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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影魔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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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鬼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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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寒和李昆仑来到孙家老宅的时候,只见宅中灯火通明,大门却紧闭着,叫门也无人应。

  两人心中更急,这道门自然也拦不住两人。两人退后几步,一个助跑起跳在旁边墙头上轻飘飘地翻了过去。

  只见堂屋门开着,地上摆满了灯盏,孙婷婷正坐在灯盏中间,身边按高低远近又悬挂着七盏大灯。

  晴飞此时正右手执着一把桃木剑,左手捏着一张符,按照一种十分玄奥的步法行走在满地灯火间。

  李昆仑张口欲呼,萧寒拦阻道:“他现在正值步罡踏斗的关键时刻,经不起打扰。”

  李昆仑道:“这就是七星灯续命术吗?”

  萧寒点点头道:“不错,灯油是寿数,油未尽,寿无穷,若是火焰先灭,人就横死了。”

  只见七盏大灯上火焰明灭不定,灯盏也在微微摆动。

  李昆仑道:“除了灯悬在人体穴位前方,看着倒也平常。”

  萧寒道:“你试试从左侧看过去。”

  李昆仑依言走到一旁,凝目看去,顿时大吃一惊。只见孙婷周围的七盏大灯呈北斗七星状,虽然在微微晃动,但彼此之间自有一定之规,北斗之形丝毫不爽。

  李昆仑咋舌道:“这道术倒也有些稀奇。”

  萧寒道:“你注意看着晴飞的步法,灯盏所呈现的北斗星的变化是靠晴飞的步法催动的,进退间不仅要避开所有的灯,更要根据阵中人的情形随时变换步法。”

  李昆仑看了眼晴飞,只见他此刻如穿花蝴蝶般在灯盏之间绕来绕去,不一会儿就觉得目为之眩。李昆仑道:“这种繁复变化的步法我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

  萧寒道:“可你却修炼出了剑气,以气御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术业有专攻罢了。单以武道修为而论,你就不会输给他。”

  李昆仑道:“就算武功不输给他,但我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却未必会和他一样的舍命救人。”

  月渐斜,夜渐深。冷风更急。

  就在这时,大门外有人砰砰地敲门。

  李昆仑道:“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萧寒道:“只有程英了,我当时告诉她我们半小时还没出来的话,就让她先来找晴飞。”

  李昆仑道:“我去开门。”

  萧寒道:“我去吧!还请你帮晴飞护法,免得他分心。”

  萧寒开门一看,门外果然是程英,程英见开门的人是萧寒,也是惊奇不已。

  程英是自校外打车前来,走的大路本就绕了圈子,萧寒两人却是抄近路而来,是以竟赶在了程英前头。

  萧寒将在暗道中遇到的情况都跟程英说了,又告诉她晴飞和孙婷婷的情况,萧寒只和她站的远远的。程英虽然好奇七星灯续命术,但明白事关两人生死,也就不再强求,当下和萧寒远远的站在一旁。

  萧寒一直看着晴飞施法,只见他身形渐缓,但油灯火焰却更加明亮,知道他即将大功告成,心下一松。

  这时墙外传来两道破空声,李昆仑身形一动,两道剑气破体而出,将两物击落在地上,原来是两颗小石子。

  萧寒应声而起,身形一展就欲跃出,只听得“嗖嗖”两声,又是两颗小石子向程英打来。萧寒伸手接过两颗小石子,只觉从石子上传来一股巨力,手腕一震,几欲断裂。

  当下急声叫道:“来人也是个高手,保护好晴飞。”

  萧寒将程英拉到一旁找屏蔽物掩住身形,低声嘱咐道:“你待在这里,万万不可露面。”

  程英拉住他的衣袖,道:“你要保护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萧寒沿着墙角悄悄潜行,只听得石子破空声“嗖嗖”不绝,大半射向物中的灯。李昆仑此时正挡在门口,挥手间发出道道剑气,将石子荡的粉碎。

  只是外面的人不时变换方位,石子射来的角度也不尽相同,李昆仑抵御得颇为吃力。

  萧寒悄悄来到大门前,听得门外石子声从左转而向右,待得离大门近了,双掌运力将大门推出,只听咔嚓一声,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咔嚓是门栓断裂,砰的一声是门板撞到一个人身上。

  萧寒追出,只见一个黑影从地上滚了几下,起身时又是一把石子挥出。石子未至,劲风已袭面,萧寒又急跃回院中。

  待他再次跃出门外,黑影早已不见。

  李昆仑看向萧寒,萧寒摇摇头道:“被他跑了。”

  李昆仑道:“好在没有影响到屋中的人。”

  这时屋中突然出现变故,一个胖大的黑影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来,只听啪啪两声两盏油灯已被踢翻。灯阵中晴飞突然吐出一口鲜血,身子摇了几摇向孙婷婷倒了下去,倒下去时手中木剑将孙婷婷檀中穴前面的一盏油灯打翻。

  李昆仑忙跃进屋中,扶起晴飞,萧寒也赶忙进屋。

  只见那个黑影兀自揉着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昆仑将晴飞扶到一边,转头问萧寒道:“现在怎么办?”

  那黑影正是被晴飞打昏的孙先生,他被晴飞打昏后睡在床上,刚刚被院中打斗声惊醒,只是头脑中浑浑噩噩,眼睛又被大大小小的灯照的发昏,摇摇晃晃的走出来,竟踢翻了两盏油灯。

  由于他先前就已经待在房中,李昆仑和萧寒又只在应付院外飞石,竟都没能留意到他,以至于让他踢翻了两盏油灯,晴飞也被术法反噬而吐血。

  萧寒看着孙婷婷身前被打翻的油灯,叹了口气道:“孙先生,你可把晴飞害苦了。”

  此时程英也已从隐蔽处走了出来,呆呆着看着这一切。

  晴飞抽搐着吐出两口血,竟又醒转了过来,只见他怔怔的望着孙婷婷,情难自抑之下,并手成刀,向自己头上劈落。李昆仑见势不妙,运气左臂挡住晴飞手刀,两相碰撞,只听得“啪嚓”一声,紧接着晴飞手刀一转,竟劈在李昆仑小腹上。

  只见鲜血溅出,李昆仑这一下竟已伤的不轻。变故发生的甚是突然,萧寒竟完全来不及阻拦。

  晴飞一下劈伤李昆仑,又回复那种怔怔的神情。

  萧寒赶紧扶李昆仑躺下,伸手点了伤口周围的几个穴位,鲜血流速一缓。萧寒将李昆仑小腹前的衣服撕开,只见伤口长有尺余,两边血肉翻出,触目惊心。

  李昆仑道:“已经伤了内腑,没治的了。”

  萧寒道:“你忘了我是学道术的了?道术的神奇你见的还少了?这区区伤势,又算得了什么?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其实他心中也没有把握,只是怕李昆仑失去求生的希望,一口气就此断绝,才如此说。

  孙先生眼见情势危急,原本浑浑噩噩的脑中被鲜血一激,竟又昏了过去。

  程英走到晴飞面前,道:“人家好意阻止你自杀,你就算不领情,又何必出手伤他?”

  晴飞惨然一笑,对萧寒道:“蔚秀园路三十四号有人能治好李昆仑的伤,今天的事情是我对不住诸位,待婷婷醒来,还请诸位不要说起今日之事。”

  程英上前欲拉住晴飞,只见她着手出晴飞全无反应。

  萧寒掏出一张符在眼前一抹,再次看向晴飞,心中已经明了。

  萧寒回首向灯盏瞧去,口中道:“你这又是何苦?”

  程英道:“你在和谁说话?”

  萧寒拿着黄符在程英眼前一抹,向后一指,道:“你自己看吧。”

  程英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晴飞身处青色火焰之中,立在孙婷婷身前,而孙婷婷头顶及肩后三股火焰喷出尺余。

  程英喃喃道:“你不是在凳子上吗?”

  程英转头一看,晴飞坐在椅子上,嘴角上扬,正邪邪的笑着。

  程英只觉的他的笑容有些邪恶,又有几分嘲讽,令人瞧了很不舒服。

  程英回过头来,灯盏中间一个晴飞正沐浴在青色火焰中,正在仰天长笑着,但见他的笑容十分疯狂。虽然听不到他的笑声,只看他的笑容,竟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意味。

  程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萧寒道:“孙婷婷的主命灯被打破,命在顷刻之间,晴飞为了救她,使用了禁术燃魂术。他想燃烧自己的灵魂以期能救活孙婷婷。这本是一种与敌人同归于尽的邪恶咒法,但在此刻,我实在说不出他邪恶。”

  程英道:“没想到他竟然也是个如此痴情的人,我竟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相识的。”

  萧寒想了想,说道:“或许他们以前真的不认识。”

  程英道:“那他又怎么会为了孙婷婷使用这种禁术呢?”

  萧寒道:“爱情本来就不需要理由的,他们之间虽然没有发生什么故事,这一段感情也注定不会有结果,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能为心爱的人付出一切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程英道:“愿他来生安好。愿他们来生平安的相伴一生。”

  萧寒道:“只怕没有机会了,使用燃魂术的人,灵魂燃烧殆尽,死后不堕轮回,他没有来生了。”

  程英神色黯然,看向孙婷婷,只见此时火焰中的晴飞早已不见,而孙婷婷鼻息均匀而悠长,头顶及背后三把火焰竟如同人形,依稀辨出眉目口鼻和晴飞相似。

  程英道:“这算是他们相守在一起了吗?”

  萧寒道:“或许吧,燃魂术是一种邪恶的咒术,施咒者燃烧自己的灵魂将心中的诅咒施加给怨恨的人,被施咒的人终生都逃不出施咒者所带来的阴影。但我对这种咒术并不太了解,现在这种情况我也无从解释了。”

  这时地上的李昆仑呻吟一声,似乎极为痛苦,萧寒道:“孙婷婷至少还要昏迷两天两夜,醒来后就没事了,我们先带李昆仑去找鬼医吧。”

  程英道:“不如先送去医院吧!”

  萧寒道:“他受伤太重,晴飞那一记手刀几乎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打碎了。医院估计也没什么好办法,晴飞既然说鬼医有办法治好李昆仑,相信绝不是在欺骗我们。”

  程英道:“怎么送他去呢?”这时外面有人喊道:“有人在吗?”

  萧寒道:“怎么还有人来?”

  程英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道:“是那个出租车司机,我刚刚忘带钱了,让他在外面等着的,刚刚发生了这么多事,一下子忘了。”

  萧寒笑道:“幸好你忘了带钱,要不我们还得想办法送他过去。”

  那司机大概四十岁年纪,进门看到一地蜡烛腿肚子已有些发软了,待看见屋中诡异的情形,又见李昆仑一身的血,大叫道:“饶命啊!我什么也没看见,车前我也不要了!”说着转身就要跑出门去。

  萧寒快步赶上,一把将那司机扯了回来,道:“现在我的朋友生命垂危,还请你带我们去趟医院。”

  那司机腿肚子抖个不停,嘴角嗫嚅着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三人将李昆仑搬到车上,向蔚秀园路行了过去。

  路上,萧寒已向司机解释了,司机也已明白三人并非什么恶人,心中恐惧略去。

  蔚秀园路倒也不难找,离孙家老宅也只十几分钟车程,到了34号之后,萧寒和程英刚把李昆仑搬出车外,车门还没关,司机一脚油门下去,出租车呼啸着狂奔而去。两人相对摇头苦笑。

  萧寒上前叫门,不一会儿门就开了,只见开门的人瘦长身材,五六十岁年纪,颌下三络长须,相貌甚是清雅。

  萧寒道:“深夜冒昧来访,还请先生原谅,只是我的朋友受伤实在是重,不得不为之。”

  那人道:“将他抬进屋来。”说完自去屋中点了一盏油灯。

  萧寒忙将李昆仑扶到屋中一张白床上躺好,那人将三根手指搭在李昆仑脉上,眉头一皱,道:“你们的这位朋友可是不简单啊!”

  萧寒道:“依先生所见,我的朋友可还有救?”

  那人道:“有我出手,自然不需多虑,我说的是你这位朋友的来历。我若救回他性命,我也不要你们的诊金,你们要替我办三件事。”

  萧寒道:“不知是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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