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
518幸灾乐祸，“虫卵很好的，能给你补充能量，别一脸涂□□的表情了。”
林最咬咬牙，“是吗，我看下次也不用做什么任务了，直接给你塞无数虫卵行不行？”
系统大惊失色，“你不能这样，根据智能ai管理条例……”
无视了518的长篇大论，林最真想知道这个倒霉蠢系统到底是谁制造的，是不是没达标的残次品，太没有敬业精神了。
谈诉对此一无所知，只是拍了拍林最的肩膀，想让他放松点，如果林最是只猫，大概全身的毛都炸了，少年被自己的想象弄得翘了翘唇角，不由生出了一点想要看见这个人的愿望。
林最长得什么模样呢，他个子比自己稍微高些，但是谈诉还有长高的空间，林最的身高却不会变化了，林最的身材很匀称，肌肉也十分结实，体形却不会很大块，是每个男人都要羡慕的那种，脸的模样却想不出来。
哪怕是为了这个不靠谱的愿望，谈诉也想认真熬过这六个月的赌约，获得重见光明的机会。
至于失败的后果，谈诉收敛了嘴角的笑，他竟不知道如何面对了。
成为林最的禁脔吗？
林最忍了好一会，终于等到伤口吸收了足够的能量开始愈合，一把掀开谈诉，冷着脸转过身一副不愿意搭理人的样子。
谈诉遭了冷遇也没上赶着被虐，只是又默默冒雨走近刚甲虫的躯壳，一边问零，“它身上有没有可用的材料？”
零十分尽职尽责，“a级虫族刚甲虫，大鳌的顶端刀锋锋利度可比拟军用合金匕首，虫卵可修复伤口及耐饥，肉质无毒可食用……”
谈诉淡淡地听着，在零的帮助下撬下了刚甲虫的大鳌刀锋尖端，再用这部分尖端剖开了刚甲虫身体最嫩的部分的肉，一块块收进空间钮。
林最也不阻止他，除非谈诉现在躺下睡觉，不然做什么都是符合规则的，没有必要管。
雨下了许久也没有停止的迹象，潮湿的感觉充斥着每一寸空间，忽然远处的天空亮起了炽白的光，林最仰起脸，光线透过林木的间隙映在他似乎永远在微笑的脸上。
“好像是宇宙港的方向，这么大规模的能量防护罩，有人入侵k-17？”
虽然谈诉指点了伦德尔去以炸毁能源站威胁孟德烈，不过谁都不会相信他真的能做到，不过是个拖延的办法，孟德烈也许会一时受制，却绝不可能让这种事真的发生。
林最自言自语了一句，扭头去找谈诉，瞎子对光线变化一无所觉，还在处理刚甲虫，林最倒是想和零开启思维共享误导他给他找点麻烦，不过能源不足，只好作罢。
等谈诉花了两个小时处理完刚甲虫，林最才嘴角勾起，问他，“你困了吗？”
谈诉本就闭着眼睛，此时听见林最的话才感到汹涌而来的疲惫感，可他只是坐在一边靠着树，脊背挺得笔直来回答这句问话，不愿意在这个人面前示弱。
82个小时不睡觉，到这个时候谈诉才体会到这句看似简单的话里隐藏的恶意，尤其在之前他已经十几个小时没休息，还有一大半时间处于高强度战斗中。
在人体基因潜能获得爆发式开掘时期之前，人类也能坚持8-10天不睡觉，但谁也说不清，这种不睡，到底有几分是清醒的，甚至古早的时候有一种酷刑就是不许睡觉，不过到了星际时代，人类的身体素质得到几何式增长，基因潜能a级以上的人通过训练坚持半个月也不是问题，联邦元帅这样的双s级特种人类，更是没人知道他们的极限在哪里。
换作从前的谈诉，一个月不睡也没什么影响，但现在今非昔比，他的身体根基受了很大的损伤，518的简单治疗无法从根本上调理他已经崩溃的特种基因，还需要更深层次的纠正，而这种纠正，需要能量，很多很多的任务累计的能量。
谈诉抓着自己的裤腿，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深刻地意识到，他的身体毁了，再也不能成为一个站在星空顶端的强者。
林最用一种最简单的方法，狠狠把他摔进了残酷的现实。
他一无所有了，从云端跌落的滋味绝不好受，复仇的路则更加艰难。
裂帛的声音响起，谈诉不知不觉撕掉了一块布料，少年愣了愣，握着那块浸透了雨水和鲜血的布料发呆。
林最无声无息地靠近他，捏着他的下巴逼他抬起头，声音含着戏谑和嘲弄，“怎么，这样就放弃了吗，失去了3s的基因潜能，连82小时不入睡也如此痛苦，你的机甲无法驾驭，成为一堆废铁，敌人们逍遥自在，就连我这个陌生人，也可以抓住你的弱点对你为所欲为。”
好歹他还记得自己“受了重伤”，语调降了好几阶，杀伤力弱了许多。
“为所欲为……”
谈诉稚气还未脱尽的脸近在咫尺，林最不得不感叹，对方长得真的太好看了，也许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可是林最却真的觉得快要爱上他……的脸了。
如果他现在还是人类，一定毫不犹豫地亲上去了，林最做事向来随心所欲，可惜他现在是ai，亲什么都跟亲手机没区别，不由有些索然无味，也就是谈诉没和别人嘴巴接触过，不然一定会发现触觉的不同。
谈诉皱了皱眉，从低落的心绪中回过神，握住林最的手腕推开那个卡住自己下巴的手指，“我会赢的，你不如担心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
“哦？还有80个小时，你确定？”
谈诉被他一番话一激，刚刚那些一时涌上来的心绪全都抛到了一边，从空间钮取出一块虫肉举到林最跟前，“你吃吗？”
林最一如既往地挑剔道，“恶心。”
谈诉手里拿着虫肉，他看不见虫肉的颜色，只能从零的形容中知道并没有林最说的那样恶心，只是淡肉色的普通肉块，其实他也没吃过这么一言难尽的食物，但不能像林最那么任性。
虫肉又韧又腥，谈诉牙关开合，使劲撕咬着，也许他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候就是现在，而见证的只有林最，还有他不知道的518。
518声音期期艾艾的，“你看他多可怜啊，你这么对他到底有什么意义，好歹也是你写的主角，不是都说主角都是作者的孩子吗，为什么你要对自己的孩子这么狠心。”
林最终于对它的话有了一点反应，“我也不知道，你说的都对，道理我都懂，但就是不能产生一点感同身受的情绪，这么一想，我过去27年的人生好像的确不太正常。”
518差点感动的落泪，这个比自己还冷血的人类，终于说了一句像人的话。
“不要管谈诉了，我问你，说好的任务奖励呢？重塑人体的线索。”
系统停顿了一下，“任务奖励资料解锁完毕，宿主获得重塑人体的线索，是否查阅？”
林最选择了确定，518便将资料共享到了林最的数据库里。
这个时空已知的星域共有三个成规模的庞大国家，一个是星罗联邦，一个是艾维尼亚共和国，以及谈诉刚刚逃出的帝国。
而重塑人体的线索就在艾维尼亚共和国，超级ai构成的国度。
再多的却没有了，林最不死心，“就这么点？”
518语气烂漫，“请宿主继续努力，完成任务解锁更多线索。”
如果系统有实体，林最一定把它拆成一堆零件拿去艾维尼亚卖。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天亮才停，雨后的森林空气也不清新，这就是矿星的正常状态，谈诉一夜没睡，神色十分疲惫，全世界都是黑暗的情况下，要抵抗睡意比普通人更困难。
林最不需要睡，几乎隔一会看一眼谈诉，看他困的不行努力睁着眼睛，看他坐着发呆，点一下头，甩头，再撞撞树干，但林最不出声，谈诉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都被对方看的一清二楚，还开了记录功能全都录了下来。
518声音木木的，“你真无聊，能量还剩百分之五。”
林最当没听见，关了记录功能，“我们该走了。”
谈诉眨眨干涩的眼睛，“你的伤怎么样了？”
说完仿佛怕被误会似的补充道，“怕你死了，我白受罪。”
林最看了看自己的能量格，声音又掉了八度，“需要背我。”
谈诉想起他可怕的体重，脸色更冰冷了，“背不动。”
林最才不管他，自顾自把手臂绕到谈诉脖子上，紧紧搂着，凑在他耳朵边，“我做你的眼睛，给你指路。”
微凉的气流吹过来，谈诉沉浸在这句我做你的眼睛里面一时愣住了，明明自己很累很困，可是一想到林最为了救他，那时候摸到的那条又深又长的口子，所有的话都哽住了。
之前压下的荒谬念头又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