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节 再次的打架
郭子仪最后说的字句铿锵，但是却没有慷慨激昂，只是很平静地和她说道理，但是对于赵洛而言，虽然听得很是振奋人心，但是她的内心里她觉得得自己只是个女子。那样血淋淋的战场，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也许她很懦弱，但是就算是懦弱，自己依旧想离开。她那么害怕生命的离去，因为她是那么珍爱着每一条生命。
郭子仪看他又呆呆看着湖水发呆，于是又说道“你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接受不了也很正常，不是每个人生下来就喜欢血腥的味道。只是你要知道，很多时候，一个人的死亡，是很多人的重生。作为男儿，你没有资格挥霍着短暂的日子来消沉，我给你三天时间，收拾好自己。然后回来训练。”郭子仪看好像怎么也说不通理她了，于是下了最后的通牒，说完后他就起身离开了这里。
而赵洛对于他说的话却挥之不去。男儿，男儿，就该为了国家厮杀么？就该为了君王拼命么？你为他人打天下，奋力搏杀，他在高处享受富贵荣华。做这一切的理由是什么？又值得么？
赵洛想不明白，这么多人执着的是什么，守候着什么，而自己留下来又为什么。她的心很乱，湖水中是被血浸泡成的红色，赵洛看见那么多人在里面挣扎，面庞狰狞，殊死残杀。刀泛着寒光，冰冷了湖水，也冰冷了赵洛的内心。她想逃离，逃离出这个闭塞的军营，她想冲出群山，看看山外的风景。
夜晚很快降临，赵洛回到了营帐里，躺在自己的床上就不说话，她感觉好累，身体和心里都疲乏的很。
“赵大姑娘，你还有没有出息了？这都过去快半个多月了，你怎么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就是打了个小仗么？还是胜利的一方你用不着这么沮丧吧！”
唐心远晃着赵洛大声地说着。
“小洛，没什么可怕的，对方是敌人，就该消灭。”
“就是，你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了你。”
“是啊，战场上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你要是死了，我敢肯定，那些个胡人绝对不会替你伤心的！”
“杀人多爽啊，我们连队受了奖，我们军营也受了奖，这是上面对我们的肯定。男人就该这样，扬眉吐气！”
“其实一开始我也很害怕，但是他都要杀我了，我不能死。我家中就在长安，家里还有父母妻儿，来参军就是为了能够混个一官半职，日后回去也不用被人瞧不起了。我们那穷山恶水的，家里都还指望着我每月的军饷呢。”
“我是来自洛阳的偏远小县，我们县下有一个大户人家，那家的小女儿是我要娶的姑娘，就因为我们家穷，所以他们一直不同意，后来就让我进军营，日后有能力了再回去。”
“你就天真吧。到时候那姑娘都不知道做谁的新娘了。”
“我相信她会等我的。她说过的。”
“得了吧，我是从嘉兴来的，就因为说好的姑娘和一个有钱公子哥在一起了，我一气才从嘉兴来到长安参军。我跟你说，女人都是水性杨花，当不得真。”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赵洛却觉得很烦，每个人来到这个军营都有自己的理由，为名，为利，可是自己为了什么？赵洛想不明白，却感觉到有人晃了晃自己，她转身看去，发现是萧毅。
“你也别难过了，明天和我们一起去训练吧！”
“就是，把你累的爬不起来，你就没有脑子整天胡思乱想这么多了！”唐心远在一边也插了嘴。赵洛心烦不爱听，回了一句“不去！
“嘿！”
“你说不去就不去啊？天天喊你赵大姑娘，你还真拿自己当个姑娘了是吧！”
唐心远说着就要拉她起来。赵洛去推他，却被唐心远一手擒住。
“放开我！”
“有本事自己自己挣脱。”
“我说，放开我？”赵洛真是恼了，眼神犀利地瞪着唐心远。
“你当我怕你啊！”
“心远！”萧毅看赵洛情形不对，示意唐心远罢手。但是唐心远却也犟上劲了。抓着她就是不松，就是要看赵洛能拿他怎么着。
赵洛一恼，翻身起来，一拳挥向唐心远，唐心远单手打落。赵洛后手又是一拳，唐心远退后两步躲来了，赵洛没有停下来，上前两步，追过去就是一个上踢，落下后就是一个璇踢。速度凌厉，强劲十足。唐心远被逼的连连后退，还被她的璇踢扫到了脸，他感觉脸当时就热了。唐心远没有恼，反而笑了，说道“赵大姑娘发飙了，我也不客气了。”
唐心远说着也是一拳，赵洛头一侧，拳从自己眼前擦过，还没等唐心远收手，赵洛一把抱住，斜踏一步，一个侧踢正中唐心远胸口，直把他踹倒在地。
“好！”
“赵洛这一脚够劲。”
一个营帐的都在叫好，完全没把赵洛的愤怒当回事，或者在他们看来，她发泄一下也好。唐心远被踹的胸口暗疼，被其他人打趣着拉了起来。
“果然和一年前不一样了！接下来我可不让着你了啊！”
没等唐心远准备，赵洛就大叫一声追了过去。唐心远侧身避过，挥手就是一个借力打力，赵洛后劲不足，摔翻在地。然后爬起来就上，一股不依不饶的架势。
二人来来回回打了十几个回合。直到两个人打的都没有了力气，倒在地上才结束。二人都挂了彩，脸肿的像猪头。躺在地上就大口喘着气，赵洛这半个多月来第一次觉得心里这么舒畅，也许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抵消了心里的痛苦。
第二天一早，赵洛就和他们一起去训练了，乐的唐心远说这昨天这架没有白打。其实昨天的打架是张震默许的，甚至可以说是他让唐心远和她打一架，让她心里舒服了，也就好了。果然次日一早，赵洛就去训练了。整个人的心情也都变好了，和他们更是有说有笑。而且军营里还很是大肆宣传出了赵洛多厉害，把唐心远给虐杀了。气的唐心远找到赵洛就要再打一架。所有人都觉得，这次的事终于结束了。
这天是个休息日，赵洛一个人到林中走了走，还很有介事地记录这地标。没事采采花，折折柳，倒也快活的很。
“打了一架以后，心里舒服多了是吧！”
赵洛转身，看见尉迟修俨斜躺在树上，嘴里叼根草，很是玩世不恭。
“是啊，身体上痛了，心里就不痛了。”
“听闻了你在军中的英勇事迹，倒越来越觉得你像个男子了！”
赵洛翻了个白眼，这意思不就是说自己越来越女汉子了么！“你天天悠闲自在的，看着身段轻盈，肤白貌美的，倒是越来越像个美人了！”
“那要不，你娶了我呗！”尉迟修俨翻身而下，搂住赵洛，假作柔声地说着。听的赵洛一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