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传道（下）
此灵物大若磨盘，浑身长着晶莹剔透的冰雪翎羽，竟是一只冰雪孔雀。
只见它张开双翅一扇，一阵冰雪寒风卷过全场，每个人都感觉寒冷彻骨，好似被一把把冰冷的寒刀刮过一样，全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这便是我水之剑意的化形灵物，乃是我观摩鸟语林中灵孔雀所悟，我称她为‘冰魄寒雀’。此灵物非同小可，我这次闭关一年，也才初步领悟了一式神通。”
大师姐伸指一点，这冰魄寒雀昂首唏呖一声尖啸，震得人心胆发颤，只见它好似凝聚了全身之力，以风卷残云之势向着一座一丈多高的石柱扑去。
绕着石柱只是一转，砰的一声，那石柱猛然爆裂开来，万千石屑飞射方圆百丈，惊得众人纷纷闪避。
其中有一枚石屑就打到了石动身上，却也不疼，只是微微麻了一下，想来是大师姐有意控制威力了吧？
石动伸手捡起那石屑，只见约莫黄豆粒大小，上面覆盖着晶莹的冰，在阳光下璀璨发亮，攥在手里有着彻骨的寒，吓得赶紧把它丢开。
只见它骨碌碌滚到草地上，所过之处青草挂上了寒霜，形成一道白色的痕迹。
“好可怕的冰霜之力啊！”石动暗暗咂了下嘴，可想而知这一下要是卷到了自己身上，只怕一百个石动也都变得粉碎了吧？
石动在震惊之余，也对剑意大感兴趣，一个水之剑意竟有三种状态——生生之力、寒冰之力和化形之力，分别对应着——小云雨术、天降暴雪和冰魄寒雀三种神通，然后配合灵剑的驱动，效果还能倍增，小云雨术竟变为大云雨术。
这一瞬间，石动心中冒出了许多疑问——
水之剑意是否还有其它状态？剑意和法术神通的关系是什么？自己的空间剑意是否也有其它状态？
剑意，它到底是什么？
石动忽然眼睛一亮，眼前仿佛开启了一扇大门，看到了一片崭新的世界。
这时大师姐把手指一点，冰魄寒雀身形缩小，重新化为一把精光闪闪的灵剑飞回袖中，她再把云袖一挥，顿时全场有阵阵水雾上升，片刻功夫就让整片山谷干干爽爽，那些雨水和冰雪都荡然无存，草地也青青翠翠显得特别鲜灵，每个人身上也都干干净净。
众人惊讶地看着她，疑惑方才发生的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不过那一丈高的石柱已经不存在了，地面上隐约还能看到许多细小的石屑，说明这一切又是真实的。
大师姐见众人疑惑，微微一笑：“你们不要惊讶，我只是逆运水之剑意，让水汽蒸腾，所以看起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这只是剑意的一个小小技巧，等你们对剑意有更进一步的领悟，也会掌握的。”
众人顿时无语，对大师姐来说简单至极的小技巧，自己等人却难入其门，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啊！
“好了，演示已经完毕，现在谁能告诉我，剑意到底是什么？”大师姐目光扫过全场，手指一点，那瓶小培元丹又在半空滴溜溜打转，笑道：“我希望这个人是个新弟子，一瓶小培元丹啊！谁能拿去？”
听着大师姐语气中的诱惑，谁不想赢得这瓶小培元丹啊！
不过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非常不好回答，要是不经深思熟虑，就站起来胡乱回答，惹恼了大师姐可不是开玩笑的，也不用多，只要大师姐下一场冰雪风暴，就能把人给冻死半条命那！
石动看了眼那小培元丹，心中的渴望越来越强烈，若是能得到，自己的修炼必能突飞猛进，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空间剑意需要灵气的滋润啊！
他霍得一下站起，大声道：“大师姐，我知道剑意是什么。”
唰！
全场无数道眼光都落在他身上，其中就包括方昊惊讶的眼神。
陈阳和张地也惊讶地看着他，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对他有如此勇气极为敬佩。
“哦，你说说剑意是什么？”大师姐淡淡地道。
石动点了点头，道：“弟子以为，剑意乃是一种天地规则。《剑意诀》中开篇既是——天之道，乃宇宙变换之规，何为宇宙？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我凌霄剑意便得自盘古开天辟地之意……
既然大到天之道，乃宇宙变换之规，中到盘古开天之道，乃凌霄剑意之规，那么小到一束火焰，一鞠泉水，也自然蕴含着天地之规了。
弟子认为感悟剑意，首要便是领悟天地规则，把一条条看似无常的事物，明了其运转的规则，也就掌握了其剑意。”
大师姐眼睛一亮：“哦？这么说你认为剑意并非不可捉摸，也并非随缘，而是一种天地规则，完全有脉络可寻？”
“正是！”石动迈开大步走到场地中央，一指那倒塌的石柱，说道：“石柱崩塌，化为石屑，石屑经岁月销蚀，再化为尘土。尘土滋养作物，作物长出果实，又滋养万物生灵。也就是说，当初的石柱滋养了万物生灵，可是谁又会想到源头是不能吃不能喝的石柱呢？”
大师姐微微点头，目光期待。
他又一指天空，朗声道：“大师姐方才凭空凝聚云彩，我却认为这云彩并非凭空而来，而是这空中已经预先有了肉眼难以看到的水汽，大师姐只是找到了让它们凝聚的方法。
云彩凝聚，水汽化作水滴，自重越来越大，再也难以悬浮空中，便化作雨滴降落，此乃云雨之术！
雨滴温度骤降，便会冻结成雪花，这就又变成了天降暴雪。
至于再化形为冰魄寒雀，恕弟子修为眼界不够，难以领悟到大师姐的境界，实在琢磨不出。
不过凡此种种，都说明天地规则完全有脉络可寻，我辈修士逆天而修，就得塌下心来，钻研天道，方能有所成就！”
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又充满了战天斗地激昂情绪，好似天地间没什么可怕的，只要有一颗坚韧的恒心，就统统能克服。
除此之外，还不着痕迹地捧了一下大师姐，就算师弟的思想再如何出众，那也不如大师姐呀！
石动恭敬地头前倾十五度，等着大师姐点评，心底却是暗暗紧张，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宝算不算押中了？
全场都在看着他，表情有惊讶、敬佩、不解、讥讽、嘲笑等等，不一而足。
实在是这番言论已经糅合了辩证唯物科学观，对于这些古人太过超前，一听之下有如此反应也正常，石动并不在意，问题是大师姐到底怎么看，这才是最重要的。
大师姐沉默片刻，忽然叱责：“胡言乱语，剑意乃是天道规则不错，但它岂能如你所言，随意转化便如吃饭喝水般普通？若是如此，我等修士还苦苦修炼个什么劲？”
众人一听连连点头，都不屑地看着石动，仿佛在说：“新弟子，大师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你那点墨水就别班门弄斧了！”
石动脸一垮，心说完犊子了，装逼不成装成傻X了！
“剑意分为下品、中品、上品、极品，还有传说中的仙品。领悟一种规则是为下品，两种为中品，三种则是上品。以我的水之剑意为例，便是上品，掌握了生生之力、寒冰之力和化形之力。”
“已经觉醒了剑意的弟子，尽快去剑意阁找执事测验一下，看看自己的规则之力到底是哪一种，方好选择契合的法术修炼。”
“好了，今天的传道就到这里，散了吧！”大师姐站起身，在一片烟云笼罩下，就向外走去。
石动眨了眨眼睛站在那里，心想这就完了，小爷被晾了白菜啦？
大师姐走出两步，忽然回头看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石动愣了一下，连忙躬身回答：“回大师姐，弟子名字‘石动’，石头的石，动不动就爱胡思乱想的动。”
“嗯，确实。”大师姐语气中似有笑意闪过，但很快就转身离去，不再多看他一眼。
石动有些发愣，不知大师姐这是啥意思？
忽然一道白光咻地飞来，正好落入手心，把他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瓶丹药，上面写着“小培元丹”，不禁又惊又喜。
耳中传来大师姐的声音：“石动，这是你的奖励，不过修炼一途还是踏踏实实为上，不可得意骄狂，更不可卖弄小聪明。小培元丹对你现在修为药性太猛，你分成十份，每月一服。”
石动连连点头，抬眼四望，哪里有大师姐踪影，也不知对方的话语是怎么传到自己耳中，看了看陈阳和张地，两人显然没有听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