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伊莎贝拉想都没想, 转身就往楼下跑去,把满头雾水的托尼、露易丝和克拉克扔在了餐厅里。
“贝拉?亲爱的?甜心?发生什么了?”托尼站起来追了两步,没追上,站在门口叉腰:“贾维斯, 到底怎么了!”
这一个个的, 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先生, 小姐接到的电话是罗曼诺夫女士打来的,”贾维斯回答的语速很快,听起来有点急迫:“帕克先生的叔叔在回家途中遭到了抢劫, 被劫匪打了一枪, 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 情况不太好。”
“什么?”托尼一愣。
“斯塔克先生, ”露易丝站了起来:“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办吧,不用管我和克拉克了。”
托尼看起来有点儿烦躁, 他当然不可能把露易丝和克拉克不管不顾地扔下,但是彼得那边显然更加严重……
“时间太晚,现在也没车了,这时候回大都会不定几点才能到, 这样吧,你们在纽约住一晚上,明天我再派人送你们回去, 至于采访的事情我们另约时间”托尼看向露易丝:“怎么样?”
露易丝想了想, 没有拒绝:“好的, 那就麻烦斯塔克先生了。”
托尼摆摆手:“没关系。”
斯塔克大厦的三十层以上是休闲娱乐加居住区, 遍地都是空房子,托尼让露易丝和克拉克随便挑选自己喜欢的位置,有什么要求尽管跟贾维斯提,贾维斯会尽量满足的。
安排好两人之后,托尼就匆匆忙忙地告辞离开了。
克拉克看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往下跳,神情古怪地说:“斯塔克先生倒是真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露易丝端着酒杯来到了落地窗边,半真半假地笑道:“我好歹也算是小有名气的记者吧?”
星球日报可是全美销量排行前十的大报社,信誉方面十分有保障。
“况且这里可是斯塔克的家……”露易丝对克拉克举杯:“他当然会有防备。”
“莱恩女士,肯特先生,你们好,我是贾维斯,”贾维斯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斯塔克大厦的智能管家,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露易丝被吓了一跳,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暂时没有,谢谢。”
“好的,”贾维斯彬彬有礼地说:“任何时候您呼叫我,我都在线。”
贾维斯闭嘴之后,露易丝对克拉克做了个“你看吧”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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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拉一阵风似地冲到地下车库里,惊动了正联网看剧的横炮。
“贝拉?”横炮奇怪地问:“你来找我玩吗?”
“我想找你帮个忙,”伊莎贝拉一手扒着门框,一手捂着肚子,气喘吁吁地说:“我有个朋友家里出了点事,他现在正在医院,你能带我去吗?我还没考到驾照呢。”
“没问题。”横炮兴奋地按了两下喇叭,一个漂亮的甩尾开到了伊莎贝拉的面前:“小美人,来吧,你指路。”
变形金刚的性能不是地球上的任何一款跑车能比的,横炮差点儿把他伪装成的兰博基尼开出了火箭的速度,再加上伊莎贝拉心里默默许下的愿望,这一路上他们连一次红灯、一次堵车都没遇到过,二十分钟的车程直接被缩短了一半,顺顺利利地来到了医院门口。
“你待在这儿,别跟陌生人走哦,”伊莎贝拉拍了拍横炮的车前盖:“我会出来领你的。”
“哎呀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横炮嘟哝:“你去吧,我接着看电视剧。”
“也别说话啊!”伊莎贝拉补充道:“我们地球上的汽车是不会说话的。”
“知道啦知道啦!”
伊莎贝拉跑到急救室所在的走廊时,手术灯刚刚熄灭,门吱呀一声打开,医生走出来,缓缓摘下口罩,神情沉重地对满脸期待的梅姨和彼得摇了摇头。
梅姨瞬间懵逼了,她整个人往后一仰,差点儿栽到地上,被娜塔莎眼疾手快地保住了。
彼得也傻了,他愣愣地看着医生,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话。
“不……我不信,”彼得冲上去死死扣住了医生的肩膀把他推在墙上:“我不信!你骗人!”
“彼得·帕克!”娜塔莎喊了一嗓子,想上去拉开两人,但她还抱着梅姨,一时腾不开手。
伊莎贝拉被娜塔莎的声音惊得回过了神,她赶忙跑过去拽住彼得,将他往后拖。
“抱歉了医生,”伊莎贝拉对医生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要不您先走?”
医生在手术台上来去多年,见惯了生死,完全理解彼得的举动,他叹了口气,有心安慰一下死者家属,但不管什么话在死亡面前都显得太苍白了,所以最后他也只说出了一句干巴巴的节哀顺变。
彼得根本没听到,或者说他完全不在意,被伊莎贝拉拉开之后,他呆滞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头就往手术室里冲。
彼得瞬间爆发出来的力气太大了,伊莎贝拉差点儿没拽住他,情急之下她只得伸出手死死地抱住了彼得的腰,暗暗借助了以太粒子的帮忙,这才把彼得拖回了等候的座椅边,按着他的肩膀强迫他坐了下去。
“彼得!你别这样!”伊莎贝拉回头看了一眼窝在娜塔莎怀里几乎哭断气的梅姨,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彼得……”
“是我的错,”彼得打断了伊莎贝拉的话,他猛地抬起头,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眼眶边盈满了泪水:“是我的错。”
“不,”伊莎贝拉摇了摇头,她弯下腰跟彼得视线平视,一只手死死地按住他的肩膀:“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你不懂,贝拉,”彼得的声音沙哑而酸涩:“那个小偷,我本来有机会抓住他的,但是我放他走了……”
伊莎贝拉微微一愣。
彼得双手捂住脸,肩膀抖动的幅度逐渐增大,他咬着牙忍了几秒钟,终于彻底崩溃了,一把搂住伊莎贝拉的腰,把头抵在了她的胸口,大声地哭了起来。
伊莎贝拉没有说话,她轻轻拍了拍彼得的后背,什么都没问,就这样安静地陪他待在这条令人窒息的走廊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托尼急促地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安宁,伊莎贝拉茫然地抬起头,跟她爸爸对视了一眼,这时她才发现,走廊里只剩下了她和彼得两个人,娜塔莎和梅姨不知道去哪里了。
“娜塔莎呢?”伊莎贝拉问托尼:“还有梅姨。”
“昏过去了,”托尼低声回答,他轻轻摸了摸伊莎贝拉的头顶:“罗曼诺夫女士带她去了病房休息。”
“梅姨怎么了?!”彼得忽然“复活”了,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托尼:“梅姨怎么了——”
“没事,太累,睡着了。”托尼按住了彼得的肩膀,用力拍了拍:“哭够了吗?哭够了就跟我走。”
伊莎贝拉不赞同地揪住了托尼的衣角:“爸爸!”
“贝拉,”托尼严肃地看着女儿:“他已经不小了,男子汉就得坚强,要努力撑起这个家——你总不能让你的梅姨来料理这一切吧?你叔叔会放心吗?”
说后两句话的时候,托尼将目光转向了彼得。
彼得沉默地看了托尼一会儿,抬手抹掉了眼角的泪水,缓缓道:“斯塔克先生,你说得对。”
“我得照顾梅姨,”彼得垂下了头:“我不能……我没事了。”
托尼带着彼得去跟医院、警方等沟通相关事宜,伊莎贝拉跟在他们后面转了一会儿,最后默默地去了梅姨所在的病房。
娜塔莎坐在椅子上削苹果,见伊莎贝拉来了,挥挥手跟她打了个招呼:“甜心,你还好吗?”
“我没事,”伊莎贝拉把椅子拖到娜塔莎身边挨着她坐下:“就是有点难过。”
还有点儿后怕。
死亡对于伊莎贝拉来说一直是个比较遥远的事情,毕竟在此之前她的生活虽然不是一帆风顺,但总体来讲还是很安全的,最惊悚的一次经历就是小时候被人绑架,绑匪向托尼开出了一个亿的天价赎金,托尼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然后不顾霍华德、纽约警方、神盾局还有什么FBI等各路组织的阻挠,坚持筹款准备赎女儿,然后……
死侍不知道怎么晃晃悠悠地路过了绑匪的老巢,看到伊莎贝拉这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被可怜兮兮地捆在角落里,难得捡起了自己满地破碎的良知,把绑匪痛殴一顿后绑在了纽约警察局的大门口,转身扬长而去,深藏功与名。
也就是这一次,让伊莎贝拉认识了死侍。
事后死侍还曾经偷偷潜入了伊莎贝拉的家里去看她,当时还没有斯塔克大厦,贾维斯也不是智能管家,所以除了伊莎贝拉本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发现死侍曾经来过。
“难过?”娜塔莎把削好的苹果切了一半,插上一小把牙签,递给伊莎贝拉:“你认识彼得的叔叔吗?”
伊莎贝拉点点头:“他是个很好的人……小学的时候有段时间爸爸和爷爷都很忙,他们又不愿意请保姆,家里没人管我,放学以后我就跟着彼得回家,去他们家里写作业。”
哈里有时候也会跟着一起去,三个孩子挤在狭小的卧室里面,捧着一本故事书读得津津有味。
“对于彼得来说,本叔就像他的父亲一样,”伊莎贝拉低声道:“我真的不知道他……”
该怎么才能度过这个坎。
在彼得的认知里,他本来有机会避免本叔的离世,只要当时能抓住那个抢劫犯,阻止他行凶。
然而并没有如果,本叔已经走了,彼得永远没有机会去弥补自己的“过错”,如果他不能走出来,这件事情会像一根刺一样永远地扎在他心里,越埋越深。
伊莎贝拉叹了口气:“唉……”
伊莎贝拉和娜塔莎在医院里陪着昏迷的梅姨待了一整晚,天边泛出曙光的时候,困成熊猫的伊莎贝拉头一歪,靠在娜塔莎的肩膀上睡着了。
病房的门发出轻微的响动,彼得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进来。
“罗曼诺夫女士,”彼得声音沙哑地说:“谢谢您。”
“客气了,邻居之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娜塔莎对彼得招招手:“你看着梅和贝拉,我去找斯塔克。”
彼得点点头,他走到娜塔莎身边,从她怀里小心翼翼地接过了伊莎贝拉,把她抱起来放在了旁边的病床上。
“爸爸?”伊莎贝拉迷迷糊糊地问:“彼得?”
“斯塔克先生还有点儿事,一会儿才能过来,”彼得抖开被子把伊莎贝拉裹起来,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嘘……你睡吧。”
伊莎贝拉闭着眼睛伸手摸索了一会儿,心满意足地抱住了彼得的胳膊,把脸贴过去:“横炮……别乱跑……”
“横炮是什么?”彼得问道:“我不动。”
“横炮就是横炮……”
索尔酒喝多了,醉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还是被饿醒的,等他洗漱完毕下楼去吃饭,却在餐厅里见到了两个从来没见过的人。
“咦?你们是谁?”索尔奇怪地问:“贝拉和托尼呢?”
“这位先生,你好,我是星球日报的记者,来采访斯塔克先生,但是出了点事情,所以……”露易丝眨眨眼睛,把昨晚发生的事尽量简短地解释了一遍。
索尔也想去医院看看,但考虑到自己人生地不熟的,没人带着肯定就迷路了,到时候回不来,饿死街头多悲惨,于是他暂时打消了出门的念头。
索尔跟露易丝随便聊了两句,钻进厨房去找吃的了。
就在这时,贾维斯的声音响起:“索尔先生,请问这些人是来找你的吗?”
一面虚拟屏幕被投影到了索尔的面前,屏幕上播放的是斯塔克大厦门前的监视画面,穿着奇怪服装的一女三男正砰砰砰地拍打着防弹玻璃门,表情很是暴躁。
“希芙?”索尔一愣:“是,他们是我的朋友!”
“好的,我这就请他们上来,请您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