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高冷总监攻（四）
一时间满室寂静，只能听到时而传来的窗外的鸟叫声。
方海一开始过来，自然是想出道的。
初穿越的茫然的他像原身一样继续上学，可是他不是糊涂的原身，忽略不了别人暗中鄙视的目光，一心想要做出一番事业。又有了娱乐系统，开启了声乐教程，他自然是想成为一个歌手名扬天下，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大吃一惊。而且前世年少的梦想，也有过成为歌星。其实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当初能那么受追捧，也有很大一部分周围会的人比较少的原因，他也想站在镁光灯下万众瞩目，获得更多的人的认同。
可是这段时间里，年少的憧憬和被看轻的不甘都渐渐褪去，现实的问题随之而来。
比如，他看了太多明星的生活，有的明星不得不因为粉丝放弃了自己的*，放弃了品尝很多美味的权利，放弃了休息的时间。光鲜的背后，也有着太多的付出。
远去的年少梦想，已经未必能够支撑这样的付出了。即使他作为娱乐公司总裁之子，有很多福利，但很多事情都是无可避免的。比如说，如果他不接足够多的通告，那么曝光率不高，他也红不起来；比如说，就算顶着大少名头不必对很多人卑躬屈膝，却还是要注意粉丝的感受，以后可能面对生日都不能自己和亲密的人过的生活。
尤其是在作为音乐总监的陈然身边，看到很多练习生的努力和筛选时的残酷，方海更觉得没有那么想去成为一个歌手了。
他还是喜欢音乐，平时练习很好，可是要走上这样一条路，他想，没有必要。唱歌，不过是他众多的爱好之一。
只是过来培训是他自己的选择，而且见到女神的兴奋还没完全散去，舍不得离开女神，他下意识没有往出道的方向想。
但是陈然现在在提醒他这一点。
保持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要么放弃要么出道。
陈然放下茶杯，双手交握，并没有出声，只静静地看着方海，黑白分明的眼中没有什么情绪干扰方海的思考。
方海叹了口气。
他的女神，陈然，确实是一个足够理智的人。即使什么都没说，那双眼仿佛洞察了一切。
“对不起，陈姐。”
……
时光匆匆，转眼方海已经回到校园，学习原主正在学的，也是他现在想学的企业管理专业。
所有的年少轻狂都在认清现实时化为泡影，周围人不明的目光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如果可以，他当然想尽快实力打脸，可在陈然身边的日子里，他懂得了装逼背后的辛酸。他没那么厉害，利用前世知道的经典之作来赚取名誉的想法也并非没有过，毕竟他看到过这样的小说。但再一想想，他等不了自己强大起来用这种急功近利的方式，又能有什么用呢？一分耕耘一分收获，那些经典之作，又不知道花费了作者多少心血。
而且……
他相信陈姐的眼光。
已经不仅是对幻想中女神的膜拜，最初的兴奋渐渐散去，他已经被陈然的能力征服。他仍然会因为陈然的容貌、气质感到心动，可更多是对陈然的敬佩。“陈姐”这两个字，已经不是简简单单顺从辈分的称呼，而被赋予了更多含义。
这段时间，已经足够让方海了解陈然在公司的特殊地位，以及陈然的办事能力。现在说陈然是方海的偶像都不为过。
仍然记得那天他表达自己有负对方栽培的歉意时，对方毫无波动的眼神。
“没必要道歉，你并没有辜负我。”
说完对方垂下眸子，去看杯中沉浮的茶叶，浓密的睫羽他的面颊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即使不成为歌手，至少，你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管理者。”
虽然前世没有学过企业管理这个专业，后来也没有从事过相关工作，但是努力一次试试，似乎也不错？
可惜，在方小海十分乐观地打算改变的时候，身边人都适应不了他的改变。
比如方海原身以及现在的跟班死党·同纨绔周二胖，对方小海的变化就是见了鬼的反应。
“方方方方哥，你受了什么刺激了？突然继续上学还这么用功。”周二少周奇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他不够聪明，但还算讲义气、重感情，对自己这个狐朋狗友还是很了解的，差点儿没脱口而出你是不是中邪了，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补上一句，“是不是……何诗雨那个女表……拒绝你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没事，还有那么多大波妹子喜欢你呢。”
何诗雨，就是本校校花，原主一直暗恋的对象，只可惜一直对纨绔富二代的原主看不上眼。当然，原剧情中也被大放异彩的方海吸引了。
只可惜现在方海还对何诗雨没兴趣，虽然被鄙视绝不是啥好感觉，不过……想到陈然那句，“要早知道伤心现在也不至于现在这样”，突然觉得特别能理解。
不过二胖都把理由给他想好了，不用白不用。诗雨妹子，先委屈你一下了。
方海叹息一声，沉痛道：“我已经明白了。诗雨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学习那么烂的我她怎么看得上。她是那么的高洁，那么的……富贵不能淫。”
成功地看到二胖表情扭曲一瞬间之后，方海心头好笑，终于正了神色继续道：“所以我要努力学习证明给她看，哥也是能成为学神的，是她有眼无珠。总有一天，我能实力打脸。”
结果周二胖的胖脸更扭曲了，硬从面颊上的肉里挤出一个笑来：“方哥你加油，我去帮你管学霸要学习笔记。”方哥……果然是抽疯了吧。学神，方哥？
画面太美不敢看啊。
方海知道对方不信也正常，用事实证明就好。不过考虑到二胖虽然二，本性却不坏，对自己也是一片真心，还是认真道：“哥说的是认真的。当哥是朋友不？”
周二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脱口而出：“当然了。”
方海就知道二胖会这么说，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向图书馆：“那就陪哥一起努力学习。”
不管二胖脸上的小肉肉有多抽搐，命运已经注定了。
于是，整个学校都见证了方海的改变。
这种感觉对方海还挺奇妙。
方海上辈子爱玩，会的东西很多，也曾是校园风云人物，但从来不是因为学习——他上学的时候几乎没认真学过。现在要学，就要付出成倍努力，终成一代学神，被众人赞叹。
可惜因为学习太努力，他还真没功夫去关注太多事儿，还是有的小跟班不甘寂寞地跑来跟他说的。
这段时间，真是够充实的，充实到他都没时间去想其他事，只是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会想，陈姐看到他现在的情况，会为自己的眼光感到自豪，会为他自豪吗？
周二胖更不用说，被折腾的体重迅速下降，脸上的肉肉都少了不少，看得周妈妈又是高兴又是心疼的。当然，学习也进步了不少。
终于到了放假的时候，方海抱着略复杂的心情去母亲的公司做做兼职，为以后的工作做准备。
而在他不在的时候，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向来对陈然十分信任、倚重的母亲，不知道为什么和陈然接触颇少，似乎有意避开陈然，而且面对陈然的时候态度也不太对。
之前方茹对陈然的态度方海不知道，但是在他接受陈然辅导期间，他所看到的就是方茹和陈然关系相当不错，方茹最信任倚重的就是陈然，而陈然只有面对方茹时才会柔和半分。那种自然的态度，绝对是相知已久才能产生的。
而且，再见到陈然时，陈然对他的态度也微妙起来。
虽然现在方海已经不是陈然的辅导对象，只是一个普通小职员，但在积极争取下偶尔还是有机会能得到去陈然办公室送文件的任务的。
轻轻扣门几下，听到陈然清凌凌的“进来”之后，方海才拧开门迈步进去。
“陈姐，你的文件。”
走到近前，放下文件，陈然如他所想的抬起头来。
可惜，目光中没有方海想象中的惊讶、了然、亲近或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之类的情绪。
陈然抬眸，眼中带着冷淡和一丝错杂的情绪。
“文件放在桌角，你就可以离开了。”
方海有些错愕，不过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依言放好了文件，却并没有离开，而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微微一笑：“陈姐，好久不见了，你最近怎么样？”
陈然却已经再次低了头，倒是没有不理会方海，只是随口应了一句“还好”，仿佛只是对一个并不熟悉的人的客套。
“的确，陈姐还是那么光彩照人。”方海还是笑着说下去，论起脸皮来他比起当初的刘凡只厚不薄，“倒是我在这阵子学习中还真瘦了不少。”
这回陈然确实连敷衍都没有了。只是低着头，叫人看不清思绪，手上还拿着笔在新人资料上圈点勾画。
见陈然实在没有回答的意思，方海也估摸着这回真是矛盾不小，只得道：“那陈姐你先忙，我先走了。”
只是到底是什么矛盾，让陈然愿意如此情绪外露？
“你在学校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加油。”
背后传来声音，方海回去去看，陈然仍是低着头。
“谢谢陈姐。”
心头微暖，方海心头的疑惑却没有散去。
他没想到的是，并没过多久，他的疑惑就被解开了。
早晨发现陈然居然没来上班，却是晚上才见到陈然，而且是在一个酒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