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寒意波动
从凛冬家族城堡出来，唐奇任仍然有种不真实感，可怀里昂贵布料的骑士礼服告诉他，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平民了。
骑士虽然是贵族阶级最底层，甚至还得自费买装备保护主家，但和平民都有了差距。
“不过我这个骑士还真是注满水分。”唐奇自嘲一笑，明天还得继续去马厩养马，哪有骑士是养马的。
好歹算是骑士，唐奇难得没有心疼铜勒搭了辆四轮马车，悠悠坐在温暖车厢内，闭着眼将意识集中，排空杂念，平稳的四轮车厢中，很容易就进入了冥想状态。
比赛最后在冬狼意识刺激下，天海宫一闪而过，却也让自己大致有了感应，这种感应对蓄源气巅峰可谓可遇而不可求，若能趁机感应到源宫，突破几率能增长很多。
唐奇不觉得自己多有天赋，这段期间的接连突破，一来是蓄源气期突破本就不慢，二来也有运气使然。历史上不是没有快速突破蓄源气却终身没能感应到源宫的例子，就好像乔德尔，若是凛冬家族愿意，海量资源强灌下，能将他堆积到蓄源气巅峰，但也会绝了他突破源宫的希望。
源气流转，精神一点点探索着，在冥冥中遵循曾经有过的微妙感应，想再次构建链接。
雪花飘落与车窗，融化在窗沿，窗外街道边为谋生忙碌的人们急着往家赶，悉悉索索的生活声不绝于耳，这一切都没有影响唐奇。
马车沿着道路，穿过贵族和富人区，驶入平民区，光线黯淡了许多。
唐奇缓缓睁开眼，眼神有些古怪，但难言兴奋。这次冥想有了收获，但却不是天海宫，而是双手宫，在冥想感应时，天海宫没有半点回应，双手宫相继一闪而过。虽然没能清晰感应到，但有了开头，后面努力就有方向了，清晰感应双手宫是早晚的事。
天海宫不愧是最难开启的源宫，唐奇感慨。
马车停到家门前，唐奇下车抬头看去，轻咦了一声，都是黄昏，家里怎么没点灯，这时候露易丝应该点灯做作业了。
带着疑惑推开家门，一股寒气喷涌，唐奇脸色骤变，冲进家中。环顾周围，一眼就看见穿着厚实棉衣在楼梯前踱步的母亲，松了口气：
“出什么事了？”
“你总算回来了，露易丝寒气失控了，现在把自己关在卧室，我怎么都敲不开门，你快去看看。”母亲冻得脸发白，焦急道。
唐奇让母亲放心，走上楼梯。越是靠近卧室，温度就越低，来到门前时，唐奇都有种踏进冰谷的错觉。
咚咚咚，唐奇敲了敲门，良久都没有回应，于是手上用力，门闩被缓慢拉断，像开门般缓和的打开门。寒意更浓了，唐奇走进有些黑的卧室，煤油灯和火盆都结了冰。
“露易丝，你还好吗。”唐奇吐着白气，坐到床边，缓缓掀开棉被。
棉被硬的像铁，露易丝惊慌无措的眼神露出，看到唐奇就像受惊的兔子：“哥哥，你……不要靠近我，会伤到你的。”随着她惊慌，寒气愈发浓郁。
“别怕，缓和情绪，就能收敛寒意。”唐奇摸了摸露易丝的头，可能是话和动作起了暗示作用，露易丝神情平缓了些，寒意也有了削减趋势。
见她平静了多，唐奇柔声道：“今天遇到什么事了吗？”说着他忽然皱眉，将棉被整个掀开，露易丝穿着睡衣，胳膊裸露，白嫩的肌肤上有一片青。
“有人打了你？”唐奇声音沉下，一阵杀意冲头。
“不，不是……不怪他。”露易丝摆手，黯然道：“下学时我路过广场，有男孩踢球踢到了我脚边，我就捡球给他送去，结果寒意冒出，把他手冻裂了，他和同伴就……就喊我是怪物。”
“后来他们捡石头砸我……是我先，不怨他们。”
咔嚓，床角被唐奇碾碎了，深吸口气，强忍住去打断他们手臂的冲动，检查起露易丝身上的伤，不仅是手臂，背上小腹都有青痕，最后就在唐奇感觉控制不住时，他看到露易丝大腿内侧竟然有一个伤痕！
“这道伤痕是怎么回事！”
唐奇眼睛红了，情绪彻底失控，这已经不是打断腿这么简单了，绞刑或许更适合。
“这……”
露易丝目光奇怪的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唐奇认真说道：“是谁？不管他是谁，哥哥都能解决的。对了，哥哥已经是骑士了。”
“骑士？真的吗！”露易丝惊喜又有点不信道。
“当然。”唐奇拿出骑士勋章：“现在能说是谁了吧。”
露易丝翻看着勋章，听唐奇追问，犹豫了一刻，抬头疑惑道：“这个伤痕……是你留下的，你忘了吗。”
我，我留的！唐奇懵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原本倒霉鬼唐奇留下的，这家伙真是畜生啊，他该不会……唐奇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问道：“嗯，你知道我上次生病，很多事情都忘了，你能给我点……提示吗？”
露易丝似乎想起曾经的不愉快，声音低沉，将伤痕的事给缓缓讲述。
原来，伤痕的来源是一次争执。那是寒冬，也是家里最艰苦的一段日子，母亲粥铺生意还很冷清，家里没有多少钱，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露易丝的寒症更是为家里雪上加霜。
就在寒冬的一个下午，母亲不再，她的寒症忽然爆发，痛苦之中，她回房想要服药，哥哥却突然闯进来，抢走了药剂，将她反锁在房，任凭露易丝被寒症折磨，直到寒症自己褪去。
之后，他告诉露易丝以后只要母亲不在家，就不允许她吃药。
而伤痕就是第一次抢药剂时留下的。
寒症的痛苦唐奇有所耳闻，据说发病时像千万根针扎，凛冬城每年都有寒症患者难忍痛苦而自杀，想想露易丝发病时扭曲狰狞的表情，唐奇不敢想象被孤独的锁在门内时露易丝有多么痛苦和绝望。
但唐奇还是偷偷松了口气，虽然对不起露易丝，但总算不是自己所想的最糟糕的情况。
“对不起，露易丝。”唐奇轻轻将露易丝搂在怀里，她就像一个冰云，柔软而冰凉。
“……我会不会变成怪物？”
房间安静了一会儿，露易丝忽然打破寂静，话里带着颤抖。
“不会的，寒意能控制不是吗。”
“不，它不可控制，我越来越控制不住它了，我不可能控制它一辈子，我觉得连一年都做不到了。”露易丝猛然摇头，随着颤抖的声音，寒意在唐奇怀里再次弥漫。
“那我们就一年内找到新办法。”唐奇抱紧慌乱的露易丝，声音温和而郑重：“我会找一位值得信赖的学士，学士你知道吧，有那些充满智慧的人，你的病绝对能治好。”
“学士……真的能请到学士吗？”露易丝在怀里抬头。
“能，一定能！”
唐奇坚定的说，是对露易丝，也是对自己说。
凛冬家族就有很多学士，连八环学士都有，要从中找出一位值得信赖的学士，来给露易丝治疗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