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矛盾
平平淡淡的话语如同一把又一把的尖刀刺入盖聂的心房，盖聂此刻只觉得无边的寒意朝着自己袭来。
张鹤静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是不相信自己？怀疑自己对他心怀不轨吗？当初自己在破庙看到那个瘦弱却很坚强的少年，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枭雄人物了吗？
盖聂只觉得嘴边有无边的苦涩之感，看着张鹤静也是无边的伤感。是如今的世道变了吗？盖聂不知道如今收敛了脸上的伤感之情。
此刻盖聂神色一肃，身体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横空。莫大的气势从其身上荡漾开来，以其身为中心形成一个半径约三尺的强大气场。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其三尺范围之内。
张鹤静此刻也被盖聂强大的气场震出三尺开外，气浪翻涌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小刀来回切割，将他身上的衣服割裂。皮肤上也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吾辈剑者当有傲骨！立于天地之间，不行苟且之事！吾且问汝，吾辈怎是欺世盗名之辈？！”
盖聂双手负于背后，一身长袍猎猎作响。站在那里不怒自威，一双虎目盯着张鹤静。
张鹤静不由吞了一口口水，这是什么情况？！盖聂突然之间的转变让他反应不过来。就在盖聂显露气势的时候，长寿村口，长寿村的村民这个时候都看向莫家的方向。福伯也停下了他那扫不完的地。
莫父眼睛微眯，摸了下他那浓密的连毛胡子。看到停下动作的众人，顿时跳了起来。
“有啥子好看的？格老子的天上有个鸟啊！都给老子滚去干活！”
村里的人听到莫父的怒吼，一个个都嘿嘿笑起来。然后各自又去忙各自手中的事情了。
莫轻寒此刻也走到了自己的家门之前，就在她踏脚的一刹那。无边的恐惧感向着她袭来，右脚在半空中，完全不敢踏进自己的家门。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因为她感觉到自己家中的空气凝重无比。
此时她一动就牵全身，她敏锐的直觉时刻在提醒她。在她面前的并不是一片空白的空气，而是无尽的利剑随时都可能朝着她袭来。
张鹤静被盖聂惊天的气势给吓到了，没想到平时和他嘻嘻哈哈开着玩笑的盖聂居然还有这么可怕的一面。但是他很快又反应过来，这是干嘛？！我可是他的徒弟啊！不过对好奇地问了他一个问题用的着这样对我吗？
张鹤静本来平时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可以从他和盖聂还有莫父之间的关系看出来。可越是随和的人，爆发起来的就会越可怕。因为当触动他们的神经的时候，他们日积月累的委屈和不满意都会在这个点一起爆发出来。
张鹤静此时也不在乎盖聂那惊天的气势，怒目圆睁，额上青筋暴起。脸红耳赤地对着盖聂吼了起来：“好你个老混蛋！我可是现在唯一的徒弟啊！你还说要我帮你找当年的真相？让我去牺牲色相骗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你想过我心灵有多么手上吗？你知道我背负的罪恶感吗？我不就好奇地问你一个问题，你就这样吓唬我？你真当我是吓大的吗？！”
盖聂本来一副高处不胜寒的高手形象，可是张鹤静的话传到他耳朵里以后。气势稍弱了一分，一开始因为张鹤静一直怀疑他会夺舍，可一次两次。。当他得到玉髓之气以后，让盖聂以为张鹤静是要跟自己摊牌来着，于是他想着先给张鹤静来一个下马威，然后想要张鹤静明白自己如果想要对他不利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的手段。
但是出乎他预料的是张鹤静的反应，从张鹤静的反应来看自己好像也误会了什么。所以自身的气势也不再那么强硬。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老混蛋，你还问我什么意思？！我倒想问问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张鹤静一步也不肯退缩逐步靠近盖聂的三尺领域，看着靠近的张鹤静盖聂收缩了自身的气场。还怕伤着张鹤静毕竟张鹤静现在的身体可承受不了这天地之压。
张鹤静感觉到气场的收缩，心中顿时一喜！看来有趣，于是他又朝前踏了一步，当然没有跨进盖聂的气场范围，不然他当初就被绞成渣滓了。
看着一步一步将自己气场逼退的张鹤静，盖聂脸也黑了下来。他当然不是傻子，自然看出来张鹤静试探。也知道或许他的疯魔气势一开是有，可现在只是他装出来的有形无神。
盖聂一抬眉头没好气地说道：“我先说这是我收缩的极限了，你要是想被绞成渣滓就再踏一步试试。”
张鹤静也知道见好就收，轻咳一声收回了踏在半空中的那只脚。站在原地与盖聂对望，然后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
“你这臭小子还想怎么样？你难道觉得维持这气场不累吗？还不退开！”
瞪了一会儿，盖聂的魂体上鼻尖就开始出汗了。他有率先坚持不住了，忍住不说道。
张鹤静苦着一张脸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刚才被你一吓，现在腿都麻了。我走不动啊。”
盖聂虎眼一瞪：“你不早说！”
瞬间散去了气场，此刻他魂体也一整晃荡，没有先前的那般凝实。
“你小子，想问什么就快问。”
“我就是想问，你究竟是不是盖聂。。”
张鹤静这话一出又引来盖聂的怒视，张鹤静无奈：“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我这段时间又空曾经去查了一下，你当初说的事情。虽然大部分都无法考证了，可我看到你和荆轲在榆次论剑的事情是这样描写的‘卫国人荆轲曾游历经过榆次，与盖聂讲论剑术。盖聂发怒，瞪着眼看荆轲，荆轲便离开了。’这说明你应该是一个脾气暴躁易怒之人才对。这与你现在的表现很不相同。”
“你就为了问这个？”
“对啊！不然你以为了我问什么？而且你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一个高手该有的样子，嗯。你刚刚的样子倒是很符合你一代剑圣的称号。”
盖聂望着远方问道：“那你喜欢我刚才那副霸绝的样子吗？”
张鹤静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道：“我还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好，虽然刚才的样子有我百分之一的那么帅。但是那样的你也太不近人情了。”
“呵呵，那样你当然会觉得我无情，那是天人合一。常言道天道无情，你觉得天有情吗？”
“天人合一是什么？天有情吗？天无情吗？”
“呵呵，现在对你来说还太早了。不过，总有一天你也会到那一步的。鹤静，你可知我自寄身这古剑以来，经历了多少岁月。看过多少王朝交替，见过多少悲欢离合。时间是毒也是药，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东西都会被改变。人也是一样！到现在我已然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我。”
盖聂的身影显得孤寂，有太多太多的东西压在他的肩上。张鹤静也明白了，盖聂现在的性格的由来。
“切，满口的大道理。到头来哪个不都是你吗？”张鹤静砸吧砸吧嘴说道。
盖聂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不过他很快消失在木剑之上。只留一道声音传到张鹤静的耳中。
“你自求多福吧。”
“什么自求多福？老混蛋你又在说什么？”张鹤静奇怪地问道，不过他看到的是盖聂消失在木剑上。
“砰！”
张鹤静的房间门，一下就被踢开了。张鹤静就看到浑身湿透一脸疲惫的莫轻寒出现在门口。
“咦？你这是干嘛？不会是洗了澡就往我这里钻吧？我告诉你，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虽然你把我买了回来，我可好歹也是有选择从与不从的选择权的。”
莫轻寒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那眼神中的火焰越来越浓。胸口也起伏不平，张鹤静也发现这个小妞其实还是有货的，有种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感觉。
“好吧。既然看你这么饥渴的样子，那我就从了你吧。可是人家可是第一次你可要温柔一点。”张鹤静摆出一副没办法既然反抗不了就只好默默享受的表情。
忍无可忍的莫轻寒终于爆发了：“你这个蠢狗，笨狗，色狗。要不是你胡乱发情，我怎么会这么狼狈。我杀了你。”
莫轻寒随手抄起地上的板凳就朝着张鹤静砸了过去，张鹤静吓到赶紧躲到一边。
“等等！我什么时候从仆人降级到狗了？！”张鹤静不满！
“你是我买回来的，我喜欢怎么样就怎样！你难道还咬我吗？！”
张鹤静思量了一下自己和莫轻寒之间还有着巨大的差距，于是他发动了一个强大的奥义！
忍！好男不跟女斗，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坐下来谈谈吗？为什么要动刀动枪的，哦！不对，是动棍动櫈！”
于是张鹤静一般跟莫轻寒在桌子边躲猫猫一边，苦口婆心地劝解到。
“老娘不是君子，老娘是女人！打就是你这只蠢狗色狗！”
莫轻寒把手中的櫈子朝着张鹤静砸了过去，张鹤静抓住机会躲掉以后就跑了出去。大喊着：“救命啊！杀人啦！”
莫轻寒也追了出去，临出门前看了一眼躺在一旁的黑色木剑。朝着张鹤静追了出去。
盖聂的身影在旁边显化而出看着追逐的两道人影，“难道这丫头发觉了？”随后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