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红玉桥廊
正当要返回之时——
在道路的中央,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在等待着。
否定姬的心腹。
前忍者的——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
腰上挂有大小双刀的,洋装面具的男人。
面具上记有“不忍”二字。
在不久前曾见过面的——右卫门左卫门。
预测到奇策士咎儿搜集到了毒刀『镀』,为了抢得先机而前来迎接了吧,咎儿是这样说道——七花也认为是这样。
可是却错了。
右卫门左卫门——以迎接的样子对咎儿作出了攻击。
以莫名其妙的铁块。
以从那个圆筒里发射出的子弹。
嘭。嘭。
以空洞——却巨大的响声。
“右——右卫门左卫门!!”
七花失去自我地——怒吼着,但是对于这,
“不取合。”
这样地,
右卫门左卫门说道。
面具之下的表情——不能窥见。
“别这样,虚刀流——这只不过是我的工作而已。”
“为、为何——为什么要将咎儿!”
“不是说过吗?因为这个女人——是过去的奥州首领、先前的大乱的主谋、飞弹鹰比等唯一的女儿——容赦姬啊!”
“容——容赦姬?”
奇策士咎儿。
本名不详,经历不明的女人。
关于这的一切——都清清楚楚。
虽然七花不至于连本名也知道——但是,
作为飞弹鹰比等的女儿,是绝不能让幕府之内的人知道的经历。
而右卫门左卫门知道了这事——当然,否定姬也知道了。
偏偏是让那个内部监察所总监督,
知道了咎儿的真正身份。
那么。
“对。那么我用枪贯穿奇策士咎儿是极其当然的发展。明白了吧?虚刀流。”
“啊——这样?”
七花困惑了。
焦躁了。
对着这样的七花,右卫门左卫门继续说道。
“可是,奇策士阁下竟然与飞弹鹰比等有关联的这——老实说,连这面具也遮掩不了我的惊讶。容赦姬确实本应是在逃亡之中暴毙了——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入侵到幕府的中枢这样,就算是意外也要给我适可而止。假如——这样地集刀完成到最后并且获得了相应的评价的话——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事了。”
“为——为什么会知道?”
“啊?”
“为什么——咎儿的真正身份,”
“你要问这个吗?”
对于七花的提问,右卫门左卫门耸了耸肩。
“虽然将这告诉你有点残酷——可是,作为我可没必要在意你的心情。虚刀流。所以告诉你吧。是因为你的错——在公主大人面前做出了不慎的举动。然后公主大人察觉到这而已。”
啊,地七花恍然大悟。
那时,
与否定姬第二次会面之时——
告诉我们诚刀『铨』的所在之时。
诚刀『铨』在,奥州的百刑场上——将这告诉我们之时。
飞弹鹰比等——飞弹城遗址,百刑场。
奇策士咎儿的故乡。
从否定姬口中听到这,七花确实地产生了动摇。
可是——这份动摇本应隐藏起来了。
应该是不被识破地隐藏起来了。
可是,果然还是掩饰不了。
七花在那时——本来就不应该产生动摇。
奇策士咎儿的天敌的否定姬的双眼——绝不会放过七花这样的一举一动。
“所——所、所以!”
“所以?但所以已经非常足够——飞弹鹰比等可是先前大乱的主谋者。因此与飞弹鹰比等有关联的人毫无例外地被诛杀的可是铁则。若然放过她的话可是相当于包庇——也就是会受到同罪对待。”
“……!”
“实际,这对于公主大人来说是苦恼的决断——公主大人应该绝不希望以这样的形式和奇策士阁下作出了断。这样充满暴力的了断,与公主大人期望相差甚远。”
右卫门左卫门说道。
“公主大人与奇策士阁下对决的故事迎来这样的终结的,全是你的错,虚刀流。”
“怎、怎么会。”
痛苦地呻吟着。
转头——望向倒在地上的咎儿。
望着她已染得更加鲜红的衣装。
望着已被血染透的地面。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样地——一拳挥向了右卫门左卫门。
没有任何虚刀流的技术,这样只凭气势随意发动的拳头——这样的招数,对既是前忍者,又是否定姬的心腹的右卫门左卫门不会有任何效果。
真庭海龟。
真庭鸳鸯。
真庭人鸟。
对于将这以真庭忍军十二头领而扬名的各位不费多少工夫地就能暗杀掉的右卫门左卫门——这样只凭气势随意发动的拳头不会有任何效果。
如所说的那样。
右卫门左卫门将这样的七花不放在眼内般地,仅仅向后退了一步就避开了。炎刀『铳』当然不用说,连毒刀『镀』和腰上的双刀也没有拔出来。
“不取合。“
地,
右卫门左卫门接着说了下去。
“虚刀流。趁着这个机会跟你说,我觉得无论怎样都会与你有所一战吧——会用四季崎记纪最后的一把完成形变体刀、炎刀『铳』与你的虚刀流有所一战。至少以前都是这样觉得。不知从哪时开始就觉得,就算公主下达怎样的命令也好——你与我都在所难免地终须一战。会这样觉得和这集刀,没有任何关系——”
“……!”
“但——这个预感落空了。事到如今,我已没有任何与你一战的意义。对于我来说你已经是——什么也不是。”
“……右、右卫门左卫门你——”
“所以——手下留情了。”
右卫门左卫门这样说道。
指了指七花后面的——奇策士咎儿。
指了指鲜血现在还依然不停直流的,奇策士咎儿。
“避开了要害——奇策士阁下,现在还未断气。”
“啊……啊!”
“虽然已时间不多——但还未断气。”
这样说后——右卫门左卫门转身背向了七花。
在战斗之中,把背对向了对手。
这是——右卫门左卫门完全没有将七花看成是敌人的证明。
不足为敌的证明。
连战意——也丝毫没有。
“可以在最后说上几句吧——听一下吧。奇策士咎儿,不——”
开始走了起来。
在远离七花之际——右卫门左卫门冷冰冰地说道。
“容赦姬的,临终的遗言。”
“……!”
“她在临死之际,会说些什么。”
去追远去的右卫门左卫门——七花已不能做到。
听到这样的话后,
立刻转身——奔向咎儿之处的,七花已不能不这样做。
仰面而倒的——奇策士咎儿。
现在连这一缕的白发。
也渐渐染上丝丝血色。
“咎儿!咎儿——咎儿,咎儿,咎儿,咎儿,咎儿!”
七花抱起了咎儿的身体。
毫不介意双手沾上血污地——搂在怀里。
“咎儿——”
“……听得到哦。”
这样地,
最终——咎儿对七花的话作出了回应。
虽然非常微弱,
但是是她一如既往的——强硬的回应。
“腹部被打中了——内脏已经被弄得乱七八糟了。原来啊——刚才是炎刀『铳』吗。它的构造也,基本理解了。”
“咎、咎儿——喂!”
面对以绝不会认为是频死状态的冷静的语气,平静地分析着现状的咎儿——七花心里倒不如感到了一丝寒意。
这种状况就,
“咎儿——振作点!”
“……待会,找一找,我的后方。恐怕会找到子弹——或者是类似的物体。七花,现在可没有详细说明铁炮的时间——不过,找到了子弹的话,以汝的战斗感觉,不难理解吧。重要的是比起便携性——恐怕,是速射性和连射性。不然,能够收进那样的大小里就说不通了啊——”
“怎——怎样也没所谓了!炎刀『铳』的特性什么的!”
七花发出怒吼。
在咎儿的耳边怒吼——对在这个时候依然不忘报仇,不打算放弃报仇的她,叱责般地怒吼着。
“现在才——明白四季崎记纪的变体刀的有什么用啊!已经全部——都被人知道了。”
咎儿的野心!
咎儿的目的!
连咎儿的复仇也——全部都暴露了!
“你已经输了!”
七花说道。
痛心地——闭上了双眼。
“输给了否定姬——输给了尾张幕府了。”
“……”
“因为我的错!”
七花——声嘶力竭地,
用充满悔恨的声音地:
“又是——又是,因为我的错!”
“……”
“父亲的那时——也一样。”
虚刀流第七代当主,鑢七花。
他将上任当主同时是自己父亲的、大乱的英雄鑢六枝杀死了。
理由是——六枝要杀害,七花的姐姐鑢七实。
害怕绝世的天才鑢七实,所以六枝要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所以七花杀死了六枝。
可是,本来六枝要去杀死七实的原因是——六枝察觉到了七花完全没有留意到至今七实的才能已充分成长一事。
若然七花能更加留心的话——
六枝就根本不会去杀七实。
七花就不用去杀死六枝了。
可是,却。
而且,这次也。
不断重复——同一次失败。
“对不起,咎儿——我身为你的刀,却伤害了你。”
“——给我静点可以吗,”
面对大失方寸的七花——咎儿静静地,安抚地说道。
“现在——首先,想想今后的对策。”
“对策的——”
“嘛,是跟往常一样的奇策啊。”
然后咎儿静静地闭上了双眼。
就像是坦然地接受着死亡般地,闭上了双眼。
深呼吸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她打开了双眼。
“唉。”
这样说到。
“……果然还是没可能,无计可施啊。”
“咎儿!”
“就如汝说的那样——是我们输了。不过……因为我死了,而汝不用死了,这样也不错吧。”
“在——在乱说些什么啊!你可不用死啊!立、立刻去找大夫——”
回忆到这里来的路上。
哪里会有有大夫在的村子?
七花全力狂奔的话,或者——
“没用的。就算找大夫也,”
咎儿说道。
以平常一模一样的——说话的方式说道。
“并不是赶不赶得上的问题——本来这就是致命伤。考虑了各种方法……这种情况都有点棘手。就如那个男人……右卫门左卫门说的那样,虽然避开了要害……但失血也足以致命。”
“那、那么把我的血给你!”
“如果可以的话……我就不用想得那么辛苦了。”
真是拿汝——没办法呢,这样地,
咎儿在这时也——一如既往地,吐槽了搭档一下。
“七花!”
“想——想说什么。”
“我死了的话——汝就一个人地让‘Cherio’作为增强气势的语气词,在全日本中流行起来……”
“在、在乱说些什么啊!”
七花对咎儿大声喊道:
“振作点咎儿——这种程度的小伤,小伤就,说什么泄气的话啊。“
“我已经没救了——看来我就到此为止了……所以七花,‘Cherioo’就拜托了……”
“别说些没乱来的事!使‘Cherioo’以错误的意思流行起来,这样的事我一个人可做不到啊。”
“汝的话就做得到……汝可是我选择的刀啊……”
“做不到!咎儿、咎儿不在我身边的话什么也做不到啊!咎儿不在我身边的话,使‘Cherioo’流行起来的根本做不到!”
“在说些什么——这一年间,我已经将可以教给汝的东西都教给汝了——我的奇策什么的汝已经不需要了啊。使‘Cherioo’流行起来这样的事,对于现在的汝应该不难做到。”
“振作点!咎儿不是还有必须要做的事吗!”
“必须要做的事,吗……”
咎儿慢慢地闭上了双眼,轻轻地笑了一下。
“到底,这真的是必须要做的事吗……哈哈,我为什么,要执着于这样的事啊。我现在才注意到仅仅是为了这个——亲人被杀、家园被毁的仇恨而战斗至今……与汝一路过来旅行至今……我目前为止所做的事,其实不是什么意义也没有吗……”
“咎……咎儿小姐?”
“真可笑……真正的幸福,就是不去回首过去之事,与喜欢的人一起地,孕育出新的生命和……一起积极地生活下去,这样的事我到现在才留意到……”
“所、所以咎儿,现在才知道也还未迟——”
“二十年间,孤独地行走在人生路上的我……在遇上才仅仅半年的汝身上已学会了不少……人是应该以什么样子生存于世上,”
“不,我还没有,做了这般地改变了你的人生观的事啊。”
“做了啊。”
口吐鲜血地——面庞泛起了红色。
“汝为了我,做了——将数之不尽的各种各样的事啊。”
“……”
“因为汝而注意到的事。因为汝而明白到的事。因为汝才发现到的事。数之不尽的……已经,说不清了。”
苦笑般的——咎儿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