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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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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两界共主(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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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灵灵地灵灵月半出鬼门  谢茂在夹墙里闷了半身细汗, 出来听着问水书斋外潺潺的溪流声, 身周一片鸟倦蝉鸣, 本该一口惬意, 衣袂透凉,他却丝毫没觉得太舒爽。来时满怀好奇, 走时心情复杂呀。

  重生得太快, 似乎前一刻还在逃亡,才死于卢真剑下,打个晃,人又回到了少年时。

  谢茂都来不及好好想过,……这一世,他究竟要和衣飞石怎么办?

  喜欢衣飞石这件事当然没什么好考虑的。

  穿越来的第一世, 谢茂来不及见识衣飞石的风采就被侄子干掉了,可以忽略。

  重生的第一世,谢茂就一直憋着一口气, 要干掉侄儿、登上皇位, 刷个漂漂亮亮的千古名君成就。所以, 哪怕他对衣飞石爱不释手,想得天天鼻血, 最终也得老老实实憋着, 不敢越雷池一步。

  皇帝一言九鼎, 谢茂就算只是暗示一下“约么?不约也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为人臣下的, 要么君要臣死, 臣不得不死,要么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简言之,衣飞石要么忍,要么残忍。

  不管是隐忍还是残忍,结果都太过可怕,谢茂压根不敢擅动。

  重生第一世,谢茂也没想过重生这事儿是个批量操作,他战战兢兢地憋着一口气要复仇雪耻,衣飞石身为他治下太平盛世的中流砥柱,地位身份价值都太重要了,重要到谢茂身为一国之君,也不敢有一丝怠慢。——他连问一句“约么?小衣”都不敢。

  重生第二世,是因为系统把谢茂丢回少年时,要他重新奋斗一遍,主要寻找殉死之人。

  谢茂很认真地做任务,很认真的去找可能对自己感恩戴德、甘心情愿替自己殉葬的人。

  ——他想都没想过衣飞石。

  衣飞石这样身份地位必然名留青史的大人物,替帝王殉死?有点儿脑子的都不会奢望。

  历来替帝王殉死之人,不是仆婢奴隶,就是后宫妾妃,俱是依附帝王才能活下去的角色。替帝王殉葬时是否心甘情愿,谢茂不知道,但他只能照着这个方向找。试想,若一个人功成名就、在世上逍遥快活,他会心甘情愿替皇帝殉葬吗?除非他是傻的。

  所以,重生第二世,谢茂找了周琦。现代人哪有什么非君不娶的爱情,找了周琦就跟周琦好好过,偶尔也会想想没缘没分的衣大将军,到底还是没缘分。

  哪晓得周琦也不成,待第三世时,谢茂的目光越发往下,目标锁定在卢真身上。

  ——若是没有被不断重生惹恼,谢茂愿意认认真真继续做任务,那么,他这第四次重生,还是不敢去招惹衣飞石。他确实喜欢衣飞石,可喜欢归喜欢,喜欢也不一定就要去招惹。

  他的任务是寻找心甘情愿替自己殉死的人,从一开始,衣飞石就不在狩猎范围内。

  “真要找……我大概只能去宫里笼络个太监碰碰运气了。”谢茂叹息。

  【宿主为何从来没想过把女子作为攻略对象?】系统冷不丁地冒出来。

  谢茂正散着步往自己所住的萱堂宫走,前边银雷提灯引路,背后只有两个内侍跟着。陡然间听见从脑海深处闪出的声音,唬得差点一趔趄。

  跟随在后的两个内侍眼疾手快扶住他,前边侧身提灯的银雷也慌忙放下灯笼:“殿下……”

  就这么一停顿的功夫,被银雷匆促搁在地上的灯笼就烧了起来,很快便成灰烬。

  昨儿才以“侍奉不力”的罪名杖毙了两个内侍,谢茂的形象在内侍眼中已彻底败坏,银雷扑地跪在地上脸色苍白,两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侍也跟着跪下,憋着泪哀求:“殿下饶命。”

  这破系统以前从来不吱声,劳资还以为它只能在系统虚境里蹦跶呢!谢茂将将站稳,身边人又全都跪下了,闹得他一阵尴尬,一股脑儿全怪系统身上了。这破系统,嚷嚷个屁。劳资不伺候了!什么殉死之人,还想骗劳资去泡妹子,没戏!

  【任务辅助系统刚刚开启。】

  【请宿主注意!在这一世重生的任务中,宿主能够得到系统给予的辅助支持。】

  【是否开启辅助功能?】

  “起来,不怪你等。是孤自己没站稳。”谢茂安抚好吓得瑟瑟发抖的内侍们。

  银雷请示去前边拿照明的灯笼,谢茂就在附近的山石上坐了下来。此时气候炎热,天黑下来很有一段时间,石头上坐着仍旧不凉。两个小内侍一个掏出驱蚊的药包点燃,另一个拿出折扇轻轻替谢茂扇风。

  重生了好几回,当惯了封建社会的统治阶级,谢茂也没有使唤童工的负罪感,他忙着在脑内怼系统:【不许开。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劳资不干了。你顶好从我灵魂剥离去找别的宿主,让我去投胎也行,让我魂飞魄散也行,反正我不干了。】

  【宿主不要任性。系统一旦与宿主绑定,除非宿主刷完成就,否则本系统不可剥离。】

  【哦。】不剥离咋滴吧,我就不做任务,你行你上啊。

  【考虑到宿主对任务本身没有抵触情绪,主要厌烦“皇帝”这份工作,有鉴于宿主已达成“千古一帝”成就,系统专门为宿主开启了任务辅助系统。本辅助系统将协助宿主完成“皇帝”工作,大大降低宿主工作模块的难度,请宿主选择开启辅助功能。】

  【不开。】

  【本辅助系统可查看所有人等智力、武力、统率、清廉等数值。】

  【不开。】重生都第四次了,谁脑子好,谁能打,谁是清官,谁是贪官,劳资还要你提醒?

  【本辅助系统可查看任何二者之间的敌友度、忠诚度。】

  【不开。】

  【本辅助系统……】

  【不开。】

  【不开。】

  【不开。】

  银雷取来灯笼,另有几个侍卫一溜小跑着抬着肩舆过来,先服侍谢茂喝了一点儿解渴的青草汤,吃了半碗凉面,这才一边扇着风,一边将谢茂抬回了萱堂宫的夏凉轩中。

  不管系统在脑内如何蛊惑,谢茂就是不肯妥协开辅助系统。

  他不想继续找心甘情愿替自己殉死的人了。这一世,他想和衣飞石更近一些。

  只是近一些而已。

  谢茂这辈子豁出前程乃至性命去捞衣尚予,前途如何真说不好。

  他虽一直骂大哥谢芝是个傻逼,可这位皇帝在世时,朝廷还算安稳,皇帝也确实比谢茂大了近一辈儿的年纪,论朝野声望,谢茂完全没法和皇帝相比。

  搁在普通人家,他的这位皇帝大哥年纪都够得着当他大半个爹了。

  前面两世,谢茂想当皇帝都是跟侄子斗。谢芝在位时,谢茂想要出头篡位,基本不可能。

  谢茂现在就蹦跶出来搅事,干的还是把皇帝想办的事搅黄的勾当,皇帝第一个就要削他。淑太妃拦不住,林丞相也拦不住。说不定哪年哪月,皇帝想起来就一道圣旨把谢茂坑死了。——这位真干得出来。

  所以,谢茂也没有很认真地想把衣飞石怎么样。他出面捞衣尚予,就已是没有未来的人了。

  正如他对系统所说的,不想当皇帝了,连活都不想活了。

  ——否则,他怎么敢去捞皇帝苦心孤诣、失疆裂土也要杀之后快的人?

  【提醒!宿主这种不负责任的想法很危险,宿主应该努力完成任务……】

  【就不。】

  擦洗干净后,谢茂取来一具琵琶,坐在轩室廊中,望着松风院的方向,撩指拨弦。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这一曲凤求凰本是司马相如所作,传世有琴歌一阙。被谢茂即兴该作琵琶曲,文武相佐,字句铿锵,不像是求凰,更像是山贼呼啸着下山,马上就要去抢亲。

  萱堂宫中服侍的内侍、外侍全被惊动了,都不敢当面围观信王半夜发癫,个个躲在一旁面面相觑。银雷一直在旁服侍,朱雨闻声而出,与银雷交换了一个眼色,都很震惊。朱雨今日跟随去青梅山大将军行辕,沿途亲见谢茂吃衣飞石豆腐,银雷则直接撞见了谢茂去听衣飞石壁脚……

  殿下这是玩真的?朱雨和银雷心中都在狂叫,想起被杖毙的青风、紫电,又都安静下来。

  不管殿下玩真的假的,反正……我不敢去给淑太妃(皇帝)通风报信。嗯,殿下想玩就玩吧!他自己兜得住,下人少操心!银雷低眉顺目佯作无事,朱雨也悄无声息的缩回头去。没事。

  谢茂发起疯来操起琵琶一通发泄,上古时求爱的诗歌都被他唱了个遍,差一点手滑弹出一曲《小苹果》,终于爽完了,趿上软鞋喝了口水,吩咐道:“天也晚了,不知道小衣吃宵夜了没?”

  您还想半夜过去一趟不成?银雷都无语了,只是不敢吭气,死死埋着头。

  “大半夜的……算了,不去了,吓着他。”谢茂似是很遗憾,懒洋洋地挥手,“你去厨下看看,给清溪侯送宵夜过去。再问问侯爷,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即刻就帮着处置了。若明日侯爷说住着不爽利,孤只问你。”

  银雷忙屈膝应诺:“是。”

  “去了就认真看看侯爷夜里怎么安置的?明儿挪他过来住,早早安排好。”

  “是。”

  “再看看侯爷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上心记着,明儿孤要请侯爷吃饭。”

  “是。”

  “哦,对了,再带句话去,就说孤很想他,想得都睡不着。”

  “……是。”

  “就龙首山那方向。半夜清脆的马蹄声,可嚣张!”

  “什么?打伤了咱们京城的贵人?莫不是外族的暗探吧?”

  “我看就是陈朝的探子!个个獐头鼠目……”

  西边,龙首山。杨靖隐隐觉得有些心惊。

  龙首山是一座小山,因其山势宛如游龙,山峰一如龙首,故称龙首山。翻过那一条小小的龙首山,往南驱行,那是青梅山大营的所在地。——衣尚予的大将军行辕,就在那一处。

  他不太相信衣尚予会半夜来城关镇上找事,他害怕的是,救了容庆的人自以为惹不起承恩侯府,直接掉头去找衣尚予告状了。朝中人都知道衣尚予不是嫉恶如仇的性子,至少,他不会什么百姓冤屈都伸手去管。可是,外人百姓不知道啊!在谢朝百姓心目中,衣尚予就是守护神。

  “杨福,你带人去追。若人已进大将军行辕,即刻带人撤回。”

  杨靖亲自领了十多名豪奴快马加鞭往京城飞奔。事涉大将军衣尚予,他要去找承恩侯讨主意。

  回到承恩侯府,家里却连一个能做主的人都没有。事发突然,承恩侯杨上清当然要去皇帝处回禀,承恩侯夫人钱氏不耐烦照顾庶子,也去了宫中找杨皇后“哭诉”。

  杨靖颇为抓瞎!他仅是世子,没有宫中传见就进不了宫。这时候事急如火,是要怎么个弄法?

  恰好见着承恩侯府上养着的两个谋士,正摇着扇子路过,杨靖忙将人拦下:“许先生,赵先生,我有事请教!”

  于是,杨靖就拉着父亲的两个谋士,窝在承恩侯书房的密谈。

  “这……难,难啊。”

  许先生听罢前因后果,深深为杨靖、杨竎兄弟二人的作死震惊。

  华林县的事就够丧天良的了,斩草却不除根,将一根野草圈在身边肆意玩弄,这回玩出火来了吧?杨竎也是奇葩。替世子杀人灭口就悄悄地办了多好,非得大张旗鼓玩捉奸。换了他许天德,一把火就把小客栈烧个干干净净,还正经出面要什么人?

  现在事情眼看掀到衣尚予跟前,还指望能善了?天真。许天德决定笑看杨靖怎么死。

  ——反正承恩侯府庶子那么多,死一个世子再立一个呗。他跟承恩侯混饭,又不跟世子混饭。

  赵仲维也皱眉,沉吟片刻,说:“为今之计,只有先下手为强。”

  杨靖大喜过望,道:“先生教我!”

  “四公子所携家奴也是府上一等一的好手,四十余人却被对方十余人尽数撂倒,可见对方本就不是寻常身份。对方又微服潜行,不露身份,战战兢兢见不得光。——依世子看,这位会是什么身份?”赵仲维问。

  杨靖总算比杨竎聪明一些,道:“我已想过此事。然而,京中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敢带人和我家过不去?”皇帝刚刚登基,杨家有从龙之功,杨皇后更是位正中宫极其体面。别说权臣世家,就算是宗室皇孙都不敢轻易得罪杨家。

  至于信王谢茂嘛,年纪倒是合得上,然而杨靖根本没考虑过他。

  毕竟刚穿越第一世的谢茂是个傻白甜,平生就不会搞事情,和谁家的关系都是棒棒哒。

  “世家不敢,宗室不为,就剩下两个可能。”赵仲维掰着手指分析,“要么是军中宿将的子侄辈,在下听说,衣大将军的二公子,年纪与四公子所描述的少年相差不多,若他带在身边的亲兵,必然也是军中一等一的高手。”

  杨靖深觉有理,这就更能说明那伙人为何要往青梅山逃窜了!

  赵仲维嘴角勾起一丝阴测测的寒意,低声道:“另一种可能嘛……许兄,你可曾记得,咸宁十四年秋,洪楼饮宴之事?”

  许天德心中暗骂你个狗东西搞事情,面上却故作恍悟:“赵兄可是说……”

  杨靖已听懂了,猛地一拍桌面,道:“我知道了!赵先生是说那年陈朝庆襄侯微服潜入圣京,以琴、棋、书、画、诗、酒六门绝技力压圣京学子,从容脱身之后,寄国书嘲讽我朝学风一事?”

  西北陈朝有一位未及弱冠就名满天下的大才子,姓林名若虚,年少承爵则是庆襄侯。倒霉的是,两朝交战,这位庆襄侯的封地庆襄县被衣尚予打下来了,失去封地的庆襄侯气得在家骂娘。打仗他不行,干脆收拾好包袱,白身潜入谢朝圣京,用一身才华把圣京学子狠狠嘲讽了一番,扬长而去。

  当时谢朝名儒宿老还很高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个良才美玉,好几位老大人都刻意差家人去打听这陌生少年的住处籍贯,想要收归门墙,授以衣钵。直到次年陈朝国书递来,啪啪啪把谢朝儒门书林脸打肿了,谢朝儒林才知道对方是敌国侯爷,专门来开嘲讽的。

  这件事发生在文帝时期,文帝胸怀宽广,并未怪罪谢朝儒门学子,甚至还亲自前往国子监对学子们勉励一番。

  唯一倒霉的,是京城的五城兵马司。皇帝就问了,敌国侯爷进京,还带着精兵护卫,你们居然一无所觉,养你们干什么吃的?——当时的五城兵马司仅有四位指挥使,被文帝砍了两个,剩下两个也削职回家再不叙用。

  “对!当日陈朝能派侯爷潜入圣京,如今怎么就不能再派探子来?”

  “昨天我兄因故出城,与陈朝探子在小客栈中偶遇,被对方斩杀灭口不果。这伙子外朝探子仓惶逃离。逃去哪儿?——我们也不知道。只一口咬定是外朝探子。待陛下一查,这伙人最终去了大将军行辕,不管衣尚予说什么,皇帝也不信他。”

  杨靖兴奋得搓手,不住向赵仲维道谢:“赵先生,您可真是玩弄心术的祖宗!”

  如果昨夜在城门外多管闲事的人真是衣飞石,承恩侯府玩弄的心术大抵就成了。

  无论衣尚予如何自辩,只要杨竎一口咬定对方是外族探子,皇帝都会猜疑衣尚予是否与陈朝勾结。哪怕衣尚予带出容庆这个人证,指证杨靖在华林县犯下的案子,皇帝也只会把这一切都认为是衣尚予对承恩侯府的报复。杨靖可以轻松脱身。

  坏就坏在,昨夜废了杨竎的人不是衣飞石,也不是圣京中任何一位世家权贵宗室子弟。

  若是衣飞石,则衣尚予无法自辩。若是普通世家权贵宗室子弟,遇见皇后娘家与大将军府这样的顶级势力互掐,也只会把所有事都闷在心底,有多远躲多远。

  可是,昨晚犯事的是谢茂。重生以后什么都不在乎、立志搞事情的谢茂。

  悲剧的杨靖丝毫不知道自己跳进了一个巨坑,他对赵仲维千恩万谢,随后就兴冲冲地去找杨竎“对口供”去了。

  “许兄,喝一杯?”赵仲维笑眯眯地邀请。

  许天德一边叹气,一边跟赵仲维出门喝酒。

  二人来到常去的藕香食肆,大清早地灶上没火,要了两个凉碟子,半壶稠酒,许天德摇头说:“赵兄啊赵兄,你这是坑不死世子不肯罢休啊。那紫妮儿本就是世子的丫鬟,你又何必耿耿于怀至今?”

  赵仲维脸色一寞,推了推盏:“喝酒,喝酒。”

  半壶稠酒下肚,许天德迷迷糊糊地说:“嘿,今儿怎么这么容易上头……”昏了过去。

  当垆卖酒的老板娘幼娘掀帘而入,利索地解下腰间绦绳缠在许天德脖子上,使力收紧,昏睡中的许天德被惊醒,意图挣扎,幼娘的一双手却如铁铸,生生将他勒死。死后失禁的臭气漫溢而出,幼娘一边裹住许天德的尸体,一边打开包间里竹篱遮掩的隐秘通道,将许天德扔了进去。

  “这傻子,居然还真以为你是为了个丫鬟记恨世子的痴情种子。”幼娘不禁好笑。

  “书呢?”赵仲维问。

  幼娘将一本毫不起眼的游记递来,问:“怎么今日要杀人?头儿你做什么了?”

  “此事你不必问。守好酒肆传递消息就是。尸体务必清理干净,我得给他造成外族暗桩离间计成从容出逃的假相。”赵仲维翻开游记看了一遍,这本书没什么稀奇,不过,谢、陈二朝对交战地的称呼各不相同。如庆襄侯的封地,在陈朝就叫庆襄县,在谢朝则被称为新庆县。

  这本游记的地名就完全遵循了陈朝的称制,在谢朝是不可能售卖的。只能从陈朝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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