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9 时辰到
钱勇的异样大家谁也没有发现。
兰君垣问好了吗?
林孝珏道好了。
兰君垣这才回身。
林孝珏让人周清野站起来试着走几步。
周清云照做。
兰君垣见她步履没什么阻碍,也不痛哭,知道没事了,回头看着钱勇:“到底出了什么事?”
正问着,传来敲门声:“四小姐……”
是周清丫鬟的声音。
林孝珏道:“进来吧。”
丫鬟穿着粗气走进来,见了周清云先是一愣:“小姐您没事了?”
周清云看了林孝珏一眼:“有妹妹在怎么会有事,你没事吧?”
“奴婢也没事,只是跟钱大爷的兄弟们把盛七那小子打一顿,打的好痛快。”
盛七?
周清云的前夫。
林孝珏看着周清云:“你碰见他了?他骚扰你?”
周清云目光瞟向兰君垣和钱勇,瞬间红了脸:“没事,不要紧。”声音带着怯弱,显然是在顾及什么。
林孝珏心中一叹。
这时钱勇道;“我是不认得那小子是谁,不过油头粉面的嘴里不干不净,还对四小姐推推搡搡,一看我就动了气,直接让人把他按到街上打一顿。”
盛七在街上无意间见到周清云,见她气质相貌都变了好多,还有衣着首饰,俨然是大家闺秀,再想到周家此时的地位,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邀周清云跟他一起喝茶。
周清云不去,她就直接拉人,丫鬟跟他扭打在一起,周清云怕丫鬟吃亏便拉架,厮打的二人没有注意,挣扯中就把周清云撞倒了。
正好被询街的钱勇看见。
林孝珏听了钱勇的话一阵蹙眉:“他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又来打扰?”
周清云神态腼腆道:“不要紧了,反正他也挨了教训,以后我也不出门,碰不见,就算了吧。”
丫鬟忙道:“是,打的皮青脸肿,他叫嚣着要去告状,说我们欺负人,最后奴婢对他说,他调戏国公府的小姐罪该万死,告状官老爷也不会偏袒他,听到国公府三个字他如丧考妣,再也提不起兴致,被家人灰头土脸的带走了。”
手舞足蹈的说的热闹,还绘声绘色的。
林孝珏都被她气笑了:“看不出,你倒是个不怕事的,小姐都受伤了,还在外面跟人打架?”
丫鬟一愣,吐吐舌头,然后看向钱勇:“不是有钱大爷,奴婢见他回桃花落影了,就知道是咱们自己人。”
这一条街差不多都是自己家的店,没有什么好怕的。
钱勇不好意思的抓抓头:“也是巧,之前在府上见过四小姐一面,不然还不知道是自己人呢。”
钱勇是长住街上的,难得回府一趟。
周清云之前就纳闷呢,她并不认识这个人,可这个人却知道她的身份,因为受伤了没好意思问,后来妹妹进来就更不好问了。
才知道,他竟早见过自己。
其实钱勇不仅见过她,还认得盛七,近距离谈过话。
所以钱勇让人打盛七的时候,盛七一度的难以想象,因为在之前交谈的时候,这人看起来可不是这般凶残。
周清云心中好奇,目光一瞭,看向钱勇,见那人也正在看自己,忙弹开视线。
兰君垣这时道:“要不要去使些手段?”
突然的一句话让人大家一愣。
林孝珏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好。”
周清云忙道:“妹妹,算了,你正在风口浪尖,何必为这小人再坏名声,他也被打了,以后他不敢的。”
丫鬟也道:“打的不轻,最少半月能下来床。”
林孝珏倒是相信钱勇的实力,他能扔下人把周清云抱出来,肯定也会交代下狠话。
她眼睛转着,一脸奸诈。
兰君垣这时笑了,道:“既然已经得到教训,就看他后续的表现吧,”
他是舍不得林孝珏再次被人议论,盛七调戏了周清云,他们的关系大多数人都听过,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别人一想就会想到林孝珏。
此时他也深感方才鲁莽。
兰君垣都说看后续,周清云又怕事,盛七也得到了教训,大家一时就都说算了。
只有没参与兰君垣提议的钱勇暗暗攥起了拳头,不过谁都没有发现。
之后周清云没了逛街的心思。
林孝珏先辞别兰君垣,带着周清云回家去。
接下来是一家人赏月吃饭,到曲终人散后林孝珏出了大门去钦天监跟兰君垣汇合。
这一年摘星楼观月热闹许多,林孝珏兰君垣逸风是老人,还加入了南公子和巴蒙德。
圆月当空,发着清冷的光辉,月下才子佳人摆了一桌,觥筹交错。
尤其是南公子,十七年来第一次赏月,兴致盎然,盎然道一杯酒一首诗,一首诗一杯酒。
最后喝趴下了。
巴蒙德更是不胜白酒酒力,趴的比南公子还早。
倒是逸风让人意外,颇有些千杯不醉的架势。
兰君垣量到了便不喝了,看着自斟自饮的逸风:“少喝点,也没人劝酒。”语气颇为温柔,像是妻子在劝慰丈夫。
逸风一蹙眉,看了一眼也十分关注他的林孝珏,端起酒壶:“喝多了也不打扰你们就是。”
竟然走了。
兰君垣无语的看着林孝珏:“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孝珏哈哈笑:“老逸谁能想的明白?”
笑完四周突然静下来。
林孝珏目光深邃,宛如月下大海,她看着月亮挂着的位置,中天偏西,突然道;“应该到时间了?”
“什么时间?”
“犯病的时间。”
第一缕晨曦投在林老夫人卧室的窗棂上,映在窗下青色地毯,留下淡淡的斑驳。
林世泽刚好走到跟窗口斜对的门口,就被猝不及防的哀嚎震慑住了。
他忙进了正屋,屋里一阵腐败的恶臭,他眼睛看向母亲居住的床下,恭桶盖子敞开着,想来恶臭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床上伺候母亲的老嬷嬷抱着母亲的头嚎啕大哭,嘴里涎液直流,并喊道:“老夫人,您醒醒啊,醒醒看看奴婢……”
母亲的胳膊捶着,脑袋也耷拉着,上半部的脸被老嬷嬷挡住,但能看见嘴角流下来的秽物,花白中带着碎肉,极其恶心。
林世泽走过去:“我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