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唐

  “小婿参拜岳父大人！”

  李毅象征性的行了一礼。

  李二也不在意，头都没抬，只是从鼻孔请嗯一声，算是回应。

  李毅也不在意，没人的时候，他和李二都不在乎这些虚礼。

  李毅自己站起来，然后走到一边，拿出一套功夫茶具，摆到桌案上，然后就在李二略微惊讶的目光中，堂而皇之的泡起了茶。

  李二还是第一次见到功夫茶具，因此便将手中的原版西游记手稿放到一边，静静地看着李毅泡茶。

  李毅的书桌很大，右边的位置就是他专门用来泡茶的，右侧书桌下面连着一个三尺见方的长方形密封台子，台子是水泥结构，用处很多，既可以用来烧水，也可以用来存水，茶盘中的废水通过竹管都流进了水池中。而且，台子前方还有一个圆形孔洞，冬天的时候可以直接连接煤炉，即可取暖，又可烧水，可谓是功能齐全，方便之际。

  李毅熟练地装水、引火、烧水，然后将茶具清洗一遍，在摆放妥当，放上茶叶后，才算是将准备工作坐完。

  李二见李毅忙完，示意其坐下，然后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茶具。现在是唐初，茶文化才刚刚起步，功夫茶具更是根本不存在。

  李毅大方的坐在李二对面，眼观鼻，鼻观心，也不说话，他知道今天自己状态不对，所以，很明智的少说多做。

  李二看了一会，便收回目光，然后看了看正襟危坐的李毅，不由笑道：“今天怎么这么安稳？”

  “今天状态不对，不敢说话！”

  “状态不对？什么意思？”

  “就是今天命犯邪星，做事总出错，有些邪门，所以不敢说话，怕冲撞了您！”

  “胡说，就会危言耸听。再者说了，你小子冲撞朕的次数还少？你还会在意这个？”

  李毅尴尬了。

  “咳咳，哪有您说的那么严重！”

  李二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对了，这又是你新鼓捣出来的？”李二指着功夫茶具问道。

  “恩，这不是闲着无聊吗，为了打发时间，弄了套茶具，用来修身养性，陶冶情操！”

  “哼，真看你是够闲的，居然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二指着面前的西游记，冷哼道。

  “乱七八糟？怎么会？”

  李毅惊呼道。西游记居然没征服李二？不科学啊？

  “怎么不会？那玄奘法师游历西域还没有回来，你居然把他的经历都写出来了，这不是胡扯是什么？”

  李毅顿时一惊，这才想到，尼玛，貌似西游记就发生在这时候。不对，当初写小说的时候，他已经想到了，还特意把什么“唐王封玄奘为御弟”之类犯忌讳的事给省略了，怎么现在又想不起来了？邪门，真邪门。

  李毅干笑一声。“嘿嘿，陛下，这小说其实就是一种艺术，就好比说书唱戏，都是艺术的表达形式，主要目的就是陶冶情操，放松身心，开心就好，没必要深究。”

  “艺术？”李二寻思了半晌，也没明白李毅说得艺术是什么东西，不过，他也习惯了李毅经常说出的一些奇怪词语，能明白的。有用的，他就纳取，没用的，听不明白的，就自动忽略。很显然，这所谓的艺术，就属于自动忽略的。

  “不管怎么说，你这故事编的倒是有些意思，不过，你所说的天庭玉帝，满天神佛真的存在？”

  李毅顿时惊出一身汗。

  陷阱，绝对是陷阱。

  麻蛋，在封建王朝谈论神仙鬼怪，这简直就是在作死啊，说什么都不能正面解释。

  打定了主意，李毅开始组织语言，半晌，才缓缓道：“陛下，关于这神佛之说，自古便已有流传，但是至今为止，却没有人见过，更没有什么依据。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空穴不来风，这神佛之说，流传千年，自有它的道理。因此，小婿觉得，这神佛之事，不如顺其自然，有也好，没有也罢。对咱们来说，其实什么影响，如果没有，那咱们对神佛的敬畏与祈求，就权当一种心灵寄托，无伤大雅。如果有，那也没关系，您毕竟是人家帝王，属人皇之位，他们也不敢对您不敬，这天下依旧是您的天下，而且，还得心甘情愿，安守本分的为您服务，更是好事。所以，岳父大人无需为此烦扰。”

  李二听罢，怔了半晌，然后忍不住大笑起来。看来李毅说的话深得他心。尤其是最后一点，李毅特意强调它的人皇之位，算是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只要是皇帝，就会对权力有着强烈的占有欲，他们久居皇位，自然接受不了有天被人骑在头上，所以，他们靠天赋皇权的借口统治天下的同时，又对满天神佛有着很深的戒备甚至厌恶，生怕有一天真有神佛降世，抢了他们的权力。

  李二虽然是贤明之主，但面对这些问题时，也难免多想，好在李毅的话，似乎让他安心了不少。

  不过这事，也给李毅提了个醒，在封建时代写西游记还是要注意一些，李毅觉得，是不是应该在西游记中，突出一下李二的地位，不用变动太多，但至少不能成为漫天神佛的棋子。

  恩，得改，必须改。

  李毅心中打定了主意。

  这事只是一个小插曲，李二笑完，也没在多少什么，只是，看李二的意思，估计是对西游记有了意思。

  “对了，你这教材编得如何了？”

  李二对贞观数字了解的不多，更别提新式数学了，所以，也看不出李毅写没写完。

  “恩，差不多了，只差实践！”

  李二点点头，再次掠过话题。

  片刻后，李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突然道：“射点英雄传已经完结了，你没在写新书？”

  射雕完结了？

  李毅还不知道这事，其实，射雕断断续续也写了近一年了，年初的时候就写了一些，中间停下了，后来因为报纸又捡起来了，直至半月前，李毅写完了所有，一切交给了李恪，放在报纸上刊登，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看来，是需要在写一本了，至于西游记，李毅打算重新构思一下，还没打算放在报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