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当巴基抱着睡着的托尼在客厅里遇到晚归的霍华德时, 他终于知道违和感在哪里了。
霍华德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巴基：“你们俩这是……”
巴基被霍华德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赶紧把伊莎贝拉揪过来挡在身前，同时解释道：“你儿子熬夜还不吃饭结果晕倒了，我送他回房。”
霍华德满脸都写着不相信：“你为什么抱着他不扛着他？你怎么不对我这么温柔？”
公主抱看起来gaygay的呢。
巴基满头黑线：“贝拉说扛着他会不舒服。”
伊莎贝拉无辜地眨眼睛：“我没说过。”
巴基：“……”
赶在巴基发火前, 伊莎贝拉以“明天上学要早起”为借口, 速度飞快地溜走了。
“宝贝, 有本事你明天别让我送你。”巴基对着伊莎贝拉的背影咬牙切齿。
伊莎贝拉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我有横炮！”
巴基：“……他开车那是酒驾！”
伊莎贝拉走后，巴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了不少，他把托尼放在沙发上, 跟霍华德默默地对视。
直到贾维斯低声说了一句“小姐已经睡下了”, 巴基才开口问道：“情况如何？”
“不是很乐观。”霍华德长叹一声：“九头蛇渗透的时间太长了, 现在我已经分不清楚神盾局里哪些是自己人, 哪些是敌人。”
婉转的说法是“不乐观”，现实的说法就是“严峻”。
霍华德慢吞吞地走到吧台里倒了两杯伏特加, 他把其中一杯递给巴基：“我在思考一个问题，神盾局的未来在哪里。”
巴基摇头拒绝了喝酒，他表示明天还要送伊莎贝拉上学。
霍华德耸耸肩膀：“好吧，我自己喝。”
眼睁睁看着霍华德一口气干下去小半瓶烈酒, 巴基低声道：“没有未来了。”
霍华德捏着酒杯的手猛地一收。
“神盾局是你亲手创建的，你比我更清楚，”巴基平静地说：“现在, 是该结束一切的时候了。”
霍华德将酒杯高高举起挡在眼前, 他的视线穿过略带弧度的玻璃面, 落向遥远的星空。
双眼所见的画面被折射成了另一种奇异瑰丽的模样, 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良久之后，霍华德说：“这真是个艰难的决定，不甘心又不舍，总觉得还有解决办法。”
“但……你说的对。”
“该结束了，趁我还活着，还有权利作出选择，还不算太迟的时候。”
霍华德再次向巴基递出了酒杯，这次巴基没有拒绝。
“这是个伟大的选择，”巴基微微一笑：“值得庆祝一下。”
两人碰了杯。
“那么贝拉的安全就交给你了。”霍华德语气郑重地说：“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崇拜超级英雄，整天幻想着拯救世界，我怕她知道后会私下有所行动。”
虽然伊莎贝拉在霍华德面前装得乖巧活泼，但自己的孙女什么性格，霍华德可是门清，一个胆子大到敢跟着雇佣兵偷渡去阿富汗救爹的女孩子，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做的？
巴基叹了口气：“我以为我的任务不是带孩子那么简单呢。”
霍华德笑了起来：“现在只是前哨战，不需要你出马，等决战的时候你不想来都不行。”
*
伊莎贝拉完全不知道在她回屋之后，她的巴基哥哥和她敬爱的爷爷达成了某种py交易，她正为彼得即将到来的生日偷偷准备着。
注射了完整版血清的托尼长高了十厘米（划掉），腰也不算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气上五楼完全不费劲儿，脱胎换骨重获健康，而且看起来比以前更加帅气。
志得意满的托尼一扫往日的颓废和浪荡，开始关心起女儿的生活与身心健康。
这一关心不要紧，托尼发现伊莎贝拉最近总是跟某个老不正经的冰棍偷偷凑在一起叽叽咕咕，一看就很有情况。
托尼自觉是个开明的家长，而且斯塔克家的人嘛，怎么能不浪呢。
但、是！
——找谁当男朋友不好，勾搭上一根老冰棍？
——我的宝贝闺女你看上他什么了？脸吗？
——你现在还年轻，并不知道有一种比脸更重要的那就是【哔】能力啊！
……
女儿控的老父亲托尼·斯塔克已经开始失去神志了。
但不管托尼心里如何山崩地裂山呼海啸，他面上仍然维持了淡定又无所谓的表情。
“你最近好像很开心？”托尼把视线从报纸上挪开，意味深长地瞥了伊莎贝拉一眼，语气平静：“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伊莎贝拉慢吞吞地喝着牛奶，她完全没注意到老父亲欲言又止的目光，一直在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刷新闻：“没有啊，是爸爸你心情不错，就觉得其他人都跟你一样开心吧？”
装得很像那么回事嘛，但这难不倒我的！
托尼暗暗给自己鼓劲，然后他笑道：“今天我送你上学啊。”
如果是以前的伊莎贝拉听到这话，肯定开心的跳起来了，但现在大小姐有了别的追求……
“不用了，爸爸你去忙吧！”伊莎贝拉匆匆喝完牛奶，又拿了一片面包，然后她跳下椅子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巴基哥哥会送我上学的，他还教我怎么开车呢！”
托尼：“………………”
托尼：“你叫那根老冰棍什么？你等等！你给我回来！”
伊莎贝拉：“略略略。”
年轻小姑娘跑得飞快，老父亲根本追不上她。
但是没关系，托尼他不是一个人，他拥有一支军队。
“贾维斯，”托尼用力磨牙：“把马克4送过来。”
贾维斯平静地说：“先生，马克4还在调试阶段，不建议现在使用。”
托尼很任性：“我边用边调试！”
“好的，”贾维斯立即改口，然后告诉了托尼一个坏消息：“先生，霍华德先生希望你在十点之前抵达神盾局的纽约分部，推荐使用马克4，边赶路边调试。”
托尼：“……我看你是想造.反。”
伊莎贝拉坐进副驾驶的时候，因为跑动而剧烈地喘着气。
死侍单手拄在方向盘上，摆了个帅气风骚的姿势，声音听起来贱贱的：“嗨，宝贝儿，好久不见，想我了没？”
“韦德？怎么是你？我还以为你已经被辞退了……”伊莎贝拉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巴基哥哥呢？”
死侍：“噗，你管他叫哥哥？！”
伊莎贝拉冷哼一声：“关你什么事。”
死侍解释说巴基临时有事被霍华德叫走了，他才来给伊莎贝拉开车的。
“我可是抛弃了跟大美女约会的机会来给你当司机。”死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你还不开心。”
见识过死侍真面目的伊莎贝拉才不会被他装可怜的样子欺骗，她呵呵一笑：“我也是美女。”
“你是小美女，只能逗着玩，”死侍嘿嘿一笑：“大美女就不一样了，我们可以做点别的。”
伊莎贝拉撇撇嘴，嫌弃地往旁边蹭了蹭，远离死侍：“你太邪恶了。”
终于到了学校门口。
下车前，死侍忽然叫住了伊莎贝拉，他用难得一见的严肃口吻叮嘱道：“好好上课，不要乱跑。”
伊莎贝拉半只脚踏在马路上，停止了下车的动作，满脸怀疑地回过头看死侍：“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大人对小孩的正常关心。”死侍用轻柔但不容拒绝的力度一推伊莎贝拉的肩膀，将她推下了车：“拜拜，下午见！”
火红色的跑车绝尘而去，伊莎贝拉站在路口，缓缓皱起眉头。
“贝拉，”身后传来彼得的声音：“早上好，你看什么呢？”
伊莎贝拉转过身，轻轻摇头，跟彼得一起走进学校：“没什么……”
就是心里不太踏实。
整整一上午，伊莎贝拉都心不在焉的，好几次老师看出来她走神，叫她起来回答问题，还是彼得和露西躲在后面偷偷告诉了伊莎贝拉答案，她才能蒙混过关。
临近放学的时候，布朗小姐正在讲台上为大家简述热力学的相关知识，忽然“砰“的一声巨响，教室门被人粗暴地用力推开了，一堆表情凶煞身材高大的男人涌了进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伊莎贝拉也跟着懒洋洋地转动眼珠瞥了一眼，下一秒她微微一愣，猛地坐直了。
布朗小姐不满地皱眉，她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过去：“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男人看都没看布朗小姐，他的视线在教室里扫过一圈，落在了伊莎贝拉的身上，对她勾勾手指：“跟我们走。”
伊莎贝拉的心脏跳得又快又猛，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变得紧张了，她很想站起来走下去，但坐在后面的露西和彼得同时出手，一边一个用力按住她的肩膀。
“别冲动，”露西小声说：“这几个看着不像好人。”
彼得的手在微微发抖：“我的蜘蛛感应响起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伊莎贝拉深吸一口气，坐在椅子上没动，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来人。
郎姆洛右边的嘴角向上挑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这导致他的笑容中带了一点邪气：“这里不安全，长官吩咐我们接你走。”
伊莎贝拉轻轻摇头：“没人告诉我这个……有什么事等放学在说，我们现在在上课。”
郎姆洛举起手对着伊莎贝拉晃了晃，他的声音中充满遗憾：“大小姐，你确定吗？”
当看清楚郎姆洛手中的物品时，伊莎贝拉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那是一枚起.爆器。
伊莎贝拉坚定地拨开彼得和露西的阻拦，站起身向门口走去，尽管她垂在身侧握成拳头的手在微微发抖，但她的声音却无比镇定。
她轻声道：“老师，你背叛了神盾局。”
郎姆洛嗤笑一声，望着伊莎贝拉的目光充满了怜悯：“你错了，我从来就不是神盾局的人。”
一群人挟持着伊莎贝拉走出教室。
布朗女士终于反应过来有一起绑架案当着她的面发生了，她愤怒地追了出来：“你们是谁！放开我的学生！”
郎姆洛烦躁地翻了个白眼，他叹口气，对着布朗女士举起了枪。
但是在扣下扳.机之前，伊莎贝拉眼疾手快地握住了枪.口。
“宝贝儿？”郎姆洛低头看着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沉声道：“你想要带走的只有我一个人。”
“说的也是，”郎姆洛点点头：“那我就不浪费子.弹了。”
话音刚落，郎姆洛的手下人就十分粗暴地打晕了布朗女士。
走廊上偶尔有路过的老师和逃课的学生，见到一行人气势汹汹地走过，全都吓得贴边站，完全不敢说话。
郎姆洛就这样带着伊莎贝拉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校门口。
“知道我为什么放过她嘛？”郎姆洛停了下来，他仰起头看了看中城高中的校门，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起.爆器。
伊莎贝拉心里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郎姆洛阴森森的一笑：“因为不管我放不放过她，她都活不下去了。”
“不！住手！“
恐惧从心底钻出，蔓延到四肢百骸，伊莎贝拉惊恐看着郎姆洛将手指缓缓落下，按在了起.爆器的按钮上，微微用力。
她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你不能这样！”
尊敬的老师忽然变成了对立的反派，不仅想绑架自己作为人质，还要干掉全校师生以绝后患，如此的丧心病狂……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耳畔似乎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又似乎安安静静。
伊莎贝拉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她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为什么这个会有邪恶的九头蛇？
——为什么他们总要伤害无辜的人？
——为什么……他们都不去死呢？
【这是你希望的嘛？】
心底有个细小的声音冒了出来，语气中带着点不易觉察的蛊惑：【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如你所愿，一个……幸福又和平的新世界。】
以太粒子翻起的红光铺天盖地地淹没了伊莎贝拉，等她再次睁开眼睛，重新捡回涣散的意识时——
湛蓝的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和一只只形状奇怪的飞行物；
街道上行走往来的每个人脸上都盛满了笑意，大家看起来是那么的健康和开朗；
墙上贴着一张张宣传画：托尼·斯塔克，救世之主。
伊莎贝拉：？？？
这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