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婚

  叶蓁蓁还是走了。

  她没脸留在厨房。驰逞商场的叶蓁蓁在厨房裁了一个大跟头，最后用人无完人，才勉强的说服了自己，在我鄙夷的目光中，低着头气冲冲逃一样的去了浴室。

  她走后，我和李婶开始收拾烂摊子。开吸油烟机吸油烟。清扫地。重新洗菜，切菜。李婶处理鱼。

  等我把一般色香味俱全的西红柿炒鸡蛋弄出来的时候，李婶的片片鱼也又一次切好了。

  酸汤鱼我在做的过程中，李婶倒是指点了我几下，配合上家里的土法子，做出来试了试。发现还好。不是美味但是也不差。跟餐馆里面的有得一拼了，毕竟李婶的厨艺也不是盖的。

  简单的二菜一汤显然不够。李婶双填了几个凉菜。和一些简单易做的炒菜以后，抬上了桌。

  “不错，看不出来了，小华你厨艺还行。不过身为一个男人，不能专注这些，要努力做事业。在厨房呆的男人，别人是看不起的。”叶母看着满桌子的菜，很满意，接着又开怒习惯性的说了起来。

  我心头一阵发闷，心想你叫我给叶蓁蓁做顿饭吃，做完了你又开始怪东怪西。不过想到之前叶蓁蓁丢尽了颜面的模样，我心里的一点点不舒服就没有了。

  如果不进厨房，怎么能看到叶蓁蓁这么精彩，这么让我高兴的一面。

  所以我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到二楼房间门口。门是紧紧关着的，我觉得叶蓁蓁可能是没脸见我了，不由得心情更加愉悦。

  然后施施然的上前敲门。

  说真的，自从来这个家以后，一直被叶家看不起，当成什么一样使唤，而且毫无人权。不过，从我彻底跟叶蓁蓁撕破脸皮以后。一切都变了。

  我发现得罪叶蓁蓁也没那么可怕，最苦也就还一辈子债的时候，一切都有了改变。以前叶蓁蓁随意的一句话就能让我脆弱的自尊心倍受打击，因为我不能还口，只能受气。闷在心里肯定受不了。

  现在有什么说什么，毫无顾忌。心里面自然畅快无比。觉得呆在以前很讨厌的叶家，也不是那么讨厌了，甚至现在还有了一种期待。希望可以和叶蓁蓁经常在一起，然后多气气她。气死她。

  在我越想越开心的时候。

  门一下子开了。一脸冷淡的叶蓁蓁淡淡的走了出来。像是完全没有被之前的事情影响。

  但是我可是格外了解叶蓁蓁了，平时她出来少不得要说两句我烦不烦一类的话，今天二话不说往楼下走，连看都不敢看我了。

  估计是怕我嘲笑她，大总裁太要面子，不过还算她聪明，要是她敢稍微停留一会儿，给我一点机会，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嘲笑打击她。

  有句话说得好，快尔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以前的时候，叶蓁蓁一家人都让我痛苦，而且她们也未必快尔。

  现在，叶蓁蓁一家人都不能让我痛苦。相反我高兴，她们肯定就相对倒霉了。

  最后，我不得不可惜，叶蓁蓁太聪明，一言不发的到了餐桌旁边，不给我嘲讽的机会。

  片刻后，叶母和叶蓁蓁开始吃东西。

  特别是叶蓁蓁，一开始吃东西，就眼睛开始发亮。而且主要是盯着我的三盘菜，似乎是想用眼神直接吃光一样。

  当然，这不是因为有多好吃，而是叶蓁蓁拼命的想找出不好吃。可一直吃到最后，叶蓁蓁不得不承认，味道还不错，特别是酸菜片片鱼，很好，煮出了酸味，又有鱼肉的柔软。有劲，吃起来感觉很好，煮的火候也刚刚好，没有一点刺的鱼肉入口即化。

  在叶蓁蓁的怒力下，我的三盘菜被吃得干干净净，最后，叶蓁蓁像是吃到了什么，脸色猛的一变，盯着我说：“你做的菜好难吃，我都要吐了，你会不会做菜？”

  叶蓁蓁因为吃着东西，所以有些说话有些不清，为了说清楚，她囫囵吞枣的把嘴里的东西吞了下去，才接着说：“还说厨艺好，也就一般般，而且刚才那一口难吃得要死，味道也怪。你会不会做？”

  叶蓁蓁像是抓住了好机会，拼命的打击我。

  在她这样的打击中，一边的叶母都有些看不过去了，可一方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一方只是个外人，虽然觉得叶蓁蓁说难吃是昧着良心说的。可叶母决定还是沉默并用眼神鼓励叶蓁蓁。

  接受到母亲的眼神，叶蓁蓁以为母亲也吃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味道，更加冷声的斥责在默默吃东西的我。

  等她说累了，不想说了。我才扒拉了一口饭，吃了一片鱼。抬起头又嚼了几口，最后吞下去，才看着叶蓁蓁，淡淡的说：“我看到你刚才吃的是鱼的眼睛，眼睛的味道就是那个样子，而且有一点明目的效果。。”

  我说了一大通鱼眼睛的好处，但是我知道叶蓁蓁只听清了头一句。她在听到我说她吃了鱼眼睛后，立刻就捂住了嘴巴，瞳孔都收缩了。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冲击一样。呆滞了好一会儿，发狂似的跑到了洗手间。

  不会儿，里面就传来了流水声，还有干呕声。

  我讶异的看着叶蓁蓁的反应，尽管早就知道叶蓁蓁对鱼眼睛，鸡眼睛一类的东西异常反胃。可如今亲眼看到，才见识到所谓的‘烦’是怎么样的一种烦。这些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连挑食都挑得这么有个性。

  值得的一提的是，为了让叶蓁蓁有机率吃下鱼眼睛。

  每只鱼眼睛，我都是藏在了鱼肉里面，不吃是看不到的。只有吃了才能感觉到。

  所以刚才叶蓁蓁一说难吃，我就知道是吃掉了鱼眼睛，鱼肉里面，只有鱼眼晴味道咬破了以后比较怪。

  我暗暗得意。

  然而就在我一直盯着洗手间方向，而内心里暗自得意之际。嘴里一抹苦涩绽放开。

  瞬间，我呆滞。片刻后，面无表情的来到垃圾筒旁边，一口把嘴里的鱼肉吐了进去，可以看到，在鱼肉中间，还有一只被咬烂的眼珠。

  感受着嘴里眼珠的味道，我呸了一口。压抑着嘴里的味道回到桌上，喝了两口汤，清了清嘴的味道，又夹了一片鱼肉。打算冲一下鱼眼睛的味道。

  “啪。”我感觉咬碎了什么。嘴里又一股怪怪的味道绽放开。

  我急忙跑起来，走到垃圾筒边给吐了，与此同时，一种叫做NMMP【里玛麦P】的骂人句子从我脑袋里面一阵一阵的闪过，要不是叶母还在吃，我就真骂出来了。

  这一次，我吐完的时候，叶蓁蓁也吐完了。一脸难看的来到餐桌旁边。想了想，又喝了一口鱼汤。吃了两口米饭。

  她又夹了一片鱼肉，左看看，右看看。正准备吃的时候，猛的停了下来。又仔细看鱼。直到片刻后，发现藏在鱼里的一只眼珠子。

  瞬间，她杀人的心都有了。而且用可以杀死人一百遍的眼神毫不掩饰的看向了我。

  “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我疑惑的吃了一片鱼肉，淡淡的无视了她的目光。

  “你看这是什么？”叶蓁蓁压抑怒火。把鱼肉递过来。

  叶母也不禁好奇的在一边看，想发现有什么！

  我面无表情的把叶蓁蓁夹到我面前的鱼肉看了又看，好一会儿，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看向一边有些好奇的叶母说：“太奇怪了，这只鱼眼睛，竟然跑到了鱼肉里面，不注意看竟然发现不了，这世界上竟然有这种事情。真奇怪。”

  看到我摇头晃脑的样子。叶蓁蓁银牙都咬碎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正要坚决否认。没想到叶母先说话了：“蓁蓁啊，这个不能怪小华。这确实够古怪的，眼睛竟然到了肉里面，不注意看也看不出来。看来是煮得太软了，所以煮到一起了，不过这味道刚刚好，入口即化。所以蓁蓁你也别怪小华了，不是他的问题。”

  “妈，他就是故意的。”叶蓁蓁一阵愤怒。指责我说。

  “好，好，故意的，回头回房间打他一顿，娘支持你，打是情，骂是爱嘛。”叶母一边吃鱼肉，一边乐呵呵的说。

  叶蓁蓁被气疯了。恨不得一口咬死我。愤愤的一甩筷子，饭也不吃了，直接气冲冲的回房间。

  我松了一口气，不是因为叶蓁蓁放过了我，之前什么样的绝望没有经历过？

  我松气是因为叶蓁蓁运气可以，把最后一只鱼眼睛都挑出来了，这样我再吃鱼就不用担心了。

  所以我放开嘴吃，又吃了两碗饭，才心满意意足的喝了两口鱼汤。和放下碗。

  时间并不是很晚，我也不急，到训练房这边的跑步机上走了十多分钟，感觉消化得差不多，又心血来潮运动了半个小时，才浑身是汗的洗了个澡换了一套睡衣。才一身轻松的回房间。

  打开门的时候，叶蓁蓁还趴在床上生气，一见我进来，叶蓁蓁直接发飚：“请你滚出去！”

  “滚也要请嘛？”换我以前铁定又要变脸，二话不说就走。可不知道是不是被拉业务打电话被骂了两天，脸皮变厚，又或者是是叶蓁蓁之前险被污辱，对我展露了脆弱的内心，所以我心理上有了一点小小的优势。所以我如今已经是能淡然的回答她。

  叶蓁蓁气得真咬牙，一把把枕头砸了过来。

  我接住，又给她送了回去。

  看她快气疯的样了，心想把她得罪太狠了也不好，毕竟按照她的管理方法，打一棒子也得给个甜枣吃吃是不是。

  所以在送枕头的时候，我略微放柔和了脸色。一边很细心的把枕头给理好，放到叶蓁蓁的床上。一边说：“其实你的厨艺还是不错的，只要多加练习。”

  我本意是夸奖叶蓁蓁，可话一出口，发现叶蓁蓁脸色变得更加冷了。心头暗叫糟糕的同时。

  叶蓁蓁已经一脚就朝我踢了过来。一边踢一边露出冷漠的眼神。

  一注意到她的眼神，我知道把她真正的惹恼了，她估计又得发狠开始教训我。就像以前的无数次一样，从我的家庭，从我的出身，从我的收入开始打击我。

  毫无疑问那是最伤自尊心的。我脸皮再厚也不想听那种话。

  所以我二话不说，直接拉开门就跑了。

  “你站住。”叶蓁蓁正想骂人呢。没想到我一下子就跑了。她冰冷的脸再也维持不住，露出了暴怒与焦急。我跑了她骂谁去呢？

  可惜，我这时候坚决不能听她的。

  现在她在气头上，说话肯定会让我非常受打击，会非常生气，痛苦。

  不跑让她打击？

  穿着一套睡衣。

  我来到了外面的大街上。夜色清冷，带着几许凄凉。冷冷清清。叶蓁蓁没有追出来。我平息了几口气。一边想着明天早上给叶蓁蓁买点早餐讨好一下她什么的，一边想着今晚去哪里休息。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我正要打电话订个旅馆，没想到手机就开始振动了起来。

  这是有人打电话来了，而振动的手机屏幕中央。曹悦微三个字不停沉伏。

  是她。瞬间，我神色复杂。想起了那一天在医院里发生的一切的事。好一会儿，才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点开了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