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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之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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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黑暗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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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在颜艺的口供中,那个你们,究竟指的是谁?

  为什么那个自称小鬼的男人会这么肯定警局里就有“你们”?

  假如不是有这样的怀疑的话,那个男人就不会用这些极端的方法传递消息。

  当然,这只是事情的一面。

  事情的另一面是,究竟这个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假如这个事情是真的,那么这将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因为它传递出来的消息太重要了。

  上帝即将变成魔鬼!

  上帝真的存在吗?

  这又是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和谜团。

  现在刘磊需要证明的事情有两件。

  第一件事儿是向警局高层求证到底有没有“你们”!

  假如这个能够确定,那就能证明颜艺没有说谎。假如这个不能确定,那么这个事情就存疑。

  另外一个事情是证明颜艺在说谎。

  这件事情的第一步是确定她没有精神或心理疾病,或者服用过能够导致这样后果的药物或食品。

  假如这个事情能确定,那就能够确立颜艺不过是个精神疾病患者而已,大家都虚惊一场。

  假如这个事情不能确定,那之后的审讯就必须使用测谎仪了。

  这样思考着对策,刘磊很快就赶到了警车前。

  正当他给警车解锁,准备走进驾驶室时,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您好先生。”

  刘磊警惕地回过身,右手不自觉地摸到了枪套的位置。

  “什么事情?”刘磊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身后这个带着棒球帽的青年。

  多年的警察经验告诉他,看不到脸的悄无声息的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生物。

  仿佛是在回应刘磊的防备,青年抬起头,露出一张阳光的脸庞笑道:“能跟您借个火吗?”

  青年举了举手指中央一根长长的香烟道:“忘带了……”

  “对不起,我不抽烟。”刘磊不为所动地拒绝道。

  “打火器。”青年笑着指了指警车上的驾驶室。

  “我是搞音乐的,烟瘾大,实在是不好意思。”

  “那你等一下。”刘磊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青年的请求。

  他将胳膊肘下面的笔记本小心地装进上衣内口袋,这才弯下腰爬进驾驶室拿打火器。

  可还没等他将身子再次掏出来,在拿到打火器的那一瞬间,突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猛烈袭来。

  “坏了……”刘磊刚刚在心中惊叹一声,紧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昏迷过去。

  青年轻轻地叹息一声,一枚硬币从他手中跌落,掉进了下水道,化成灰烬。

  三小时后,郊区的一座废弃工厂内。

  徐小鬼再次睁开了眼睛。

  四条铁链紧紧地锁着他的四肢,屁股底下铁座椅像能长出了无数条黑蛇的树桩一样牢牢将他锁死。

  而在废弃的工厂顶棚位置,一张一百元的自由盾正发着璀璨的光。

  一个犹如气泡般透明的白色结界正笼罩着他的四周。

  徐小鬼自嘲地笑笑。

  “都出来吧,已经将我五花大绑了,你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并非害怕,我们只是在讨论你的灵魂去了什么地方。”

  “假如你能给我们解惑的话,大家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一位身穿黑色西装,带着黑色墨镜的黑人大汉从空中渐渐浮现身形。

  跟在他周围的还有七八位同样打扮的执法部执事。

  “詹姆斯。”

  “嗯?”

  “给我杯水喝。”

  “可以。”黑人大汉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一杯装满清水的茶杯突兀出现,飘到了徐小鬼嘴边。

  “其实说真的,我真没有想到你们史者会背叛组织。”

  “要知道几百年来,你们使者算是我们组织最信任的人了。组织将所有的历史都交给你们编纂,回过头来你就这样对待组织?”

  “九泉之下,你该如何面对将你抚养成人的师傅?你不感到耻辱吗?”

  “没有耻辱,师傅也不会感到耻辱。我想他会为我骄傲的。”徐小鬼喝完水后,笑着道。

  “将史者一脉就此中断,你师傅也会为你感到骄傲?”

  詹姆斯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何必呢?”

  “断我一脉,总比看着组织从此坠入深渊强得多。”

  “你作为执法部的部长,我想大概应该比我这个史者知道的多。”

  “组织内私心泛滥到何种程度,你不会不知道吧?”

  “哎。”詹姆斯摇摇头。

  他轻轻走到徐小鬼跟前,一张椅子出现在他的后方。

  詹姆斯轻轻地坐下,道:“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性本恶,几万年来这个问题有结果吗?”

  “没有。”詹姆斯轻轻地摇摇手指。

  “所以说神有了私心,并不一定会为恶!”

  “人性本就是自私的,我们都会有衣食住行,吃穿用住的需求,有为自己考虑的心,这无可厚非。”

  “谁能真正做到一心为公?”

  “所以事情的关键不是有没有私心,而是神会不会为恶!这才是关键。”

  “而我们组织内部的规定,已经十分明确地写明了一切为恶的确定方法和处罚条款,所以上帝会不会变成魔鬼,是我们执法部该操心的事情,而不是你们史者该操心的事情。”

  “你们史者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刺探情报和记录历史不就行了吗,何必要杞人忧天呢?”

  听完詹姆斯的一番话,徐小鬼严肃地摇摇头,道:“恕我不敢苟同。”

  “我是专职负责记录组织历史的史者,我以及我的师承曾无数次地见证过上帝是如何一步步蜕变成魔鬼的。”

  “我们都十分清楚要所有人一心为公是多么艰难和残酷的一件事。但这也是我们组织唯一能避免继续沉沦的唯一的方法。”

  “我明白你所说的法制的意义,内涵和作用。但这是适用于人类的法则,对于我们来说,并不一定完全合适。”

  “因为我们所掌握的力量实在是太庞大,太恐怖了。普通人有私心,或者犯罪,最多会危害到一个社区的面积,可我们一旦疯狂起来,那将是一出不可收拾的恶果。”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正因为我们所掌握的力量和权力是如此庞大,所以我们所受到的欲望的诱惑也同样是普通人的无数倍。”

  “然而我们身体和心理,并没有因为我们拥有庞大的力量而发生根本性的蜕变,所以我们在以普通人的躯体去面对如此迷人和唾手可得的欲望时,有几人能坚守住自己?”

  “假如坚守不住自己,吃下了第一口伊甸园的欲望苹果,人还能驾驭得了心中的那个魔鬼吗?”

  “至于您说的组织的规定和法令,真的能得到一丝不苟地完美执行吗?”

  “不要忘了,我们天生就是黑暗的生灵,在一望无际的黑夜里,你又能逮得住几个悄无声息的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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