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帝王之心4
“陛下,朝臣官途,乃国之规业,刘勋从权,杜如庭相斥,引发派系相争,现今夜乱于都,群臣自测,岂非良国之像…”
这些话说出来,不亚于打了夏景帝一耳光,但见夏景帝猛然起身,一把挥袖,直接将伏案上的御笔金锡推落满地,步戊等内侍、近卫瞧之,赶紧跪下。
末了步戊暗中示意秋岳这些人,切莫再说下去,可秋岳就像傻子一般,硬声不落,夏景帝气粗如牛,扯呼道:“尔等放肆,目无天威,来此乱言,来人…将其拖出去,门外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话落,近卫冲上前来,秋岳等人想欲反抗,却被近卫死死压住,让后回身向外拖走,奈何秋岳生死无顾,扯呼道:“陛下,天地良心,臣心何在,帝心何为,今夜之祸,与之不过曾经的十年之哀,陛下,权风乱世,更乱人心啊!陛下…陛下….更乱人心啊!”
这番妄言脱口冲心,夏景帝恨不得立刻万箭穿心,将秋岳这等悖逆臣子给剥皮碎骨,毕竟十年之哀代表什么,夏景帝很清楚,那是先帝造下的罪孽,可是皇权天下一统,在万民万世面前,皇权是不会错的,更不会对曾经的罪过忏悔,否则日后统治还将如何立根固本。
但天将有变,人非罪徒,其犹以夏景帝更为明显,与曾经的夏安帝相比,夏景帝仁心更重,纵然秋岳请柬过分,挑出皇家的刺痛,可深理在耳,不得不听。
眼看秋岳等人被近卫拖出庭门,欲行那斩首之果,夏景帝龙威一喝,近卫立刻止住身形,回身看来,呆然候令。
“陛下…”步戊跪爬上前,请声低问,夏景帝粗声两息,道:“去将郑乾召来,立刻,马上!”
中书阁,郑乾身为今夜的当值官,对于中都城内发生的接连祸事,他倒没有太过的惊然,毕竟郑乾已经落权落势,在这场权风的争斗中,他几乎被人忽及所在,若不是常林所遇秋岳等人的请柬,只怕郑乾能够在中书阁的议郎屋内呼呼大睡到明日早朝前。
“都去争吧,把命都扔在看不见摸不着的权力上…一群可笑之徒!”
郑乾自顾安坐,唾骂那些请柬不自知的官员,可他的安稳不过持续半刻,就被内侍一旨诏令给打断。
“郑大人,陛下有令,即刻前往乾清宫面圣,不得有误!”
听到这话,郑乾的神色顿时僵硬在脸上:“内侍大人,陛下可说事由?”
“郑大人,咱家就是一奴才,哪敢问其他!”内侍脸色颇为不好看:“郑大人,陛下现在火气甚重,您还是赶紧去吧!”
经内侍这么一说,郑乾可不敢再拖沓丝毫,毕竟今夜不比往日。
不多时,郑乾来到乾清宫,离得几步远,他便听到宫庭内传出的泣声。
“夏世圣威两百载,其多少功臣良将死于权风世俗,圣心高位,无人可侵,但臣心将躯,也非枯草柴木,一世英明勇战,换来兔死狗烹之果,此以何为?不外乎权心贪欲,噬人噬魂,乱了章法尔…曾有十年之尘,哀鸣遍野,今有朝臣乱途,人心惶然,陛下,臣微臣自知身死已定,罪不可赦,但微臣期盼着大夏明日青天,万世安矣…”
秋岳血泪俱出,嘶声呼喝,五步之外,夏景帝的脸色早已如青玉纯生,没有一丝血气凝聚,可见内心之怒涛涛天浪,无法比拟。
再者言,秋岳这番话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六部司下官员能够说出来的,十年之尘,曾经的夏安帝之错,皇权龙威上的污点,现在被人借乱翻出,不外乎朝堂明鉴,以复当年之苦。
可权有权路,帝有帝途,过往行令之主已经作古尘埃,现今大夏方安年余不过,如何敢这样自毁声明,轻者民心离散,重者暗流涌动,寻机朝政,一个不测,就是亡国易旗之祸。
在这样的着虑中,夏景帝咬牙切齿,晃身前步,来至秋岳身前,不顾皇威尊荣,直接探手揪住秋岳的衣领,怒问:“到底是谁让你如此请柬的…”
面对夏景帝的质问,秋岳只顾泣声连连,根本不应,末了秋岳挣脱夏景帝,那些近卫瞧之,以为秋岳要图谋不轨,赶紧冲步上前,束缚此人,可秋岳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意,他挣脱夏景帝后,一个叩首,便跃身回转,冲着门庭前的立柱撞去,下一秒,秋岳头破血流,直接呜呼毙命。
看到这里,那些冲步上来的近卫呆住身形,其余三个六部吏官早就被吓到胆颤,况且他们也没有秋岳的这般勇气,连连跪拜请罪。
“说…到底是谁让你们来的请柬的….十年之尘,如此罪事尔等竟然敢直言道出,难不成你们要造反么?”
夏景帝心乱如麻,吏官哭声不断,却没有应言者,也就同时,郑乾匆匆进来,看到秋岳的尸首和满地血迹,他蒙了。
“陛下…臣…”
“郑乾,立刻彻查这些请柬的朝官,早朝之前,若无消息,你满门皆斩!”
一令压身,险些把郑乾吓昏过去,可夏景帝龙威咆哮的模样根本不像作假,也就须臾之息,郑乾拖着冰冷的身子进入乾清宫门,让后便虽甲士及秋岳的尸首匆匆离开,真可谓祸上其身,不得始终啊!
回到中书阁,郑乾那颗安稳离事的心彻底焦躁起来,看着几个泣声沙哑的官吏,郑乾怒问罪罚,可这些人终究没有说一个字,至多的一句便是立刻求死。
郑乾知道,不管他们招还是不招,死路一条已经定下,况且贺兰文在宫外压制其府中家人,这些官吏两头只能得一,自然是保全家人,无法之下,郑乾匆匆起行前往太府阁,寻求有坐毕上观的太府之力。
“骆大人,您还是歇息一会儿吧,依下官之见,这场乱事只怕一时半会了结不下!”
小吏请声骆平安,可骆平安哪敢歇息,现今中书阁乱成一锅粥,兵议阁兵令调行,宫卫禁军四门严行,太府阁蒙烁也不知踪迹,行事几何,他骆平安万一打盹中出了差错,只怕项上人头不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