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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鹰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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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八章 情丝漫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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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严鸿一大早起来,便去了锦衣卫衙门,准备把此事告知陆炳。嫂索可濼爾說網,看最哆的言清女生爾說他坐在自己衙署里,喝着清茶,等候陆炳,心下忐忑。此事涉及到严、陆、徐三家,而且闺阁联姻,非比寻常,还带有一丝私密,因此他也不敢对慕登高老夫子说,免得提前外泄,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好容易等到陆炳例行升帐了事,众官散去,严鸿留下见了陆炳,便把昨夜老爹严世藩所说的话,一五一十,都给陆炳讲了。

  陆炳听严鸿说此事时,面目上波澜不惊,然而等严鸿说完,却看这位陆大都督两道浓眉拧成一团,只不做声,粗大的手指头捻动,啪啪作响。严鸿在边上,只如坐针毡,不知祸福。半晌,陆炳抬起头来,看看严鸿:“纯臣,此事严府如何,姑且不论,你本人却如何看?”

  严鸿见陆炳不喜不怒,只得照实道:“岳丈,此事说来,小婿我是万万不赞成的。我素来孟浪,后宅中本多女子。能够得兰贞的芳心看顾,已经是非分之福,更又得岳丈您多多提携,恩重如山,怎会再去想着别个女子?那徐阁老他虽然是内阁次辅,然权势再大,他的闺女和我何干?素不相识,无情无义。再说,我不过是一个四品锦衣佥事,无拳无勇,如今把当朝次辅的孙女当妾娶进来,这事儿那是我能招惹的?然而,我爹却执意要促成此事。我跟爹爹说了几次,申明不愿另娶徐小姐为妾,他却不肯推辞掉,让小婿也为难的很。”

  陆炳见严鸿诚实说来,表情绝非作伪,心中欢喜,脸上也舒展开了。他微微一笑,好言指点道:“纯臣,你有这份心意。老夫很是欢喜。不过拒绝徐阁这事,老夫也不会同意。徐家何等身份,能让孙女做妾,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你若一味拒绝,不是给脸不要脸么?前番两家争婚时,你能看顾兰贞,不受徐家权势诱惑,已是对我陆家情谊不浅。难得徐阁看重你,竟然甘愿让孙女为妾。此刻你若再拒绝,那是生生把一个盟友,逼成不死不休的局面,于你家又有什么好处?自从你与兰贞结为连理,严陆两家便是一体。对你严家有害,于我陆家自然也是无益。因此,这事虽然关系到兰贞丫头,但说句公道话,小阁老做的并无错处。便是我易地而处。大约也是这般办法。”

  严鸿对这道理,自然也完全明白。先前拒婚,已经让徐阶脸上过不去了,倒还可以用严陆两家情深来解释。如今徐阶主动降低要求,求孙女为妾,这算是老着脸皮,进一步求好。若是自己应允了。那么徐家虽然放低姿态,倒也是弥补了前衍。可要是自己再拒绝,那对徐阶就不仅仅是一次性公开打脸那么简单了,这等于公开表示,我严家对你徐家完全看不上,打死也不和你联姻。属于逼到角落里啪啪扇的节奏。真要是这样,徐阶别看平素里笑嘻嘻,可泥人也有土性,你把他逼到这一步,到时候能跟自己家完的了?若是徐家豁出去和严家玩命。虽然以严阁老之尊,怕也只能两败俱伤。更别说徐阶的高足张居正还是严鸿的恩师,两边都不好见面了。

  尤其是严鸿接下来的打算,是要通过开海为大明朝挣银子,这固然主要有皇帝的支持和严嵩集团的推进,但也离不开徐阶集团的配合。严嵩集团中,对开海也不是铁板一块,许多人牵扯利益,进退不清,已经让严鸿很头疼。若是徐阶再铁了心在开海问题上掣肘,自己怕是寸步难行。

  因此严鸿实际上顾忌的乃是自家岳丈陆炳的态度。如今,看陆炳都对自己表示理解,严鸿便道:“多谢岳丈宽宏。既然您有此言,那我便回禀爹爹,同意纳徐小姐为妾。”

  陆炳笑道:“纯臣,徐阁老乃国朝栋梁,他的孙女,你千万别以等闲妾室待之。兰贞那边,明日叫她回陆府探家,我亲自来与她相说,必不会对徐小姐无礼。但纯臣你也别因之就欺负我的兰贞啊。他徐家的丫头不管家世如何了得,也是个小妾。我女儿才是正妻,这妻妾之分,你可别给我弄差了,徐家的丫头绝不能反过来骑到我女儿头上,作威作福。”

  严鸿道:“岳丈,您说笑话了。我对兰贞一往情深,岂敢欺负她?倘有辜负,天诛地灭!”

  陆炳点一点头:“如此便好。”

  当天严鸿下班,却先去了张青砚的住所。原来张青砚虽然与陆兰贞等妻妾都已见过,终究还没过门。严鸿也有些事情需要她在外帮衬,老在严府里待着没个名分,也不是路子。因此张青砚有时受严鸿或陆兰贞召唤来严府,便和孙月蓉一起住。而严鸿另外在外间,安排了一所自己名下的别院,给张青砚居住,又配了几个丫头伺候着。那吃喝穿戴,与严家内宅里的正牌姨太太也并无区别。对张青砚而言,虽然暂时没有名分,但享受上已经不差,不用再受江湖上风霜之苦,嫁入严府最初的心愿,也算得偿了一半。严鸿有时也趁隙到别院,与张青砚单独相会。不过心知此事要瞒过锦衣卫是不容易的,因此去了之后,却都是老老实实给陆兰贞汇报。陆兰贞倒也明事理,知道张青砚终究是个妾室,夺不了自己的位去,因而只要严鸿去的不是很频繁,便也不多做计较。

  原本陆兰贞曾答应,等过了三月便让张青砚进门,这次有徐小姐这事一耽搁,张青砚入门的事,便又得押后。徐家小姐做妾已经算的上是下嫁,若是再让个江湖女子排到她前面过门,那成什么道理?因此严鸿要来给她通个气。

  严鸿到了张青砚处,因为涉及到徐阶孙女的事,便也无心行那缠绵之事,先对张青砚说了徐阶嫁孙女之事。张青砚掩口道:“相公,你果真是那金饽饽,这徐阁老家的孙小姐,还真是对您非嫁不可了。”

  严鸿苦笑道:“我倒是宁可他老人家看不上我这浪子,如今平添多少麻烦。只望兰贞不要因此多心。”

  张青砚道:“兰贞姐姐身为大妇,如今相公却把先前和自己争夫的小姐又娶了进来。而且那小姐的家世比自己还要显赫,这换了我,怕也要有些不快。不过,既然陆大都督说了由他宽慰兰贞姐。相公却也不必太在意。无非等兰贞姐回来,你给她赔个不是,好好说些话,那便是了。”

  严鸿点点头,摸着张青砚秀发道:“还是你知我,有你这句话,我心中便有底了。只是啊,若是要迎娶徐小姐,那么你过门的事儿,就又得往后拖延了。哎。这也是委屈了你。都怪那徐阶,谁知道堂堂次辅,居然让嫡出孙女做妾,想要推辞又推辞不开。”

  张青砚不等他再说,已经将一根如水葱般的玉指放在他唇上:“相公你别说了。说的我好象是那不知好歹的妇人似的。你的苦衷我全都明白。你还是好好把兰贞姐那边安抚好吧,我慢慢等就是。哪怕你不给我名分,让我做个外室,我也愿意守着你。”

  张青砚为人机灵,自从傍上严鸿,已然决意舍弃一切,抱紧这个金龟婿。她更深谙张弛有道。知道把男子逼得太紧,往往适得其反。尤其现在自己虽然蒙严鸿看顾,但尚未过门,身份同姘无异。这种情况下,要让严鸿觉得她好,必须要显的格外大度。因此谈笑风生。近似毫不委屈一般,只是转过头,偶然轻声叹惋一声。

  严鸿见这青衫龙女如此明理,又能容人容物,更觉得自己对不起她。须得找些什么由头补偿一下。想了一想,严鸿道:“青砚,说到此事,我倒是想起来了。如今严府家里的帐目,是兰贞在亲自管。但是我自己也有些私房钱,不走公账的,便由你管起来吧。前者,你说的那个盐引的事,回头药发财进京我与他谈谈,让他到扬州去支些引票就是。”

  张青砚心中暗喜,口里却道:“哎,都是妾身当时初得相公另眼看顾,心情舒畅下一时孟浪,答应了那药掌柜的要求。这事儿实在是让夫君为难的话,便不理他就是。”

  严鸿笑道:“我怎能让你失信于人?放心吧,只要你答应的事,我肯定帮你做了便是。我与药发财也算个老相识,帮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青砚,咱们自相识也将近两年了,你对我一向多有相助,更曾数次救我性命,我却对你不起……”

  张青砚心中暗道,你道咱们嘉靖三十六年夏第一次在慈溪相逢么?非也,早在前一年,你和那孙家丑丫头胡天胡地时,我便盯上你了。当然那时还没对你动心罢了。她摇手道:“相公对妾身宠爱有加,这正是妾身最大的幸福,还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她越是这么说,严鸿越是说道:“青砚,你这般大度,我哪能让你受委屈。等我把徐家丫头抬过门来,一定就接你过门。”

  当天严鸿回到府中,先去见严嵩、严世藩,对他们禀告说,同意娶陆小姐。严世藩大喜,连夸严鸿懂事。严鸿又回到自家别院,先看了陆兰贞,说岳丈陆大都督吩咐兰贞明日回陆府省亲。陆兰贞愕然道:“爹爹叫我回去,莫非有事叮嘱于我?相公,你可知道是何事吗?”严鸿面对陆兰贞的秀目,欲要瞒她,于心不忍,欲要先说,又怕惹起麻烦,只得含糊道:“岳丈只这样吩咐我,我却如何知道?”敷衍了几句,转去孙月蓉房中看望孕妇去了。

  次日大早,陆兰贞在鸳鸯等人的陪伴下,出严府去陆府。严鸿待她走后,却也没有去锦衣卫上班,只在府中待着。到午后,陆兰贞回来,进了别院,含笑对严鸿道:“恭喜相公。”

  严鸿知道必是陆炳把事情给她说了,面有惭色道:“兰贞,此事委屈你了。然而徐阁老和爹爹内外相逼,我实在……”

  陆兰贞微微一笑道:“相公,你对我的恩义,我何时怀疑过?你与那徐小姐素不相识,前番为了我,拒绝徐阁老的提亲,不惜给严阁老引来政敌,这已是让我非常感动。如今徐阁老自降身价,莫非还能怪你么?放心好了。徐家小姐进来,我当她是姐妹一般。咱院子里这么多好姐妹,也不多她一个。只要相公你心中有我,我难道还会计较么?”她说得笑意盈盈,但语调中难免有些冷涩。严鸿颇为感动,忙伸手拉了兰贞,回到房中,好一番爱抚。

  (北京天气晴朗了数日,又开始雾霾了。小家伙很乖。感谢各位读友的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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