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清白之年
周心怡暗示秦天宇陪她去学校的旅馆过夜，秦天宇大吃一惊他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他一时不知道该么回答才好，但要是拒绝，明显不符人性。
周心怡望了秦天宇一眼，装作什么也不明白似的。她的眼神也有点闪躲和胆怯。现在他们的关系，在暧昧的交界点，有一点点像朋友又像是情人。
周心怡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湿润几乎掉下泪来。秦天宇看着周心怡伤心的眼神，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痛楚，他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太多了，周心怡现在只是需要一个人来陪伴她。
晚上的校园里异常安静，昏暗的路灯也像是沉沉地睡去了一样。那天，秦天宇觉得自己有点邪，虽然是周心怡主动暗示他一起去校外开房的。一路上两个人没有说什么话。半是愉快、半是痛苦的表情显现在两张孩子气的脸上。
“去买几罐啤酒吧。”路过一个小超市的时候，周心怡说。
“还是买饮料吧？”秦天宇说。
“我不喝饮料。”周心怡说。
后来，秦天宇还是去小超市买了四罐啤酒，还买了点宵夜。
“到学校后面的旅馆去，免得有人看见我们。这是我第一次和男生去校外开房。”周心怡轻声对秦天宇说。
秦天宇点点头，这也是他第一次在校外开房，他的心跳得厉害，跟刚才的英勇表现几乎判若两人。在秦天宇的潜意识里，周心怡那样漂亮的女人，比小偷难对付得多，她会偷心。
秦天宇和周心怡走进学校“堕落街”后面的一个小巷子。悬挂“温馨公寓”、“阳光公寓”“xx招待所”等招牌的房子特别多，有的还写着“宽带上网冷暖空调闭路电视温馨如家”等字样。其实这些都是一些民房改装的小旅馆，专供耐不住寂寞的大学生情侣。生意很火爆，秦天宇走进好几家旅店，房子都住满了。
寒风吹在秦天宇和周心怡的脸上，他们不得不加快了寻找住宿的步伐，不然就得露宿街头了。周心怡悄悄跟在秦天宇的身后，没有人的时候，她拉着秦天宇的手，感觉他的手温暖而有力。秦天宇浑身上下散着雄性的气息。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小巷的拐角处一个叫“加州旅馆”的地方三楼还有一个单间。周心怡坐在一楼的沙上看着秦天宇去服务台登记。她的心跳得厉害，不时还向服务台里的中年女人张望，生怕她认出自己或者记住自己的外貌。
服务台的中年女人，满脸横肉，根本没注意看周心怡，对这种大学生情侣开房的事情，她早已习以为常。毕竟人家是靠这个吃饭的，这点职业道德还是有的。
“住一晚上五十，钥匙押金十块，明天退房的时候退押金，开学瓶里有开水。”满脸横肉的中年女人像背台词一样对秦天宇说。
周心怡的心情是很复杂，她觉得自己好像堕落了，又觉得不是。周心怡望着秦天宇，他的眼睛里慌张的神色，证明他不是经常带女孩子出来开房的人。
登记完身份证，周心怡没有说话，跟着秦天宇就上了三楼。进了房间，屋子不大，但是感觉很温馨，电视机、浴室、电风扇一应俱全。
进了房间，关好门，两个人谁都不想睡觉。他们打开电视机，一边吃鸭脖一边喝着啤酒。不一会四罐啤酒就喝得差不多了。周心怡微微散出醉意。她感觉头晕晕的。
后来，两个人聊了很多他们各自的爱情。周心怡毕竟是女生，讲着讲着，不禁眼泪又流出来了，靠在秦天宇宽阔的胸怀里大哭。秦天宇紧紧抱着周心怡，任她在自己的怀里痛哭。他想安慰她，让她忘掉那些痛苦的记忆，但脑子里却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
哭了一会，周心怡起身去浴室洗澡。周心怡蹲踞在浴室的一角，将喷头开到最大，热水从头倾泄而下，她感到自己整个身体一阵燥热。月光也如水透过窗子在她洁白的身上流淌。
秦天宇在看电视，电视里在播放一首歌，朴树的《清白之年》，两人合唱版：
故事开始以前
最初的那些春天
阳光洒在杨树上
风吹来闪银光
街道平静而温暖
钟走得好慢
那是我还不识人生之味的年代
我情窦还不开
你的衬衣如雪
盼着杨树叶落下
眼镜不眨
心里像有一些话
我们先不讲
等待着那将要盛装出场的未来
人随风飘荡天
各自一方
在风尘中遗忘的清白脸庞
此生多勉强
此身越重洋
轻描时光漫长低唱语焉不详
数不清的流年
似是而非的脸
把你的故事对我讲
就让我笑出泪光
是不是生活太艰难
还是活色生香
我们都遍体鳞伤
也慢慢坏了心肠
你得到你想要的吗
换来的是铁石心肠
可曾还有什么人
再让你幻想
大风吹来了
我们随风飘荡
在风尘中遗忘的清白脸庞
此生多寒凉
此生越重洋
轻描时光漫长低唱语焉不详
大风吹来了
我们随风飘荡
在风尘中熄灭的清澈目光
我想回头望
把故事从头讲
时光迟暮不返
人生已不再来
……
朴树和王珞丹的歌声和浴室里的流水声相互交织，让秦天宇心慌意乱。他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冲动，心里想虽然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趁人之危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这时周心怡出来了，穿着睡衣走到秦天宇的面前，她的肌肤洁白若雪，脖子后面一颗美人痣恰到好处，瘦腿的线条也特别美丽。
秦天宇呆呆地望着周心怡：那一刻周心怡是一位刚出浴的少女，举手投足之间身上散出青春的气息，湿湿的头散乱衬着她那张好看的脸，眼神里有一种勾人心弦的妩媚。
“你也赶紧洗澡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呢。”看到秦天宇呆呆地望着自己，周心怡低下头，面带微笑轻声对秦天宇说。
当秦天宇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刚开始两人和衣而睡的时候相安无事。到了后半夜，周心怡醒了口渴浑身烫，再也睡不着了。她幻想秦天宇的拥抱，暖暖的带着甜蜜的气息。
旁边的秦天宇其实也没有完全睡着，他的呼吸急促，念在血液里静静流淌。周心怡试着把手放在秦天宇的身上。秦天宇的心跳加速，仿佛掉进了水底，呼吸更加困难。
周心怡认为自己的行为得到了默许，她翻过身来，吐气如兰，空气里散出一股浓烈的酒味。她一只手在秦天宇的身上滑动，慢慢褪去他身上的衣服，从温柔到激烈，从矜持到狂野。
终于，秦天宇的荷尔蒙也如火山一样爆发了，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那一夜两人像在巨大的过山车里玩耍。周心怡面若桃花的脸上显得红润无比，秦天宇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幽深的大海里，身体慢慢下沉。
第二天，秦天宇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从窗外直射都床头。房间内已经不见了周心怡的踪影。昨晚的快乐仿佛幻梦一场。
秦天宇穿好衣服，退了房，回到了自己在校外的小餐馆吃了一个早餐。然后，他准备去九州学院的教务处办理补考手续。
刚开始到九州学院，秦天宇也属于那种课前抢着坐第一排、课中积极举手提问、课后抢着给老师擦黑板的“三好学生”，直到那一天，秦天宇遇到了一个非常有钱的女人！
那天，挺风和日丽的，秦天宇感觉大学生活多么美好呀，骑着刚买的二手自行车去上晚自习。结果，在一个拐弯处，他的车被一辆本地牌照的玛莎拉蒂追尾。
在交通协警来处理事故时，女车主当着那位临时工的面，扇了秦天宇十个耳光，骂道：“今天算你这乡巴佬运气好，要是刮花了我的车，你一辈子都赔不起！”
然后，女车主把一千块医药费扔在地上，扬长而去。
秦天宇满身是血，从地上爬起来，没有说一句话。因为女车主说话的口气，跟早上学校门口煎饼摊的大妈训斥他的口气是一样的：“我月入三万，怎么会少你一个鸡蛋！”
那一刻，秦天宇突然醒悟了：即便他是大学生，他还是得不到别人的尊重，除非他变得非常有钱。
于是，秦天宇默默捡起地上的钱，一瘸一拐地走回宿舍，用那一千块钱开了一个寝室店，先是卖泡面、矿泉水、洗衣粉之类，后来倒卖电话卡，最好卖的是超薄的杰X邦，半夜经常有男同学来拍门急求。
后来，秦天宇的生意越做越大，和罗小军、杨超他们承包了校外一家小餐馆。那是一间平房，带一个免费的半地下室，秦天宇便开了一家地下书店，出租各种小说。秦天宇把时间和心思都花在赚钱上了，有几门主课全亮起了红灯。根据学校的规定，要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必须补考过关。
秦天宇心想，有了天眼系统，自己就是天才枪手，补考什么的，完全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