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一块儿打死吧
王梅香的难题很简单，但却是她和之前大为不同的原因所在。
从她被南宫若水退了婚之后，她在王家的地位一落千丈，院中丫鬟陆续被调走，家丁护卫也只剩下两个，其中一个还是她妹妹的眼线。
外界的流言蜚语不断，有的说她是失贞被南宫若水发现所以才惨遭退婚，有的说她私通下人被发现了，更有的还说她珠胎暗结，被南宫若水痛打几天几夜导致孩子流了产。
她经历了人生最惨的变故，却偏偏还不能说出原因，因为她要是说出她打了安郡主，骂了夜王妃，她只会死得更惨，整个王家都会死得很惨。
所以，她只能打落牙齿，和着鲜血往肚子里吞。
但天堂到地狱的处境的落差，还是让她受不了了，她想到了死，也许只有一死了之，她才能得到解脱。
一个夜晚，她穿了她最喜欢的牡丹图案花衣裳，三尺白绫绕上了屋内横梁，然后，踩上了凳子，将头伸进了白绫之中。
而这个时候，一直暗中保护她的两名护卫中其中之一，当然不是她妹妹那个眼线，而是另外一个沉默寡言一直被她看不顺眼的。
这个护卫叫莫清渠，是她十二岁那年，她娘从娘家收养的一个远房亲戚，因为有些武功，所以就当了她的护卫。
那晚她没有死成，莫清渠一语不发地把三尺白绫给收了，任她踢抓打咬也不吭声。
而且从那晚过后，莫清渠就不分昼夜守着她，渐渐地她就不想死了。
至少在她最落魄的时候，还有个人不想她死啊！
不过，王梅香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开始慢慢关注起莫清渠来，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个表情。
虽然莫清渠几乎没开口说过话，可她却渐渐能够揣摩他每一个表情的心理了，她竟然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他。
王梅香很快就知道，她喜欢上了莫清渠，是那种由内心而生的喜欢，她也能够感觉到，莫清渠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想，莫清渠从进入王家那天开始，眼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只是从前她清高又目中无人，所以她根本不会注意到莫清渠这样的小人物。
可是，莫清渠只守着她，并不表态，她身为姑娘家也自然不好说什么。
王梅香这才发现，面对南宫若水时她只被南宫若水的外表所迷惑，便能做出那些姿态，说出那些话，可面对莫清渠……
她还没开始说话，心跳就已经加速，耳根子就会发烫，以至于到最后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跟他暗示，她已经注意到了他。
日子就这么过着，王梅香得知她爹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要将她嫁给别人当妾了，因为她声名狼藉，自然已经和从前境况不同，不能挑三拣四，所以她爹只求把她嫁出去而已。
莫清渠还是毫无动作，默默地守着她，只那双眼睛里有了些让她心悸的东西。
王梅香知道，就算莫清渠有所动作，除非她肯和他私奔，否则她爹绝对不会把她嫁给一个护卫。
莫清渠是孤儿，没身份没背景，她爹就是把她送给大户人家做妾，也绝对不会同意她和莫清渠的事情。
而她现在的困惑是，莫清渠真的值得她和他私奔吗？她跟了莫清渠，会幸福吗？
一旦她选择了莫清渠，就意味着她爹会把她打个半死，甚至逐出王家不认她这个女儿。
到时候，她和莫清渠靠什么生活？粗茶淡饭，她会不会后悔？
这，就是王梅香的难题。
是跟着莫清渠吃苦受累，还是如她爹的愿嫁进大户人家当妾，锦衣玉食。
王梅香讲完之后，看着夜安儿淡淡一笑，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南宫吗？”夜安儿想了想，羞涩一笑：“就算南宫身无分文，落魄街头，我也会跟定他的啦！”
王梅香闻言就哼了一声：“那是因为你是夜安儿，是夜王府的安郡主，如果你是我，家族不认，友亲不帮，你还会这么选择？”
“一样的，因为南宫绝对不会让我吃苦的。”夜安儿笃定地说道，又看了看门外，她还蛮想见那个莫清渠的，“你不是说莫清渠也有武功吗？既然他有武功，就不怕赚不到钱，又怎么会让你吃苦呢？”
王梅香冷冷一笑：“你以为在京城的地盘上，我爹会让莫清渠赚到半毛钱吗？再说了，他的卖身契还在我爹手上。”
夜安儿‘唔’了一声，很快又笑了起来：“梅香姐，你这时候就忘了我的身份了啊？”
王梅香视线一抬，看见夜安儿的笑脸，忽然就明白过来了。
“我知道，只要我帮你救南宫若水，你就会帮我解决我和莫清渠身份的问题，不过……”王梅香淡淡一笑，“我还没有和你尽释前嫌呢，你要怎么让我自愿献血？”
她并非为难夜安儿，毕竟她现在也算是有求于夜安儿，她要借助夜王府的势力，让她爱情富贵两如意。
但这人的心，却是不能自我控制的，她还是介意夜安儿将她害到这种地步。
夜安儿语塞了一会儿，看着王梅香低声说道：“梅香姐，你说吧，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王梅香盯着夜安儿看了片刻，淡淡一笑：“我也不知道，不过，如果你能让我恢复名誉，让世人不再诋毁我，或许我心里会释怀一些。”
夜安儿一怔，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就算派人去街上叫喊说王梅香是清白的，也未必有人会信。
“说实话，我很好奇你对南宫若水究竟是恋父情结呢，还是习惯了有他相伴？总之，我不是很相信你真的爱他。”王梅香知道夜安儿会去想办法，所以并不担心她的名誉问题，只是对夜安儿和南宫若水的感情，产生了一丝兴趣。
不知道，夜安儿对南宫若水，是不是也曾经迟疑过，就像她对莫清渠一样。
明明心里很喜欢，却顾忌身份，以及世俗的眼光，而犹豫很久才敢跨出去这一步呢？
“你当初，应该也犹豫了很久，才和南宫若水在一起吧？”王梅香轻笑问道。
夜安儿忽然脸色严肃起来，她铿锵有力地说道：“不是，我很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爱他，我要跟他在一起，就算全天下的人反对，就算我爹娘不谅解，我也要和他在一起。”
夜安儿站起了身，看着王梅香惊诧的眼神，微微一笑道：“因为他太寂寞了，我看见他落落寡欢的表情会心痛，所以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让他不再寂寞。”
说完，夜安儿朝外走去，丢下一句：“我会想办法恢复你的名誉，也请你尽量打开心结，随我去玉城。”
王梅香看着夜安儿的背影，忽然大声问道：“如果我打不开心结，南宫若水会死或者成为废人，你要怎么办？”
夜安儿身形一顿，良久后才轻笑一声，答道：“他若死，我陪他一起投胎转世；他若成为废人，我照顾他一辈子。”
说完，夜安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梅香怔在原地，许久之后才全身虚脱下来。
是吗？爱就是这样子的吗？可以为他死，可以为他放弃一切？
这一日，王梅香久久都在沉思，想着夜安儿和南宫若水的感情，想着她和莫清渠没跨出去的那一步。
但她不知道，她和夜安儿谈话的某一部分，被她妹妹的眼线给听去了，要不是莫清渠出手阻拦，恐怕全部谈话都会被听去。
而那名眼线听去的谈话部分，刚好是王梅香说她和莫清渠之事的部分……
第二天一大早，王梅香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给惊醒。
“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莫护卫被老爷抓去了，说要打死他啊！”
拍门叫喊的丫鬟，却是王家二小姐的心腹。
王梅香大惊失色，立刻穿衣下*，顾不得前来报信的是她妹妹的心腹。
“在哪里？”王梅香打开门急问。
那丫鬟一指偏厅方向：“在偏厅呢！大小姐赶快过去吧，莫护卫快被老爷给打死了！”
王梅香一听，推开那丫鬟就朝偏厅跑去。
那丫鬟在原地看着王梅香狂奔的背影，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哼，跑吧，跑吧！跑去给莫清渠求情，正好坐实你二人通歼的谣言！
王梅香跑到偏厅，果然见到莫清渠被几个家丁压着手脚，另外两个护卫拿棍子不停地打着他的背臀，棍子所到之处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爹！快住手！”王梅香冲了过去，跪倒在她爹面前：“爹，他犯了什么错，爹要这么打他？”
户部侍郎一脸震怒：“他以下犯上，*小姐，理当乱棍打死！”
“没有，没有这回事，爹千万不可听信谣言啊！”王梅香大惊失色，心想难道是她昨天和夜安儿的谈话被谁听去了，禀报了爹？
“姐姐若是不来，我们还相信没这回事，可看姐姐焦急维护的神色，似乎真有其事啊！”王家二小姐掩口笑道，眼中算计一闪而过。
好不容易逮住这机会，她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位姐姐，势要这位姐姐再无翻身余地！
王梅香诧异地看向一向对她温和有礼的妹妹，这才恍然大悟她是被谁给告了状。
乱棍击打皮肉的声音不断回响在王梅香耳边，王梅香忽然间万念俱灰。
众叛亲离，唯一对她好的人也即将面临死亡的命运，她还有什么好期盼的呢？
“要打，就连我一块儿也打死吧！”王梅香一咬牙，整个人扑到了奄奄一息的莫清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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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梅香才挨了两棍，本来奄奄一息的莫清渠，忽然伸手一揽，把王梅香揽在怀里，咬牙把身体压在她身上，替她挡去了那些打下来的乱棍。
户部侍郎见状，气得头顶冒烟，指着两人大骂道：“打！给我狠狠地打！打死这对狗男女！”
就在这时候，一名王家护卫突然急匆匆跑进偏厅，冲着户部侍郎就是一跪：“老爷！那夜王府的安郡主，不知何故跪在了王家大门口，现在已经有很多百姓在围观了！”
“什么？”户部侍郎大惊，连忙叫停：“把这对狗男女关进柴房里去，容后再处置！”
说完，户部侍郎连忙整理了衣裳，三步并作两步跑出门。
“莫……”王梅香千金之躯哪里受过这样的苦，背部简直疼痛难忍，而她才还没喊出声，莫清渠就在她面前昏了过去。
“还愣着做什么？没听见爹刚刚说什么吗？把他们关进柴房里去，不许给他们东西吃，也不许喂水给他们喝！”王家二小姐嫌恶地看了一眼王梅香，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打不死这对狗男女，饿也要饿死他们！
再说了，看她姐姐对这下人很是心疼的样子，或者让这下人先死在她姐姐面前，她姐姐会更加痛不欲生甚至殉情？
哈哈，那可就好玩了！
很快，王梅香和莫清渠就被关进了柴房。
莫清渠整个背部和臀部都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王梅香也不敢去动他，整个人束手无策，眼泪不断往下掉。
她想到刚刚夜安儿说的话，忽然心中有些清明了。
夜安儿能为南宫若水付出一切乃至生命，她刚刚看见莫清渠被打的时候不也是一样不顾一切吗？
明明知道，她若视若无睹，她和莫清渠的事情就不会东窗事发，没有证据她爹也不会惩罚她。
但，她还是不顾一切地冲出去了，甚至想代替他挨打，而他呢？纵然奄奄一息，却仍然使出最后的力气将她护在身下。
他没有对她说过一句好听的话，但他做的事情她却全都懂。
连死亡都无法让她和他畏惧，这难道还不是矢志不渝吗？
“夜安儿，你快点来救我们。要是莫清渠有事，我也不会帮你救南宫若水了。”王梅香看着昏迷的莫清渠，眼泪不断往下掉落。
她终于明白，夜安儿看见南宫若水昏迷在*奄奄一息生死未卜的心情了。
好痛，恨不得能代他受过……
此刻，王家大门外。
夜安儿笔直地跪在地上，表情坚毅，她身后围满了京城百姓，百姓们议论纷纷。
“这不是夜王府的安郡主吗？她怎么跪在王家门口啊？”
“奇怪了，这夜王府和王家没什么交情，除了王家大小姐曾经被安郡主的养父南宫若水退婚一事，安郡主为何要给王家人下跪？”
“还真是搞不懂这些世家子弟在干什么，我们且先观望着吧，王家人肯定马上出来了。”
议论声刚刚一停止，户部侍郎就率领众人匆匆出了大门口。
一见夜王府安郡主果然跪在王家大门口的空地上，户部侍郎脸色都绿了！
“下官跪迎安郡主！”户部侍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他身后的王家众人也都跪了下去。
见此，围观百姓也都跪下了，免得被安个‘大不敬’的罪名。
“王大人不必多礼，也不必惊慌，因为我跪的对象并非王大人，而是王大小姐。”夜安儿淡淡地说道，“除非王大小姐肯亲口对我说原谅二字，否则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
他那声名狼藉的大女儿？户部侍郎呆了一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安郡主为何要跪下官那大女儿？”
夜安儿正等着他发问呢，于是立刻就一声重叹，说道：“说起来，这件事实在怪我不对。我从小就喜欢圣水宫宫主，所以在知道圣水宫和王家联姻一事之后，在婚期未至之前赶到了圣水宫……”
什么？安郡主喜欢圣水宫宫主？
等，等等！是正牌宫主南宫若水，还是代理宫主辛殇啊？
若是辛殇那还好，总算只是年纪相差大了些，但若是南宫若水……南宫若水不是安郡主的养父吗？这是违反纲常的啊！
“我假扮丫鬟，一方面诱王大小姐屡次在南宫若水面前出糗，又故意激怒王大小姐，使得王大小姐盛怒之下打了我一巴掌，我再去跟南宫若水哭诉……这样，南宫若水就退了王大小姐的婚事。”
夜安儿重重地叹了口气：“夜王府家教甚严，我爹和我娘知道了事情真相后，狠狠教训了我一顿，并命令我前来给王大小姐赔礼道歉，包括南宫若水在内。可是我当时心中不服，认为南宫若水偏袒王大小姐，所以我一时冲动就……”
就怎么样？
围观群众听得津津有味，这可是绝大八卦啊！不，这不是八卦，这是事实！是安郡主亲口说的。
“我一时冲动，就给南宫若水下了烈药，还封住他功力逼他和我拜堂成了亲，洞了房……”
全场哗然！
果然是巫族后裔啊，办事简直就跟普通姑娘南辕北辙！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她也做得出来！
“也许是报应吧，人就不该做坏事，我哪里知道南宫若水的武功独特，会被女子破坏呢？又哪里知道圣水宫之所以和王家联姻，是因为王大小姐的心头血可以避免南宫若水走火入魔呢？”
夜安儿重重叹了口气：“如今南宫若水被我所害，昏迷在*，只有王大小姐出面随我去玉城，以心头血救之，南宫若水才能安然无恙。”
“所以，我跪在这里，希望王大小姐能够原谅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并不计前嫌随我前去玉城救人，我夜安儿做牛做马都愿意报答此份恩情！”夜安儿大声说道。
夜安儿说完这些话后，全场寂静无比。
她这些话，不但洗清了世人之前对王梅香清誉的诋毁，也喜庆了世人对南宫若水的误解。
毕竟，在夜安儿和南宫若水一事曝光之后，所有人看来都是南宫若水心怀不轨，诱拐了天真烂漫的夜安儿，将一切罪名都推到了南宫若水头上。
但现在夜安儿这么一番对王梅香的认错，却是让南宫若水的冤屈大白了。
一切都是夜安儿所为，南宫若水和王梅香都成了受害者。
“真没想到，夜王一世英名，竟然会生了这么个不知羞耻的女儿。”
“是啊，好端端的姑娘家，国色天香的，身家又这么好，做什么不好去做这种事呢？”
“说不定那南宫宫主和王家大小姐本来两情相悦，是被这位安郡主活生生拆散的呢！”
“嘘，小声点儿，这可是个魔女，惹了她不会有好下场的。”
“怕什么？夜王爱民如子，绝对不会纵容女儿为所欲为的！她既然敢做，就不怕别人说！”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而夜安儿却是一点没受影响。
从小夜安儿就特立独行，更是和她娘一样不理会世俗舆论，那些伤害她的话语她纯当对方放屁了，只要她自己活得开心就好。
人生在世，根本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喜欢自己，难道有一个人骂她，她就要去死吗？太不值得了。
户部侍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他没有想到他大女儿是被这位安郡主给陷害的，所以他大女儿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
而他却……
一阵歉疚浮上心头，他立刻对身边人吩咐道：“快去把大小姐请出来！”
安郡主何等身份，即使安郡主有错在先，但他王家也不能造次，所以他大女儿必须出面原谅安郡主，再去玉城救人。
安郡主再胡作非为，头上也还有夜陵和雪漫撑着呢！何况昨日他才见过夜王妃，很显然夜王妃是在暗中保护着安郡主的，他就更加不敢造次了。
王梅香很快被请了出来，并且作了一番梳妆打扮，之前由于莫清渠护着她，她只挨了两棍，倒也不算太严重。
“王大小姐，我之前……”夜安儿当着众人的面，又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直挺挺跪在王梅香面前，一副请求王梅香原谅的样子。
王梅香心下震惊无比，她没有想到夜安儿竟能为南宫若水做到这种地步。
所有的脏水，夜安儿全都一力承担了，所有的过错，夜安儿也都扛下了，一点都不惧人言！
再一想到她和莫清渠，她眼神顿时坚定了：夜安儿既然敢做这些，她又缘何不敢做？同样是女子，夜安儿还比她小呢！她也轰轰烈烈一次！
“安郡主，其实我还要感谢你所做的这一切。”王梅香淡淡笑开，“因为若不是这样，我不会体会到人情冷暖。”
众人呆住了，被陷害的人还对陷害她的人说感谢？
“这段时间，所有疼爱我的人都离我而去，曾经对我好的人，都恶意中伤我，铺天盖地的谩骂，诋毁，让我想过一死了之。”
王梅香唇角微弯：“可是，有一个人却从三尺白绫上救了我，他不让我死。我这才知道，一个从来不跟我说话的人，一个从来看都不敢看我的人，一个我曾经不会拿正眼去瞧的人，竟会在我最凄惨的时候帮我，守着我，在意我的生死。”
夜安儿知道是时候了，便问道：“那个人是谁？”
“梅香！”户部侍郎脸色铁青，厉声喝止。这可是家丑，传出去他这张老脸也就没地方搁了！
王梅香恍若未闻，淡淡一笑：“是保护了我十年之久的护卫，莫清渠。”
众人再次哗然！居然是一个下人啊！
也就是说，堂堂大小姐，爱上了一个身份卑贱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