拿出一张请帖道:“今日我来还有一事,后天便是明瑞王妃的寿宴,送帖子来的人劳烦我将这张请帖转交给你。”
虞挽歌翻开那鎏着金边的请帖,仔细看了看,确实是明瑞王妃寿宴的请帖。
“来人让我转告你,这几日王妃忙着筹办寿宴,所以对之前的拜帖尚未来得及回应,所以如果你不嫌弃,还望这次一同参加她的寿宴。”冯夫人开口道。
虞挽歌心中纠结了一下,难怪前些时日她让小盛子送去的拜帖迟迟没有回复,原来是寿宴将近,这明瑞王妃打算一道宴请。
只是自己才刚刚决定要离开天水,回到大御的营地去,这就送来了明瑞王妃的请帖,自己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一旁的小盛子心中郁结,这请帖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在这个时候送,看着主子
的样子,八成是又走不了了。
冯夫人以为虞挽歌因为初回天水,有所顾忌,便开口道:“不若于夫人到时同冯府一道前去,此次王妃寿宴,宴请之人众多,倒是不必担心出现什么不妥。”
虞挽歌想了想,觉得不如就随着冯府去看一看,也好看看那端靖小王爷为何见到自己会如此激动,是否其中又藏有什么隐情?
“如此,便劳烦冯夫人了。”虞挽歌道谢道。
冯夫人点头笑道:“那后日清晨,我便派人来通知于夫人,到时夫人尽管随我们冯府一道前去,想必不会有什么不妥的。”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冯夫人便带着冯莺告辞离开了。
小盛子皱着一张脸道:“主子,我去收拾东西,咱们明个就离开天水吧~”
虞挽歌白了他一眼道:“你急什么,没听见我适才答应了冯夫人一同去参加明瑞王妃的寿宴。”
小盛子泄气的坐在桌前:“主子,你之前也都说了,这天水不是什么好地方,这明瑞王爷又是郝连城的人,您这一去,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就是要了奴才的小命,奴才也赔不起啊。”
小盛子的这句话,也正是虞挽歌所想的事,这明瑞王府可以说是郝连城的一大助力,自己若是前去,到底能做些什么?
“你去准备一份给王妃的寿礼,再看看冯府到时都有谁去。”虞挽歌对着小盛子开口道。
小盛子有些无精打采的道了声是,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回头道:“主子,你今个的药还没喝呢。”
虞挽歌点点头:“我没忘~”
短短两日的时间过的飞快,这日一早,整个冯府都忙碌起来,仆人匆匆忙忙的准备着。
虞挽歌先是简单的给自己乔装打扮了一番,随后命冯府的丫鬟给自己梳洗了一下,梳了一个妇人的发髻,戴上一只镶嵌着蓝色锆石的孔雀步摇,孔雀口中含着一抹朱丹色的宝石,垂坠在虞挽歌的眉心,配以一串淡蓝色的流苏和几只金簪。
虞挽歌让一个手巧的丫鬟给自己画了个稍显浓艳的妆容,以免自己易容的手段不高,破绽百出。
随后,小盛子给虞挽歌挑选了一套星空蓝色的长裙,长裙上镶嵌着零星的宝石,抹胸处是一条金色的绣带,金丝银线穿插交错,聚天下之能工巧匠,飞鸟走兽齐聚,瞬间点亮了整套长裙。
依旧给自己带上一张面纱,检查了一下小盛子准备的寿礼,确认没有什么不妥之后,便安心等待着。
果然,没多久,冯府的一个嬷嬷便来了:“于夫人,我们主子请您到前院去,要不了多久,就要出发了。”
虞挽歌点头应下,在嬷嬷的引路下,带着小盛子一路走向前院。
冯府的两辆马车,已经在门前准备好了,冯夫人一身金橘色的长裙,典雅不失高贵,冯莺一身浅绿色的纱裙,玲珑之中尽显生气。
两人身后站着的是赵姨娘和冯宏,还有冯府的两名庶女,虞挽歌都见过。
走上前,冯夫人热络的拉住虞挽歌的手,领着她和冯莺上了第一辆马车。
一路上,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大抵就是听着冯夫人说说这几日冯府发生的事,还有冯莺的婚事。
后一辆马车上,粉裙的冯燕和黄裙的冯鹂则是忙着讨好着赵姨娘:“姨娘,你说,这夫人也太过分了些,您管家这么多年,这夫人怎么才一出来,就抢了您手里的权,真是过分。”
“是啊,姨娘,这些年来府中的下人仆人哪个不念着您的好,您又将府中的事打理的井井有条,若是您同爹说,爹一定不会同意这件事的。”
赵姨娘自是知道两人打的是什么心思,这件事说来她心中也是怄着一口气,当初她也想将这冯夫人除掉,只是后来她自己就入了庭院,一待就是数年没有出来,她又察觉老爷心中一直有她,怕自己若是真露出了马脚,反倒是遭人厌烦,索性就一直没有动手。
不曾想,时隔这么久,冯莺和这个女人,竟然再度骑在了她头上,实在是让人恼怒。
“夫人早先养病,由我代劳,如今既然夫人已经痊愈,这家自然是该交由夫人来管的,你们莫要再说这等不识礼数的话,若是传了出去,只会让人以为老爷治家不善,让人笑话。”赵姨娘神色不变,眼中只是闪烁着淡淡的不甘
,恰到好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两名庶女自讨了个没趣,一时间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没多久,车子就缓缓停下,停在了明瑞王府的门前。
明瑞王府门前一片车水马龙,各色的软轿马车纷纷停在一旁,才下了车,虞挽歌就闻到一阵飘荡着的脂粉香气。
王府门前的小厮在招呼着,每当有一辆马车停下,就会有人上前相迎,不会让人觉得受到冷落。
“这是冯府的拜帖。”
虞挽歌随着冯夫人一同将拜帖交了上去。
“这是我的拜帖。”一道温和熟悉的声音响起,虞挽歌抬眸扫过一眼,正巧瞧见湘羽将拜帖交给了王府的小厮。
小厮一见是太子府的人,神色顿时更加恭敬了起来,对着肖湘羽恭敬道:“原来是侧妃娘娘,里面有请。”
湘羽走进去后,虞挽歌抬眸看了一眼她身后跟着的扎眼女子,这女子不是旁人,就是前日才刚刚在街道上见过的夏紫琼。
那女子似乎有所感应一般,顿了下脚步,回头像虞挽歌的方向看来,结果却是什么也没找见。
倒是敏锐。
虞挽歌没瞧见她的样貌,只是对着冯夫人问道:“夫人可知,太子殿下有几位侧妃?”
冯夫人想了一会道:“这几年虽然我不过问诸事,但是也曾有所耳闻,太子殿下应该只有一位侧妃,便是肖家的湘羽。”
虞挽歌眉头微蹙,有些不解,如果郝连城只有一位侧妃,那么这夏紫琼又是何人?又是谁给的她胆子,让她胆敢当街自诩为太子侧妃?
一路走进王府,雕廊画柱,亭台水榭,假山嶙峋,流水潺潺。
清澈见底的湖泊盛开着接天连日的玉荷,鹅卵石上的红鲤时不时淘气的跃出水面,溅落的行人裙摆微湿。
“这王府好生漂亮。”冯莺忍不住感叹一声。
虞挽歌数年前曾来过这端靖王府几次,只是时隔几年,这里也有了些许变化,这一路,她便将这些变化记在心底,以防万一。
毕竟如今孤身前来天水,四面楚歌,她不得不小心行事。
明瑞王妃在后花园设宴,花园之内摆放了二十余张雕花圆桌,粉衣美婢穿行其中,各家千金争奇斗艳,英俊的少年公子也纷纷齐聚一堂。
冯府的地位在这里算不得高,所在的桌子距离明瑞王妃的主桌隔了三个桌子。
“这不是冯夫人么,真是多年不见,没想到您还是这么明艳动人。”
几名同冯夫人早年熟识的夫人此时纷纷开口,诧异的,奚落的,攀附的....
虞挽歌的目光依旧落在湘羽和夏紫琼的身上,企图从这两人的举动和言辞之间,来判断这夏紫琼的身份。
此刻,明瑞王妃所在的主桌上,几名身份不低的美妇皆是瞧着湘羽身边那抹艳丽的红色身影。
湘羽有些紧张,瞧着众人的目光,半晌后柔声道:“这是太子殿下的侍妾夏紫琼。”
众人神色各异,而夏紫琼听见湘羽的话却是变了脸色,对着众人也没有丝毫胆怯道:“我是郝连城亲口允诺的太子侧妃,虽然尚未昭告于天下,不过郝连城对我情深意切,此番征战归来,我的身份就会昭告于众。”
几名美妇神色各异,姑且不论这夏紫琼在王妃的寿宴上,一身大红的衣裙是否合礼数,单是直呼太子名讳这件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能做的出来的。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夏紫琼身上,虞挽歌也看着那道鲜红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夏小姐是哪家的千金?”一位一品诰命,斟酌了一下明瑞王妃的意思,开口道。
夏紫琼反问道:“这位夫人是要以出身论地位么?”
那夫人被问的一愣,心中对她多了几分不喜,随即开口道:“夏小姐未免想多了,我不过看夏小姐有些眼熟,像是一个故人罢了,不过刚刚又看了看,这才发现,原来是看错了,夏小姐的风姿远不及我那位故人。”
几名诰命夫人对视一眼,明瑞王妃不动声色,轻抿了口茶水。
一旁的冯莺所坐的角度,能瞧见个夏紫琼的侧脸
,只觉得有些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是什么人来。
“不知这位夫人所说是何人?能否叫她出来一见?”夏紫琼扬着下巴反问道。
“呵,夏姑娘说笑了,都已经说了是故人,又怎么能再出来相见?”另一名诰命夫人开口道,周围传来一阵嗤笑声。
几人摆明了有些难为夏紫琼的意思,这故人通常来说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已故之人,另一种则是曾经熟识,多年不见之人。
明瑞王妃这时将茶盏放下,看向夏紫琼开口道:“不知夏姑娘可否听过虞挽歌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