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四章 梦魇
提笔,我画一场江湖。
世间百态,事态悲凉。
这是钱欢酒后提笔写下的一张自称是字画的鬼画符,硬生生的要挂在前厅中来让世人观摩他这狂草书法,季静一脸笑意的看着她的男人,只要是他做的,什么都是好的。从来不担心事儿大的独孤怜人拍手叫好,至于八尾优希,冷淡的性子才不会关心钱欢想做什么。
就在钱欢准备将那鬼画符一般的东西挂上墙时,裴念出现了。
“蜘蛛粘上墨水在纸上爬一圈都比你写的好,醉了就去睡觉。”
“奥。”
钱欢乖巧的放下字画,侧身躺在独孤怜人的怀中,片刻后便传出轻微的呼吸声。
这段日子钱欢都生活在醉生梦死的状态中,前几日更在酒桌上大方厥词。
“人生就是这点酒,谁先喝完谁先走。”
也就是因为此话,没人在敢与他饮酒,这是要喝死的节奏啊。
钱欢之所以会如此也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实在让他难以接受,李二就这么退位了?李承乾最终还是未能坐上太子的位置?然后他这慧武候就被李治遗忘了?
虽然也不稀罕被李治记住,但是还是有很不满。
你登基不传本候?你改国号不传本候?你将三日一朝改为一日一朝?这是你不。。
算了,这个不用问,钱欢根本就不上朝。
但是他还是很不满,因为李治没有把钱欢当做一个重要的角色,他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国候。
叔能忍,他大爷都忍不了。一怒之下将许敬宗安排到太子太师的推荐信送入皇宫,钱欢已经做好打算了,不论李治是否同样,他都会去皇宫大闹一场,皇后住在钱家,他怕啥。
但是李治回给钱欢一个好字,没有客套,没有寒暄,一张白纸上只有一个好字。
这让钱欢十分为难,如果是圣旨吧,他还能找一点理由去捣乱,但这摆明了就是一封家信。
哎!这或许就是人生啊,没有一件事情是按照计划进行的。在钱欢再次准备戒酒消愁的时候,郑连雨在钱欢身旁疾驰而过,一只大狗紧随其后。程处默与牛见虎坐在轮椅上审问卢建阳,李承乾拉着长孙冲,李崇义在讨论荒漠局势。
叶九道在练武,钱云已经无处可去的躲在小青的窝中读书,引得小青一阵阵不满的尖叫,树下还站着一个瓷娃娃一般的小萝莉,这是李治的宝贝闺女李未央,与钱云定了娃娃亲。
“伯伯,您看看钱云,他不理我。”
“找你婶婶去。”
“爹,我不要嫁给李象。”
“找你太子伯伯去。”
“欢哥哥,我不要嫁人。”
“找玄奘去,问他收不收你做徒弟。”
“欢哥哥。”
“夫君。”
“阿欢。”
“爹。”
“伯伯。”
“叔父。”
钱欢落荒而逃,这个家已经彻底乱套了,想要片刻安宁比登天还难。学院不能去,长安更不想去,赌场不去,最终钱欢连慧庄都没有走出去,蹲在墙根的阳光充足的地方享受这片刻的安静,充足的阳光引出了体内的困意,迷迷糊糊,半梦半醒。
稀里糊涂的还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当初那个从不会微笑的男人,叫什么名字忘记了,如今他应该已经买入黄土了吧,他与那个只会对他微笑的那个女人之间的爱情,很让钱欢欣慰,谁说男人不专情。钱欢又梦到了菊花勇士在与他打招呼。
他告诉钱欢,他未转世,也没有去那个没有硝烟战场的世界,而是一直在默默等候钱欢,等着在侍奉他一次,为他征战一次沙场,打下一片属于侯爷的天地。
慢慢菊花勇士的身影越来越淡,随后出现了很多人,冯盎竟然也出现在梦中。
“小子,老夫先走一步,我那几个不孝的儿子就交给你了。”
在出现冯盎之后,钱欢不敢再睡了,他担心会出现更多人,那些不希望他们出现在梦中的人,他强迫自己清醒,不能沉浸在这梦中。
钱欢中了梦魇,这与他每日操劳,心中忧虑有很直接的关系。
“钱候?钱候?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钱欢猛然睁开眼睛,额头不满冷汗,许久后才平静了那颗不安的心,抬起头对着那老者轻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老者裹了裹身上的棉袄,与钱欢肩并肩的靠在墙下。
两人一同看着远方,钱欢在想冯盎难道真的挂了?怎么没收到一点消息。
而老者在想晚上吃什么,喝上一点小酒,配上一只鸡头那当真是满足了。
慧庄不穷,但老一辈穷怕了,时长对着儿媳大手大脚的样子而叹气,但却不会去制止,钱候说过,女人嫁人家中不是来做奴才的,生下一儿半女便会功臣,老者想想这诞下一儿一女的儿媳,嘴角也浮现笑意。
“钱候可有心事?”
老者突然开口引得钱欢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家中的丫头们不省心,郑家卢家的人卑躬屈膝的来求亲,可楞是不嫁。”
老者笑笑,却没有再话上纠结。
“钱候今年了可还会上战场?”
“哈哈哈,不会了,新皇似乎很忌惮我的身份,数年之内不会给我任何机会。”
“安稳在家也好,如不嫌弃晚膳便在老朽家中对付一口?”
“有酒?”
“无酒,只有面。”
“多放些辣椒。”
都是一个庄内的民户,钱欢在他们面前没有一点国候的架子,十分随性,夜晚之时就蹲在这墙下与老者一同吃下一碗油汪汪的热汤面,饭后与老者道别,摇摇晃晃着身子回到家中时,家中还是热闹非凡,程处默与牛见虎拉着卢建阳饮酒。
婉儿拿着一支小瓶子诱惑郑连雨,吃了就嫁给你。
钱云拿着书本在教李未央读书,一副尊师的样子,欺负的小萝莉泪眼汪汪,审视可怜。
李承乾在与李承乾大声争吵。
钱欢叹了口气,摇晃着身子走上前一把夺过婉儿手中的瓶子扔到垃圾桶中,揪着婉儿的耳朵呵斥了许久,这种毒药怎能用来玩闹,这一次钱欢很严厉的教训了婉儿,连带着郑连雨一同大骂了一顿,在走向程处默夺下其手中的酒杯。
“你身体还不能饮酒。”
挥手将酒杯砸向钱云。
“那是你媳妇,不是你学生,在让我看到你欺负未央,我便让你大姐来教导你上课。”
“承乾,崇义,你们别。。”
话没说完,噗通一声栽倒再地,他还是生病了,本就身体劳累,又在墙下睡了一下午,他这多病的体质是扛不住的。
也就在钱欢晕倒的一瞬间,钱家安静了,但也仅仅安静片刻便再次变得糙乱,因为他们的主心骨晕倒了。
孙思邈查看了钱欢的身体后不断摇头,起身对长孙轻声道。
“劳累所致,如果在这般操劳下去,十年以是大限。”
十年大限?这话让房间内所有人都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