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北洋军
片刻思量之后,柳叶风做出了决定。就依梁羽飞所言,马车和货物可以先还给梁羽飞。十八日上午,就放到城南二里外的山神庙前。同时他得把这个消息告诉独眼,他的这个决定独眼应该是会支持的。
当然,柳叶风会把这事儿记在心里的。如果关于被抓的土匪那件事儿梁羽飞处理得好,他们的计划一点儿也没有暴露。那这件事情或许就能够这样过去了,他可以不跟梁羽飞计较。
但是如果事情没有处理好,那个土匪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梁羽飞可就完了。柳叶风不会放过他,独眼更不会放过他。他们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不过对于梁羽飞来说,这件事情是非常有把握的。因为人他已经从特务处里弄了出来,就关在了城南的一间民房之中。据张志文说,那个土匪并没有泄露更多的消息。
离开夜来香饭店之后,梁羽飞先是去了长盛街的吉祥车行。车行里现在没有了马车,也就没有了生意。祥子已经让几个伙计回家了,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车行里。
见到梁羽飞,祥子先是客气的打了招呼:“这位客官,真是抱歉,我们车行最近暂不营业,真是抱歉抱歉。”
梁羽飞知道祥子为什么这么做,是梁羽飞嘱咐过祥子,不要轻易泄露他们之间的关系。祥子做得不错,他一直都记得。
“没事儿,天黑没人看见我进来。我说几句话就走。”梁羽飞摆了摆手,示意祥子不用害怕。
祥子点头,靠近了梁羽飞一些。祥子心里非常希望飞哥这次是带来一个好消息的,最好是马车和货物失而复得了。
“十八日一早你就带着伙计赶往城南二里外的一座山神庙,然后找个隐蔽不被人发现的地方躲起来。下午两点之前应该会有人把马车和货物送到山神庙门口,到时候你们就过去把马车和货物取走。如果两点之前还没有,那就别等,马上回城。”梁羽飞交代祥子,马车的事情,梁羽飞当然不能亲自去取。
祥子非常高兴,连连点头:“好的飞哥,十八日天不亮我就动身。这太好了,我就知道飞哥有本事。”
如果马车能够失而复得,那就再好不过了。那就意味着,车行能够重新开业。能够重新开业,就能够赚钱。祥子也不必隐蔽而内疚了,这当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今后祥子一定会非常小心,绝不会再出现这样的错误。
“马车和货物拿回来之后,你知道该怎么做的。还有,如果马车和货物原模原样的回来了,你记得通知我。如果没有,或是少了什么,就不要带回来。行了,我先走了。”梁羽飞拍拍祥子的肩膀,转身离开了吉祥车行。
梁羽飞平常很少到长盛街来,所以大部分的人都不认识他。他出现在这里,暂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离开长盛街梁羽飞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他这两天得常去城南。因为在那里,他关押着一个土匪。梁羽飞得时常去察看他的死活,最好还能从他的嘴里知道些什么。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梁羽飞到了关押那个土匪的那间民房。和梁羽飞在烟雨路的房子一样,这间民房也是有地下室的,梁羽飞就将他关在了地下室里。
那个土匪伤得严重,被抓进特务处,还能活着出来已经算是不错了。不过命越贱也就越硬,或许因为是个土匪,所以他的生命力似乎非常旺盛。
夜里八点梁羽飞看到那个土匪的时候,他已经能够坐起来了。梁羽飞为他准备的水和食物,他都已经吃了。于是梁羽飞又给他换上了新的,虽然他是个土匪,但是现在对于梁羽飞来说他还是个有用的人。
当然他死了对于梁羽飞来说也是有用的,只要他不在特务处,不会泄露任何关于土匪计划的消息,梁羽飞要达到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烂命一条,没想到还能活那么久,看来是我低估你了。”梁羽飞压低了声音对那个土匪说,他不想让那个土匪记住自己的声音,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哼,老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死的。想当年老子在北洋军中,那可是顶天立地的军人。”土匪蛮横的说着,或许他自己特务处的时候也是这样,所以才会被打得那么惨。
不过他说的好像是事实,或许正是因为在北洋军中待过,所以生命力才会那么顽强。或许北洋军阀是暴虐残忍的,但那是大军阀的错。像他这样的军人,或许没有错。他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服从命令。
“民国十四年开始北伐,民国十六年北伐结束。现在是民国二十九年了,北洋军早就没了,你现在还提这些,有什么用?一介莽夫,有什么前途?”梁羽飞说,北洋军的时代早就已经过去,眼前的这个土匪,不过是一介莽夫。
“别以为你认得两个字就能自称诸葛亮,软弱的文人,有个屁用。而且你是个汉奸,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我虽然是个土匪,但是我绝对不会向RB人屈服。要是老子还在北洋军中,一定扛着上前线打死那些小RB鬼子。”那个土匪竟然还有些骨气,落草为寇,或许是逼不得已吧!
“那你为什么不再去参军,去打鬼子呢?在五华山落草为寇,危害一方,你觉得那就是英雄的归路吗?”梁羽飞质问,被一个土匪说自己是汉奸,梁羽飞的心里其实也不好受。如果可以,梁羽飞更愿意扛着枪上前线,死也死得光荣。
但是家国天下,梁羽飞不能去顾得自己的个人荣辱。哪怕最后籍籍无名,只要为国而战,什么都可以。
“参军?我难道要去加入那些曾经杀了我北洋军兄弟的军队?还不如做了土匪,一样可以打RB人。”
梁羽飞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些道理。北伐是正义的,是消灭了军阀割据的时代。但是对于那些最底层的军人来说,自己弟兄的牺牲,是无法释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