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上船
李贵妃的回信并未说明李淑宁“病逝”的“真相”只将李淑宁太庙突然吐血,太医院回天乏术,人当夜就没了的经过详述了一番。又说陛下震怒,下旨命齐王彻查。齐王连夜提审府中诸人,最后查出淑宁乃为孺人卢氏借陛下所赐两位美人所做绣鞋毒害,齐王当夜就鸩杀了卢氏。因事关皇家颜面,陛下才下令对外宣称二人是暴毙而亡。末尾又好生安慰了安国公一番。
安国公虽然一直被女人骗,可总体来说他并不傻。李贵妃信中只说是卢氏毒害了他女儿,没再牵扯旁人一句,但就算是脑子一向不太清楚的王氏在冷静下来之后也对卢氏的行为感到匪夷所思。毒死了正室王妃于她又有什么好处?难道齐王还能把扶正不成?她就算是个庶女,到底出身范阳卢氏,总不至于连这点见识都没有。
大概是因为受了刺激,王氏好像忽然开窍了,从头到尾瞧完李贵妃的信之后,瞧着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安国公问道:“老爷,是不是陛下不待见淑宁,所以赐下美人……”她想起自己曾经也因为不待见儿媳妇盼着她早死好给嘉懿续弦再娶。虽然作为母亲王氏自觉女儿比儿媳妇强上百倍,可放下私心想想李淑宁那惫懒不爱奉承人的性子,王氏又忍不住落泪,既悔又恨,当初她若不那么看重门第,给淑宁找户简单厚道的人家定了亲,虽少了些尊荣富贵总强过丢了性命!
“别胡说!”安国公低叱一声,可见到妻子默然掉着眼泪,不再是从前一哭起来就歇斯底里疯狂模样,语气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陛下就是再不待见笙箫也断不会用这样的法子。”虽然安国公心里恨皇帝抢了表姐害死了自己兄长,还不要脸的霸占他妹妹,可再恨他也不能硬说皇帝是傻瓜罢?就因为不待见儿媳妇就把人毒死?杨英大概还没蠢到这个地步……
“这事儿……”安国公望着正泪眼婆娑瞧着自己的妻子,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恐怕与齐王有关。”李贵妃信中虽未言明,可联他女儿中毒的经过,安国公以为如果卢氏不是真凶,只是一个替罪羊,那么他女儿的死必定是齐王动的手脚!因为只有他有这个能力!
“不可能!”王氏惊呼一声,立即质问道:“他为何要这样做?淑宁可是他的结发之妻!”随即她似想到了什么,冲口而出道:“莫不是他心里有旁的女子,嫌淑宁挡了那女子的道,便索性除掉了淑宁?!”
司徒凝冰听闻王氏的推论,起先觉得荒诞,之后却又觉得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如果不是深知杨炎的为人,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儿可能,但杨炎……?司徒凝冰想象着他爱上一个女子,然后为她做尽蠢事的模样……最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李嘉懿见她无故发抖,十分自然的去握司徒凝冰的手,入手一如既往的柔滑冰凉,他无法判断她究竟是不是着凉了。
“没事”见王氏和安国公都瞧着自己,司徒凝冰有些不自在的将自己的手从李嘉懿掌心抽了回来,迎着安国公和王氏的目光从容自若的瞎扯道:“我只是听父亲母亲说淑宁中毒与齐王有关,不由觉得齿冷。”
作为少数知情人士之一的李嘉责闻言心中默默感叹嫂子的厚颜无耻,然后以实际行动表明向嫂子学习的决心。“可不是叫人齿冷!”李嘉责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开始不遗余力的抹黑杨炎,“我上回去长安的时候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一个大男人成天穿一身红,脸刷的跟死人似的,说话也阴阳怪气的,瞧着简直就像是个兔儿爷!”
“放肆!”安国公狠狠的瞪了正胡说八道的起劲的李嘉责一眼,沉声道:“诽谤亲王,你是不想活了!”
李嘉责委屈的撇了撇嘴,虽未出言顶撞,心里却是不服的。“切!诽谤亲王?那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偏司徒凝冰这时也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李嘉责顿时老实了,耷拉着脑袋不再说话,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他却不知道,司徒凝冰对杨炎这个师兄的感情很复杂,虽然她整天都在想着怎么弄死他,可听李嘉责诽谤他是断袖还是忍不住护短了,好歹十多年的师兄妹,杨炎是兔儿爷,那她成什么了?再说……司徒凝冰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同杨炎的脸色是一样的,苍白不是因为刷了多厚的粉,而是因为没有血色……
李嘉懿见她神色不对,想来是李嘉责说错了话,赶紧将话题扯回了正轨,“嘉责的话夸张了,不过……父亲的猜测正是我心中所想。虽不知齐王的动机,可从他对此事的处置来看似乎是有意要隐瞒什么,就算不是他,他也必定知晓内情!”
“我不管什么内情不内情,我只想知道是谁害了我的女儿!”王氏听了半天,也不见有个结果出来,不由焦躁起来。
“母亲不用急。”李嘉懿卖了半天关子,终于说出了心中的打算,“左右此事与齐王脱不了关系,咱们就从齐王这边下手。”
温润的口气却叫安国公心底无端端泛起一阵寒意,知子莫若父,安国公或许并不十分了解李嘉懿,但有的时候对他的心思还是能猜到一两分,尤其是现在。
“你打算如何下手?”安国公试探的问道。
李嘉懿明净的眸子望着自己的父亲,脸上的神情亦是清清淡淡的,似是在说着一桩无关紧要的事情,“王爷皇子瞧着尊贵,可历来夺储失败的皇子别说尊贵,便是性命也难保得住。”
小剧场:
李嘉责( ̄_, ̄):一个大男人成天穿一身红,脸刷的跟死人似的,说话也阴阳怪气的,瞧着简直就像是个兔儿爷!
杨炎( ̄ー ̄):说!你想怎么死!
司徒凝冰:我没有刷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