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中计
宋应龙见他坐下,暗地长出口气,与其和他争斗,还是说话拖延时间来的安全,于是知无不尽回话:“听闻一共有十三位元婴高手在找你,其他结丹期高阶顶阶高手不计其数。我无量门,清门,蛮谷金家,鲁国八大家族都有人去,药家铁家更是派遣高手。对了,越国也有人参与进来,这些日子大家共同努力总算把张道友来历弄清,张道友数次轻易击杀高阶修士,实力惊人,最可怕的是你只有十七岁,居然十七岁修到结丹期!试问天下人谁敢小瞧你?贵师门天雷山也有来人,是个叫铁冠道人的元婴中期高手带队,还有一大堆魔道众人。现在大陆上最响亮的名字就是道友你,张怕。”
“短短半年时间,先后结仇于金家、药家,南面传来最新消息,说有个身带气翼的少年高手在战国齐云山云龙门手中抢人,也是你吧?真是少年可畏,叫人佩服。”宋应龙赞叹道,停了下继续说:“其实细说起来都算不得大事,药家被杀只有一人,就是药万石,其他的不过是花钱雇来的猎兽队,猎妖兽卖钱,死了和药家没任何关系;战国齐云山也算不得大事,好歹你没杀人;只有金家是一心想你死;至于其余人,嘿嘿。”宋应龙停口不言。
张怕苦笑:“我没想得罪谁。”
“不管你想不想,已经得罪的三家宗门哪一家都是声名显赫势力庞大,张道友真要自求多福,依着我,进无量门吧,只要你不再出山,管保没人能找到。”
躲着?一辈子不出来?张怕不置可否,适才说话间,以元神探触法阵,感觉并不难破,防外更甚于防内,可是宋应龙有恃无恐和自己聊天,凭的是什么?脑中琢磨,口中问道:“妖兽山是怎么回事?”
“啧啧,要不说不能小瞧你,大陆有两处逆境,修仙者进入会受到制约,一处就是妖兽山,进入妖兽山后,修为降低行动不便,妖兽却大受益处,变得凶猛灵活,此消彼长,普通二阶妖兽可以轻易杀死结丹期初阶高手,而道友进到妖兽山内山转了一圈还能毫发无损的跑出来,想不佩服你都不行;最最离奇的是你居然以结丹期修为从麟兽爪下成功逃脱,那天进山抓你的一共六名元婴高手,十二名结丹期顶阶高手,结果没抓到你却碰到麟兽,死三人伤三人才能侥幸逃出妖兽山,而你居然可以无声无息进山,再无声无息出山。”说到这,宋应龙看看张怕,继续道:“我真的有些佩服你。”
地行术!难道修士们不会地行术?张怕仔细回想经历过的种种,从天雷山开始所学的各种功法,都没有地行术;而后接触过的修士,没有一人曾展示或谈起过地行术;屡次被人追杀,包括林森说他与胡正结仇的时候,也没人使出地行术追杀他。
“你带妖兽回山的时候,打伤一个元婴高手毁掉两驾飞咫?我想不明白,为几只低阶妖兽平白得罪许多人,值么?”宋应龙有些不明白:“不过话说回来,那些妖兽碰到你算是运气,听闻鲁国药家是拿无数妖兽做试验,才修炼出许多希奇古怪的毒功。”
张怕越听越糊涂,他把我吹的这么厉害,却还有闲心和我聊天,到底倚仗什么?试探道:“咱说了会子话,也休息够了,我想破阵而去,宋道友如果想阻拦请便。”说着话起身。宋应龙神色不变,微微摇头道:“你不会走的,你喜欢云翳,这次走掉对我们有了戒心,一定不会再回来,难道你舍得再也不见她?何况,你也走不掉。”
张怕对他莫名的自信感到奇怪:“难道你能拦住我?”
宋应龙微笑道:“原本不能,现在能。”向张怕微俯身躯,做鞠躬姿态说道:“对不住道友,这屋内有迷香,无色无味,触发后连续吸入一刻钟可散尽周身灵力,百日内形同常人,其实倒不用百日,八十一天周身血液换尽,旧毒离体,内息自然恢复。”说着话侧让一步,露出脚下一排风孔。
宋应龙才说有迷香,张怕马上检视内息,果然如他所言半点灵力都没,体内空空荡荡,暗道:“气死老子,又中计了!不过还好只是化去灵力,老子别的没有,就是有灵力。”引神泪内滔天灵力入体,此时体内药劲正是最强时刻,灵力才一进入便被迷药化尽,张怕不服,看你能化多少。闭息运气,直接引一滴灵精入体。灵精由无数灵气压制形成,灵力充沛强大无比,入体后沿经脉运行,迷药反被灵精销蚀一空,转念间三个周天运过,体内已无碍。
宋云翳见张怕不说话,急忙问他:“没事吧?”又去求宋应龙:“国师,求求你,给他解药吧。”宋应龙道:“这迷香最歹毒却又最没用,只针对灵力起作用,除非先服用解药除非不呼吸,否则吸入就要静养百日。”
张怕除去体内迷药,低头看风孔,点头道:“原来迷药藏在鞋底,难怪站在风孔前面。”宋应龙做个无奈表情,却隐含得意道:“没办法,三位师叔并没料到你会回来,屋外的阵其实是防御阵,为怕金家恶意杀人,由三位师叔联手布成,保护整个皇宫,说实话,我也没料到你会回来,还真是个多情种子。”张怕轻笑一声:“就这么被你骗了?大宋国师果然厉害。”
“人世间官场尔诈我虞,当国师多年耳闻目睹学到些不好的东西,没想到今天能用上,这迷香也是他们送我,修仙者尽可闭气,不呼吸的话这东西根本无用,没想到张道友会着道,如果你闭气,然后硬闯,说不定早走了。”
这番话倒说的诚恳无比,让张怕更加生气:“还记得我送你颗丹药?”宋应龙面现愧色:“对不住了,师门之命难违,为了无量门大计,少不得要牺牲些什么。”
张怕仔细算计这半天的作为,越计算越想骂自己,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偏偏自作聪明非要留下聊天,死了都活该,又问道:“道友方才说令师叔要十二时辰回来,这句话是真是假?”
宋应龙正色道:“我从不说假话,方才虽然使诈,不过是隐瞒没有坦白,我说出的话,一字一句绝对负责。”
“负责?”张怕哼笑一声,转身和宋云翳说话:“假如我要走了,我是说假如,假如我走了不再回来……”下面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费力在想的时候,宋云翳走过来站他面前,面上流下两行清泪,啜泣道:“不再回来,是不想再见到我了么?”见她哭泣,张怕吓得不知所措,忙道:“不是不是,怎么会不想见你?”
宋云翳抬袖擦去眼泪:“那为什么不再回来?你,你是说你要去死?不要啊!我可以求国师,求他们放过你,你一定不要死!”越说越激动,泪水再次爬满脸庞。张怕抬手拂去她面上泪水,轻声安慰:“不哭,不哭,我不会死的。”宋云翳毅然点头道:“恩,我不哭,只要你不死我就一直陪你,和你在一起,你死我就陪你一起死。”说着话,突然大胆抓住替她擦拭泪水的手,紧紧握住,眼泪却又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