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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讲理的驱魔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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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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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梵胥

  魔族魔都

  魔族现任的王梵殷正坐在大殿尽头高阶平台上的高背椅里,几位高阶魔族正半跪在大殿中央,态度恭敬地禀告事务。

  这是一座奢华大气的宫殿,纯黑的地面嵌着黄金组成简单的装饰图案,黑色石阶上金红二色的高背椅,椅子后方整面墙的浮雕也是气势恢宏而非繁复精致。

  跟这大殿的主人不太相称。

  梵殷穿着一身简单的红衣,披散着黑发,支着下颌,似听非听地不知看着什么地方,衣袖滑落露出小臂没有血色的苍白肌肤。他虽为男子,却有着惑人心智的绝美相貌,眼瞳深处总带着一抹红光,左眼修长略微上挑的眼尾下,一滴泪痣远胜任何妆点。但梵胥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却是他身上的妖邪,仿佛沉淀到最深处的邪恶,滋长出最森然的妖气。

  这样的外表气质似乎更契合“魔族”二字,却与这大气恢弘的宫殿格格不入。

  这是上一任魔王梵胥在任时的大殿,梵殷正式坐上这个位子已有一月余,却似乎没有打算换上与自己相称的风格,于是所有人都只好努力忽略这种违和感。

  恰如大家都努力地抑制对梵胥下落的好奇心一般,在这位残酷森严的新王面前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梵殷和梵胥听上去似乎是一对兄弟,实际上却无任何血缘关系。早在数年前,魔王梵胥在与龙族白琉的一战中受伤严重,当时有传言称王活不过一年,事实没那么危言耸听,却也不容乐观,一方面魔族加紧为梵胥寻求灵药,另一方面梵胥也在为退位做准备,当时的亲信都知道,梵殷将会在梵胥之后,坐上魔王的宝座,但谁也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一个多月前,梵殷忽然发动叛变,梵胥第一时间被他控制,至今了无音讯,随后便是势力洗牌,又在魔族内部的变动刚告一段落的时候加派人手去灵墟,接连几个大动作让众人应接不暇,便是各大家族的族长在他面前也会战战兢兢。

  时至今日,魔族上层势力的清洗终于基本完成,不过此刻座下的几人汇报的却是另一件事:

  “……塔泊几人仍不肯就降,坚持要求见梵胥大人。”

  明明再过几个月王冠便会自动落在头上,梵殷此举着实让人观之不透,但见其没有对旧王的部下亲信赶尽杀绝,属下们也不敢在口头上对梵胥太过不敬。

  “呵,”梵殷淡淡的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们怕是没这么客气吧。”

  那一眼的份量像是直接压在了属下的脊梁上,那人冷汗都要滴下。

  身为旧王的部下,那些人说话自然不客气,但他们说是一回事,从他嘴里再转述一便就又是另一码事了。

  他除非是活腻了。

  “晾着吧,别弄死了,”梵殷不甚在意地起身。

  “是,属下告退,”几人退下。

  大殿的后方直接能通往寝殿,身着绯红轻袍的梵殷如一只艳丽的毒蛛,出现在梵胥面前。

  旧王的部下想不到,新王的部下想不到,那些猜测旧王已遭毒手的人更想不到,梵胥一直就在梵殷的寝殿里,非但没有什么不测,还被照顾的很好,虽说看上去有些狼狈。

  梵胥跟梵殷不同,他面上的轮廓雕塑般深邃,看上去挺沉默寡言,嘴唇没什么血色,微微抿着,身上穿着玄色的衣袍,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坐在那里就一种渊渟岳峙的气质。只是他的气色很糟糕,透着重伤未愈的虚弱。

  说他狼狈,一是因为在领口遮不住的脖颈上,有着还未褪去的红痕,二是一道漆黑的锁链,连接着床头和他的左手腕。

  其实锁链是多此一举,就凭梵胥现在的状态,寝殿外的禁制已经将他关死了。

  梵胥在听到梵殷走近的动静时便阖眸不言,他被人囚禁在此,尝尽屈辱,却仍没失了气度。

  梵殷静立在侧看着他,梵胥只闭着眼当他不存在。

  “为什么不喝药?”

  旁边小几上的琉璃盏,满满的装着浅碧色的药液。

  梵胥不答。

  “你不喝……”

  梵胥紧闭的眼睫颤抖起来。

  “啾~”梵殷埋在他侧颈,像一只叼住了猎物的毒蛛。

  然后从侧颈,沿着下颌,一直到他的唇边,两人呼吸相闻,这才慢条斯理地接着道:

  “是想我跟之前一样……喂你喝么?”距离太近,说话时两人的唇若有若无的在一起厮磨。

  梵殷眸色加深,气息也急促起来:

  不行……不该这样挑逗他的……我根本把持不住……

  梵胥的眼睫颤抖得更厉害。

  梵殷艳红的舌尖舔过梵胥的唇缝,一手扣在他脑后,另一手在他的脊背上划过,目光火热,满满的装着眼前的人,正要吻下去的时候,却听梵胥忽然开口:

  “我当初,真不该救你。”

  梵殷动作一顿,如遭雷击,但随即撕咬般吻了上去,他笑了,眸子里透着疯狂:

  “现在后悔了?想不到你当做亲弟弟的人却想上你?恨不得把当初捡我回来的那只手砍了?”明明应该是梵胥的台词,他却像自虐一般全说了出来。

  梵殷喘息着,他带着鲜血淋漓的心和通红的眼死死抓着梵胥,对方却连睁眼看他都不愿。

  一时僵持沉默。

  “你现在,已是王了罢?”

  “嗯。”

  “塔泊那些人……”

  “关着呢,没死。”

  梵胥顿了顿:“谢谢。”

  梵殷邪气地一笑:“只有谢?”

  “不然呢?”梵胥忽然睁眼看着他,一双黑曜石般纯黑剔透的眼眸:“我所有的东西你都拿走了,我这个人现在也任你拿捏,你还想要什么?”

  说完,他像是有些疲惫,又阖上了眼:“你心里很清楚,我对魔族,对你,都没用了,没用的东西就该……”

  梵殷不想从他嘴里听到这些话,狠狠地夺去他的呼吸后,道:

  “我不许。”

  “为什么?”

  “我说了,你信么?”

  梵胥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你这般恨我?”

  “我若说这不是恨呢?”

  梵胥瞳孔微缩,下意识就要垂下目光。

  “!”

  梵殷一把将他按倒,整个人嵌进他的身体,执拗地看着他,不许他逃。

  梵胥震惊过后的第一反应却是看向床边小几上的琉璃盏,喉咙动了动:

  “那是……你动了世界树?!”

  “那又如何?”不是预料中的回答,梵殷恼羞成怒,打断了接下去还要说什么的梵胥:“之前也不是没人动过,难道就你不行?!”

  梵胥皱眉:“我不会喝的,不许再动世界树!”

  梵殷扯出一个冷笑:“你觉得我会听?”

  他出其不意地拉过锁链将梵胥的双手捆在头顶,拉开衣襟,露出满身将退未退的暧昧红痕。

  梵殷的目光又深了起来,手探进去抚摸他线条明晰结实的身体,舌尖舔过自己的上唇: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喝!”

  灵墟

  “……这么说你们新任的王是个相当急不可耐的人啊,”蓝澈摇着扇子,带着琅琊边闲逛边不动声色地靠近灵墟的中心。

  果然,这里“无所事事”的魔族更多了。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琅琊被他打量的全身都毛毛的。

  “我在想把你扔出去吸引他们视线,然后我们乘机溜进去的成功率有几成。”

  “他们不会被我吸引好么?”琅琊没好气:“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

  蓝澈似乎是很遗憾的拿扇子在手里敲了敲:“我想也是。”

  琅琊:“……”

  灵墟虽然在另一个空间,天明天暗四季流转却和外界差不多,不像神无内终年阴沉暴雪,说不得再过一段时间灵墟就会融入正常的空间,成为一个新的势力……

  不会最后弄出一个灵墟国来吧?

  蓝澈把心思收回来,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主人不会有多少耐心,他得赶紧找一条靠谱的路出来。

  “?”半个时辰后,沐晞疑惑地看着蓝澈。

  “通往世界树所有的路都有魔族守着,想必越靠近世界树看守越多,除了制造混乱引开他们,我实在想不出别的主意了,”蓝澈扇子遮住了半张脸。

  “灵墟本来不就很混乱么?怎么更混乱?”琅琊一句话判了蓝澈死刑。

  蓝澈:“……”

  “我自己去就可以,不会被发现,”沐晞道。

  “您准备怎么做?”

  沐晞没有回答,但所有人都察觉到了,看不见但确实有大量的灵力聚集在他四周,然后以一种奇怪的紊乱方式流转起来。

  这是在干嘛?琅琊看不懂,他左右看看白璃和蓝澈,想知道是不是就自己不明白:

  “?!”

  视线稍一转开,他就发现沐晞从他眼里消失了,他看到的是一团灵力,跟灵墟内随处可见的紊乱灵气相仿。

  这是……针对灵师的障眼法!

  控制着这么大量的灵力围绕自己,不去利用而是要模拟灵力不被使用的状态,关键是模仿得这么像让人能直接忽略过去,沐家人……这么厉害的么?

  这边白璃也以同样的方法聚集了灵力在周身,打算与他同去。

  这位……嗯,这位能做到就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我不过是去见族人,”沐晞看向白璃。

  白璃沉默片刻,灵力散去,于是沐晞动身,留下三人在原地等候。

  此时此刻,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两个街区外,几个熟面孔正不断的散出某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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