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先下手为强
肖恩和塞西莉亚从黑天鹅古堡返回白鸽镇的时候，倒是不用那么急着赶路，不过两人共乘一骑对马的负担倒也有些大，所以基本上都是早上和下午赶路，中午和晚上休息，一直前行了近七天，才终于回到白鸽镇。
这个时候，瑞娜也已经从边境线上回来了。
肖恩重新见到这位女骑士时，发现她的身上显露出一种异常锋利的气势。
这种气势其实在很多强者或者大人物的身上都很常见。
就像威廉，明明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家伙，可是一旦开始发号施令时，身上也会散发出一种可以称为“杀伐果断”的冷然气势。毕竟就如同威廉所言的那般，生命的牺牲在他的眼中也就只剩下数字变化意义上的不同而已，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威廉其实还真的是一个生性薄凉的冷血刽子手。
当然，不止威廉。
且不说阿尔弗雷德，就连安诺，在战斗的时候也会散发出一种惊人的气势。北地蛮人就是在他这种气势的带领下，才会有那种舍生忘死的惊人战斗力。
只不过无论是肖恩这个核心圈里的哪一个人，对于气势的散发都是收发由心。也就是说，在非战斗的情况下，他们这些人都不会散发出任何刺人的凛然气势，看起来他们和一般的底层士兵甚至是平民都差不多，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大权在握、气焰凛然的大人物。
原本瑞娜也是这样。
可是现在，瑞娜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那种血腥杀戮的气势，这就有点不太正常了。
如果阿尔弗雷德在这的话，他必然就会发现瑞娜又成长了，只不过这一次她的成长速度太快，以至于她根本就来不及将自己的棱角磨平，所以才会这种类似于锋芒毕露的凌厉感。所以从某个方面上而言，肖恩对于这个世界的常识，其实还是比较欠缺的，不过考虑到他看待别人的实力时基本都是按照游戏里的等阶制度来评价，很少会去注意气势上的变化，所以这一点上倒也不能说是肖恩的问题。
只是，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塞西莉亚和瑞娜两人的初次见面，就实在说不上能有什么好印象了。
毕竟对于辨别气息更为敏锐的塞西莉亚而言，瑞娜此时就像是一头失控的龙兽。
强大而危险。
“怎么回事？”肖恩望着威廉，低声问道。
“瑞娜第一次带人，折损了不少人手。”威廉似乎早就料到这样的情况，轻描淡写的说道，“任何一个指挥官一生都会经历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谁当年带兵打仗的时候，没折损过人手的？”
听到威廉这话，塞西莉亚深以为然。
她的第一次指挥作战，就在汀德斯堡。那一战之后，城堡的守军几乎死绝，剩下为数不多的一些老兵，一部分跟着自己和肖恩从波多罗亚王国一路跑到莱恩公国这边来，中间遇到的战斗次数同样不少，而且情况也更为惨烈得多，塞西莉亚就是在这些战斗之中，一点一点的磨平自己的棱角，彻底认清这个真实的世界。
想到这里，塞西莉亚望向瑞娜的目光也就变得柔和些许。
似乎是感受到塞西莉亚的眼神变化，板着脸的瑞娜转过头望着塞西莉亚，然后露出一个微笑。这一刻，她身上那股凛然的血腥气势也稍微冲淡一些，只不过却也是将隐藏在这股气势之下的针刺彻底暴露出来，锋芒变得更加刺人。
“这样下去，她的精神会先崩溃吧？”肖恩和威廉对于气息的变化虽然不如塞西莉亚那般出色，但是同样也不会弱到哪里去，而且相比起塞西莉亚更为单纯的依靠直觉来判断，肖恩和威廉就更有经验得多了，只是这么一刹那间就感受到许多从表面上感受不出来的潜在问题。
“差不多。”威廉的语气依然非常平静。
“你能够撑过来，并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肖恩的语气带有一丝愠怒。
威廉终于舍得把目光从他那张重新校正过的领地地图上移开，抬起头注视着肖恩。而肖恩同样也看到了威廉眼中的血丝，显然这段时间威廉也是一直在熬夜工作，正常情况以威廉那么懒散和不负责任的态度，能够引起他如此高的注意力和值得他投入这么多的精力，显然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对视了片刻后，威廉冷漠的声音终于开口说道：“你是觉得我的工作太轻松了吗？”
威廉的开场白，一如既往的充满嘲讽的味道。
不等肖恩开口，威廉便又再度说道：“也是，作为一个领地的领主，肖恩大人确实是比较忙一些。因为他总是有许多常人所无法理解的奇思妙想，而为了让这些奇思妙想成为一个个现实，自然是需要寻找合适的人来处理。……可惜啊，目前领地上除了我之外，就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理解我们伟大的领主大人的那些奇思妙想了。”
肖恩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过很明显，威廉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肖恩，他似乎已经憋得太久了，所以此刻必须要好好的发泄下才行：“你说要训练新兵，我帮你训练了；你说要迁徒改建，我也帮你处理；你说要战争，我也给你开始准备了；现在我还要当心理辅导员？那么再过些日子，我是不是还要去客串一下保姆、管家或者奶妈？……哦，对不起，我没奶，只能客串一下奶爸。”
肖恩有些心虚的转过头，他看到在营帐外，塞西莉亚和瑞娜似乎正在交流着什么。
“那么领主大人，是不是你的进食时间到了，所以需要我来喂你进食呢？”
“我错了。”肖恩终于崩溃了。
“哼。”威廉冷哼一声，“如果不需要我喂你，就赶紧给我滚蛋，我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搭理你这个蠢货。”
“瑞娜是一个好女人。”肖恩决定稍微婉转一下。
“那你把她娶回家。”威廉头也不抬的继续说道，“或许这样一来，她的精神压力可以得到比较好的缓解。反正你作为一个领主，将来肯定也要有继承人的，所以现在先弄一个继承人出来培养吧。”
“呃……”肖恩被呛了一下，有些茫然。
老婆什么的，他似乎从未想过呢？以前玩游戏那是一份工作，需要他投入很多的精力，女朋友都没有找。而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又被迫要不断的去适应这个世界，每一步路走起来都是非常紧迫和惊险，更加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考虑这个，虽然曾经在见到伊丽莎白时也有些冲动，但是一想到伊丽莎白那种潜伏着的女王性格，肖恩就立即打消了这种念头。
不对！
肖恩猛然醒悟过来，自己被威廉给耍了：“我说的是要如何解决瑞娜的心理压力！不是要把她娶回家！”
“是你说她是一个好女人的。”威廉斜了肖恩一眼。
“她还是一个很厉害很有前途的女人。”肖恩又补充道。
“那么你更应该娶她了，这样才能把她绑在你的战车上。”威廉继续说道，“反正作为一个贵族，娶上几个老婆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只要你养得起就行了。”
“那你干什么不娶？”肖恩反驳道，“要不我给你们赐婚？”
威廉抬起头，冷冷的盯着肖恩足有十数秒，然后突然露出一个微笑，简直是美艳至极：“我不喜欢女人。”
肖恩就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一瞬间猛然飞身后退，直接退到帐篷的角落之中，整个人的脸色瞬间苍白至极。
而威廉微微一愣，随即才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伤心模样：“您真是太伤我的心了，领主大人。”
或许是因为肖恩的动作实在太大了，以至于原本在帐篷外的瑞娜和塞西莉亚都听到了营帐内的响动，于是急忙冲进来，结果正好看到退到角落中一脸惊慌的肖恩以及威廉那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塞西莉亚还好，但是瑞娜就有些郁闷了。
威廉本来就长得非常漂亮，虽然用这个词来形容男人确实有些过分，可是在瑞娜看来，唯一能够和威廉在相貌上争出个胜负的，就只塞西莉亚了。不过随着塞西莉亚以后成长起来，在相貌上肯定会比威廉更加出色的，但是哪个女人不喜欢漂亮呢？所以瑞娜对于自己居然被一个男人给比下来，自然是感到非常郁闷。
尤其是此刻的威廉，看起来居然比她还更有女人的味道，瑞娜简直想哭。
“怎么回事？”塞西莉亚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问道。
“威廉统帅说他不喜欢女人，然后头儿就跑到一边了。”
一句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营帐内的四人立即转过头望了过去，看到一副才刚刚睡醒模样的安诺正打了个呵欠的从一边军用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塞西莉亚和瑞娜看向威廉的目光瞬间就变得有些不同了。
厚脸皮的威廉居然难得脸红了一下，结果这个模样让瑞娜突然有一种一枪刺死这个祸害的念头。
只听这祸害开口说道：“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实在是肖恩太过烦人了。……我倒是没想到他的反应那么激烈。”说到这里，威廉转过头望着安诺，语气里带了一点郁闷：“你只说这一句话会造成很大误解的，怎么不把前面的说也说出来。”
安诺一脸的茫然：“可是我才刚刚醒啊，而且我就只听到这一句。”
这下子，威廉也被击败了，只能无可奈何的说道：“其实我们是在讨论你，瑞娜。”
“我？”瑞娜一脸茫然，“怎么扯上我了？”
“带兵打仗，有所牺牲这是很正常的事，你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威廉开口说道，“第一次带兵，而且还是如此高难度的渗透情报工作，只牺牲一百来人已经算是一个了不起的结果了。”
听到威廉的话，瑞娜的眼神黯淡了几分。
片刻后，瑞娜才开口说道：“我只是……有些不甘心，咽不下这口气！”
“我可以理解。”威廉点点头，“其实，我倒是还有个任务给你，就看你敢不敢接了。”
“什么任务？”瑞娜抬起头问道。
“我给你五百名钢铁羽翼，你潜入到朗尼斯男爵的领地里，他的三百重骑兵目前还没有出发，所以我要你去击溃这三百重骑兵。”一谈到军事行动任务，威廉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就变得与众不同起来，那股冷冽的威严气势甚至完全压过了瑞娜身上的气势，“这一次的行动，威廉、塞西莉亚和雪法妮奥也会和你一起去。……你们的任务除了击溃这三百重骑兵外，还要击杀那名情报上的上位白银的高手，并且将朗尼斯男爵活捉。”
“你这是要……”
“先下手为强！”威廉一脸冷漠的说道，“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看着对方在那里摆开阵势的耀武扬威吧？只要击溃这名男爵的私兵，并且将他俘虏了，另外三个领地的领主就要重新审视一下我们的实力了。当然如果他们愿意因此而提前发动战争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到时候由西米伯爵直接带兵拿下莫德格领，他们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如此一来主动权就在我们的手上了。”(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