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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松阳老师总在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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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今天的太宰在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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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粥,煮糊了吧?

  松阳皱了一下鼻子,睁开了眼睛。他望着熟悉的天花板,裹在被子里思考了两分钟,然后猛地坐起身来。

  确认自己身上一丝`不挂后,他披着被子摇摇晃晃地冲出房门。

  “所以说煮糊了啊!”

  家里果然没有人。料理台上的白粥噗噜噜地顶着锅盖,溢出多余的粥水,锅底蓝色的火苗摇摇晃晃,处于即将熄灭的危险边缘。

  松阳忙伸手去关了瓦斯炉,还被溢出的粥烫了一下手指。

  小公寓的门发出喀啦喀啦生锈门轴转动的声音。太宰抱着成堆的薯片和汽水回来,看见松阳披着被子站在厨房生气地看着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啊,我忘记关火了?”

  “太宰先生,你真是的——”

  “我错了,我错了。”

  松阳回到起居室穿衣服的时候,看见他送给太宰的格子围巾干干净净地挂在橱柜里。他愣了一下,回头去看墙上的日历,已经是第二年的三月份了。

  “我就是下楼去处理了一下松子的血衣。”

  太宰声音很委屈,但是咔嚓咔嚓往嘴里丢薯片的声音能听出他并不打算诚心悔改,“把松子钓上来以后给你稍微洗过,但是头发里的血实在太难洗了,松子一会儿要再去好好洗洗喔。”

  ……钓上来是什么操作?

  后来,松阳回到龙脉入口的河边时,就知道自己是怎样被捞上来的了。太宰在河边支了张长长的网子,直接探进河底的龙脉入口,也不管会捞上什么奇怪的东西,反正就非常乐观地张网等着。

  这家伙没把虚钓上来真是万幸之中的万幸。

  “没有松子我好无聊喔。说好了要活到春天,春天都快过了一半,松子还不回来。每天都是工作工作,但是要养松子又不能自杀,好发愁啊。”

  你是进入职业倦怠期的中年醉酒大叔吗?

  松阳穿好衣裤,把带着血腥味的长发束了起来。

  “太宰先生有要丢的垃圾吗?”

  “咦?这么快就要出门?”太宰叼着一片薯片回过头来,“那松子帮我带两颗电池回来,好不好?遥控器又不好用了——”

  “刚刚看过啦,卧室的抽屉里有新电池呢。”

  “松子不打算回来了吗?”

  松阳一怔,回过头的时候,身材高挑的黑发青年已经笑嘻嘻地踏过小茶几,径直踱到松阳身边来。

  他已经在龙脉里漂流了几个月了。本来想用龙脉拖住虚,但虚却选择了两败俱伤的战斗方式,把自己也拉进了龙脉中。

  现在不知道虚是否已经抢先一步回到了原来的世界。松阳想起上一次见面时对方脸上的愉悦神情,如果虚抢到了主动权,只要他一回到那个世界,他就会正式启动不知筹备了多久的毁灭计划。

  “不准备一下再回去的话,能赢得了吗?”

  松阳稍无奈地看了前黑手党成员一眼。太宰对世事的通透性,有时会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地步,真庆幸着这样的人不是自己的敌人呢。

  “其实我一直有个小秘密没有告诉松子喔。”

  绕过武装侦探社的大楼,穿过盘根错节的大街小巷,沿着阴暗的地下通道下去,松阳几乎要以为太宰是迷路了,结果黑发青年一拉他的手,跳进地下的一个下水道口。

  “在黑手党的时候多少也积攒了不少人脉呢。其中就有科学怪人一类的角色。”

  太宰兜兜转转地带松阳走进一个密闭的实验室。实验室里没有人,只有大量细小装满血液的试管,和趴在笼子里的小白鼠。

  松阳瞥了一眼,在某些小白鼠身上发现了熟悉的腐化现象。

  他怔住了,回头看向太宰:“太宰先生,你……”

  太宰双手合十,笑眯眯地凑到松阳脸前:“抱歉抱歉,我就是这种好奇到有点讨厌的个性啦。从见到松子的第一天起,就知道松子的体质异于常人了。所以请与谢野小姐施治之前,悄悄抽走了松子好多血,送到这里来研究了。”

  如果是基于他体质的研究,确实是多到不厌其烦的地步了。且不说古早时期被捉住后无穷无尽的折磨和人体实验,哪怕是在成为天照院首领后,德川家也没有放弃从他身上寻找长生的可能性。

  但是太宰的神态非常友善且坦诚。贴到自己肩上的包子脸也实在是无法让人找到生气的点,松阳动了动唇,最后也只是无奈地戳了戳他的包子脸:“所以呢?”

  “作为立派的自杀教会创始人,对不老不死是没什么兴趣的啦。而且松子的血对于普通生物来说是毒`药,直接摄入虽然可以勉强让身体自愈,但是摄入过多就会像这样,”

  太宰敲了敲腐烂了一半的小白鼠的笼子,小白鼠在嘶嘶地惨叫着,“身体不断腐坏,但是直到腐烂成一团肉,还是‘活着’的悲惨状态。”

  “所以初期研究,是在假设有人会把松子的血当做武器使用的状况下进行的。任何未知毒物都应该有解毒方式,不然我会纠结到睡不着的。”

  太宰放下手里的笼子,换过了另一个装着小白鼠的笼子。松阳弯下腰瞧瞧,虽然是一只完整漂亮的小白鼠,但是却似乎沉浸在恐慌之中。

  “看不出来吧?这是一只曾经腐烂到只剩一颗脑子的实验品。在烂到那种程度的时候,终于研制出了能跟松子的血对抗的血清——虽然对于生物来说,也是烈性毒`药就是了。

  “生物本身是不可能承受这种以毒攻毒的方式的,所以我请了与谢野小姐来把控场面——啊,忘记说了,与谢野小姐的异能[君死勿与],是能将任何濒死的人治愈到剥壳鸡蛋一样光滑亮丽的状态。试验结束后,我们研究了这只小白鼠的血液,似乎已经跟正常的生物血一模一——”

  “……谢谢。”

  松阳轻声喃喃道。

  太宰刹住话头,歪头打量了他半晌,笑道:“好像误打误撞解决了松子一个大问题的样子呢。一直以为松子会生气,现在又像是想给我一个亲亲呢——”

  松阳没有说话,径直上去拥抱住他,反倒把太宰吓了一个趔趄。

  “松、松子?这么热情的话我会把持不住喔。”

  “谢谢。这样的话,那孩子就有救了。”

  “哎呀。说什么谢谢,这是作为殉情对象的责任嘛。”

  松阳看着那管被称为“解毒剂”的血清。在灯光下,那管淡黄色的透明液体微微振荡着。

  他问:“如果注入这管血清,即便是我,也会死去的意思吗?”

  太宰忙一缩手,把试管放到了松阳够不着的地方。

  “松子的身体跟只是注入定量毒血的小白鼠不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河底那个入口会源源不断给松子提供新的再生力量吧?但是如果是造成一定损坏的话,大概是可以做到的。对松子是这样,对松子的敌人也是。”

  松阳愣了一下,他记得没有跟太宰说起过任何关于虚的情况。太宰却依然是笑眯眯的神情,魔术似的掏出一本厚实的研究笔记:

  “我就只能帮松子到这里啦。接下来,就是背诵全文的时间咯。”

  ※※※

  武市变平太今日第八次检查了飞船底舱的情况。

  这种监控工作本来有专人负责,但是任谁装了一颗定时炸`弹在飞船上,都会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刚刚河上万齐借口来找他闲聊,其实也在监控室里滞留了将近一个小时。

  他们扯了几句废话,最后只是默不作声地盯着监视屏。

  屏幕上的男人温顺地闭着眼睛,浅色长发在绿莹莹的培植液中飘散开来,太阳穴和后脑被刺入细细密密的线路。

  飞船的底舱空无一人,只有无数正对着医疗罐的摄像头,和密密麻麻充填着异星阿尔塔纳的枪支。

  为防事态难以控制,底舱被设计成可脱离的样式。一旦医疗罐里的男人苏醒且无法听从指令,底舱会被即刻弹射出去,在宇宙中爆炸。

  武市想过问高杉要一个代号,或是这个“人”的名字。紫发男人只是淡淡说:“兵器就是兵器,不需要什么名字。”

  短短半个月时间,鬼兵队人数锐减了大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短时间内经历了将军暗杀和烙阳星大返还两次战役,战役中,总督还一度有昏迷不醒、无法指挥的状况,鬼兵队没有全军覆没已经万幸。

  从烙阳撤退后,鬼兵队的飞船上多了两个非队员乘客。一个是高杉从烙阳上带回来的胧的尸体,据他自己说,任何一个松门弟子都不该漂泊异星,不管生前犯下了多么不可弥补的大错,死后也应该葬在自己的故乡。

  而另一个,就是神威扛回来的长发男人的躯体。

  “嘿咻。”

  神威噗啦一下把男人的身体丢在地上,高杉脸色黑了大半。

  “什么意思。”

  “啊啦啦,别误会。虚那个家伙还没死哦,这是他蜕下来的身体。”

  虚是蜕皮的蛇吗!

  武市忍住了吐槽,听着阿伏兔带着“啊好麻烦好想辞职回家泡澡”的表情,完完整整地讲述了一遍虚和星海坊主的战斗。

  星海坊主勉强跟虚战平,然后把异星的阿尔塔纳晶石打入了虚的心脏。这种东西能很好地克制自愈能力极强的龙脉生物,本来以为稳操胜券,虚却从被砍断飞出去的右手重生出了完整的躯体。

  “临走前收拾战场的时候,就捡到了这个东西。”

  神威蹲在地上,把男人的躯体翻了过来。男人没有右手,胸口有一个血淋淋的大洞,里面填塞着尖锐的晶石碎片。

  “虽然基本是不可能的——但是心脏依旧还在轻微搏动,勉强还能算是活着。”

  身后的阿伏兔露出了终于明白过来的神情。

  “啊喂团长你不要搞事情了救命啊我要回去了我——”

  “嗯嗯,我的确有个大胆的想法。晋助的话,一定能比这个整天只知道辞职回家的部下更懂我吧。”

  武市原本以为高杉会断然拒绝,然而男人只是沉思了几秒钟,就下令改造底舱、接收这具躯体。即便是面对跟恩师一模一样的面孔,高杉也没有露出过动摇的神情。

  也是,上一次他动摇的时候,几乎把命都送掉了。

  根据胧的情报,虚身体内曾有过无数的人格,那么等到这具躯体苏醒时,会唤醒一个崭新的人格也说不定。神威和高杉的想法,就是在这个新人格苏醒时洗去所有记忆,强行改造成唯一能与虚正面对抗的生物兵器。

  这种残酷又极端危险的事情,也只有那一对恶党会甘之如饴了。

  武市今日第九次进入监控室,观察“兵器”的情况。

  长发男人体内的异星阿尔塔纳碎片已被取出了大半,但因为丧失了再生能力,胸口仍有被撕裂的巨大伤口。如果无视伤口,男人的躯体真正称得上是完美无瑕——皮肤上没有一丝疤痕,连蚊虫叮咬的痕迹都没有,看起来就像光滑洁白的瓷器。

  他低头再次整理手上厚厚一沓纸张。武市和高杉密谈了很久,基本已经制定好了使用“兵器”的整套方案,连备用方案和紧急案都预想了几百种。他通宵了好几天,仔细整理出了书面版本,准备再让高杉确认一次。

  就在完全没有任何预兆的此时此刻,监测脑电波的机器尖锐地鸣起。

  “那、那个怪物醒了?!”又子第一个冲进监控室。

  武市脑门上哗哗掉冷汗。他很没出息地在弹射底舱和飞船自爆两个按钮间逡巡了小半会,然后被熟悉的烟杆挡住了手。

  高杉一手放在和服里,冷静地眯起眼睛,看着监控屏幕上男人的脸。被缝缝补补的心脏重新起搏,带出了不少淤血,男人很痛苦地蹙紧了眉,然后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瞳色是非常温柔的淡绿,像初春的原野一样。

  睁开眼睛后,男人似乎懵掉了。

  他在培植液中挣动了一下,指尖摸了摸透明的医疗罐壁面,虽然疑惑、但始终温和的眼神从面前的摄像头,遥遥地望进了监控室。

  “我下去一趟。”

  沉默片刻,高杉淡淡地收起了烟斗,径直转身走出了监控室。

  “……下去哪里?”武市愣了一下,追上去抓住了高杉,“晋助大人,底舱是绝对不可以进入的!我们原本的设计就是有任何意外发生,立刻弹射底舱让它自爆,您不记得了吗?!”

  高杉抬眸看了他一眼。

  “发生意外的话,就把我一起炸死。”

  高杉已经走远了,武市还愣在原地,手里抓着那沓厚厚的的生物兵器整理方案。

  唉。

  他叹了一口气,手一扬,就把通宵了几个晚上的心血全丢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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