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宠物店

  午夜的风，吹拂子午路上的小叶榕。

  在午夜的树阴下，走来一位男子，他脚步匆匆，仿佛是有急事，正赶路。

  子午路上，午夜时分，只有两家店铺开着门，正等着顾客进门。

  树阴下，是光怪陆离的世界，这个斑驳的世界，按说，这个世界值得去欣赏，可是男人无心欣赏，他很焦急，大步向前。

  他的牛丢了，而且丢得很离奇，他找不着了，询问过很多人，可是没有人告诉他，甚至连句话都没有回答他。

  焦急的情况下，让这位男子不断抽烟，他已经不记得路上总共抽掉了多少烟，明灭的香烟在树阴下快速移动。

  他听说，白城有家宠物店，可以帮到他，于是他按介绍人的话，在午夜时分赶来，可是他不确定现在有没有错过时间，因为他连只手表都没有，手机也没有使用过。

  ……

  白话在店铺里坐了一个小时了，可宠物店里今夜，除了外卖小哥和大妈的花猫来过，根本就没有其他顾客。

  听声音，倒是隔壁老王家的生意还不错，已经送走了两波客人了，老王的笑声，隔着一堵墙白话都能听见。

  徐妍倒是很习惯现在的安静环境，手里居然拿着本书，可着劲地看。

  白话瞟了一眼书皮，是非常专业的书籍，大概是考试专用的教材。

  “徐姑娘，你干嘛呢？”白话很迷惑，因为徐妍的研究生都快念完了，还在看书，这是想干嘛，考博士？

  “哦，考试！”徐妍眼都没抬一下。

  白话很惊愕，这种女子很恐怖，结束了研究生的学业，又来个博士，这是传说中的学霸才干的事情吧！

  “啊……”

  白话着实惊愕了，良久才反应过来，一丝迷惑，像徐妍这种本就知识量不错，而且颜值很高的姑娘，干嘛要那么拼命。

  “徐姑娘，可不可以不考！”白话盯着徐妍，在白话的世界里，考试简直就是折磨，考场就是炼狱，他不是没有过经历。

  “可以啊！”徐妍爽快回答。

  “那咱就不看了！”白话松了口气，可不希望自己一个老板，雇佣的店员都是博士，而自己才高中毕业。

  “那谁养我？”徐妍没有合上书，而是拿着放在腿上，抬头盯着白话问。

  “我……”白话差点吐露心声，还以为机智，却不料，只剩下个“我”，后面没说完，反而更尴尬了。

  “你？一个宠物店老板，天天跟猫狗打交道的？”徐妍很怀疑地问。

  白话一愣，这事实无法反驳了都，良久才反驳道：“谁说的，我还跟老虎这种猛兽打交道。”

  “那也是畜生！”徐妍随口笑道。

  “汪汪汪！”徐妍的泰迪突然吠叫，这是为白话鸣不平来着。

  “……”

  “……”

  两人对视，显然这句话，让宠物店里的灵宠，包括泰迪阿泰都不爽了。

  “其实，生活都须要目标，我的一个目标达成了，就觉得空落，没有奔头，可是我能干什么呢？想来想去，还是先考试。”徐妍沉思道，是她真实的想法。

  白话叹息，原来是这样，还以为徐妍真的打算继续深造呢！

  白话甚至在开始的时候，有点后悔，怂恿着徐妍去读书养生，结果徐姑娘一发不可收拾，上瘾了。

  “宠物店，这个宠物，你想呆多久就多久，或许老板我大方，日后还能给你点股份！”白话不是装，他是真有点膨胀了。

  “日后？”

  “对，日后！”

  金乌扭开脸，笑得不像狗。

  ……

  白话和徐妍在扯淡打发时间，此时宠物店的玻璃门缓缓打开，黑色的门帘被夜风吹拂起来，掀动着。

  “白话，有客到！”独立展柜上的黑猫玄武突然叫唤。

  “别总叫我的名字，可以叫一叫徐姑娘的！”白话听到这句话，很不爽，她就追悼会上的迎宾词，而白话就是苦主似的，听着很别扭。

  黑猫玄武张嘴，露出尖利的小牙，舌头伸出来，形成一个上翘的勾，打个哈欠，不耐烦的样子，根本没有理会白话，依旧高冷，然后继续回归一成不变的蹲姿，两眼望着黑色的门帘。

  进来的是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脸上的沟壑已然很清晰，皮肤也黝黑，还有些油腻，在光线中反射着亮光。

  穿着很普通，像是个乡下来的农夫。

  “这里是宠物店？白夜宠物店？”男子皱眉问，目光在白话和徐妍的身上瞟来瞟去，在问他们其中一个，或者没有目标地询问。

  看长相，看穿着，再听他的问题，显然这位真的是乡下来的农夫，还是个不识字的农夫。

  白话皮笑肉不笑点头。

  “那你就是白老板了？”男子微笑问，笑容很勉强，看得出来，笑容之下藏着焦急。

  白话又点头。

  “那就没找错了，你好，白老板，我是熟人介绍来的！”虽然是农夫，可是很礼貌，而且还向白话伸来了右手，要握手。

  白话不明男子用意，或许还是个大单，毕竟乡下也有大把有钱人，比如拆迁户，比如种田大户，比如养殖户……

  白话尽量做到从容，把右手伸了出来，与男子握上了手。

  “你好，请问宠物店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呢？”人家都礼貌到家了，自己总不能做个没素质的人吧！

  男子点头，而后又打量起了宠物店来，这个顺利好像反了，进得店来，应该是先打量店铺，然后才与人搭讪才对吧！

  “白老板，是这样的……”男子沉吟，大概说来话长，最后又顿了一下，总结一句话对白话说，“我的牛丢了！”

  “牛丢了……”白话有些错愕，牛丢了，找宠物店，在我们国家，好像还没有人把牛当作宠物的吧！

  “对，牛丢了，所以我……”男子大概看懂了白话的表情。

  乡下几乎每天都会有牛走丢的，到处找找，如果不是被人偷了去，肯定就在周边，很快能找到，怎么会到宠物店里来找白话，白话可不是专门给人寻找走丢家畜的侦探，这事干着多少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