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报左帅！据探子回报，距凉州西北三百里处发现一股赤垣军团，人数大约有三万人，北蛮正在赤垣境内云州、凉州交界的狼牙堡集结，目前敌军动向不明，即可往云州亦可往凉州进发。”
梁破掳一进军帅府就立即汇报了情报，议事堂里顿时议论纷纷。左勋见状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盛将军，你怎么看？”左勋看向了站在左侧的盛怀德。
“三万兵马不足以攻城，至少不是来打我凉州的。以目前的态势来看，很有可能是去增援云州的，我们要立即把这个情况告诉吕锡良，看样子云州的战役已经打响了，恐怕这第一回合宇文靖吃了些苦头。”盛怀德的分析不无道理，众将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传令下去，把敌情火速告知云州军，另外要设法在狼牙堡捉几条舌头回来，彻底弄清这股军队的意图。”左勋向梁破掳下了命令。
“诺！”梁破掳应道。
“还有没有人要补充？”左勋问道。
这时允州的殷宏民站了出来，道“启禀左帅，来的时候我家蒙将军嘱咐我捎句话给大帅，今朝廷命我北境三州坚守不出，虽然是以静制动的稳妥策略，但也带给敌军各个击破的可能，以云州的粮食储备，至多两个月的时间城内粮草就将消耗一空，恐怕到时候云州不攻自破，请问左帅如何应付？”
“嗯，赤垣肯定会想到这一点，如果我们增援云州，那么云州与凉州之间的结合部就会产生空隙，北蛮就会趁虚而入。如果按兵不动，则两个月后云州失守，北蛮如法炮制再袭允州、凉州，则北境危矣。所以得要谋个万全之策才好！”
左勋手指着议事堂高高挂起的地图接着道，“不过，我现在担心的倒不是云州，而是凉州，大家来看看地图。”
“凉州与赤垣、乌宛接壤，乌宛近些年与我永泰并无战事，但在前朝，那乌宛也是一头恶狼，没少干过对不起我永泰的事情。这几年赤垣崛起，消灭了灵楚、涅罗、迪酋等几个小国，甚至连乌宛近一半的土地也被赤垣霸占，但他并没有一鼓作气消灭乌宛。
这次宇文靖大军压境犯我永泰，会不会事先和乌宛秘订盟约也未可知。如果凉州派兵增援时乌宛再在背后捅上一刀，则凉州危矣。”
“朝廷不是派使臣去乌宛修订盟约了吗？”云州陈韬问道。
“这正是圣上英明之处啊！乌宛答应修盟则表明其与赤垣没有瓜葛，反之也一目了然了。梁破掳，乌宛方面的动向也要派人加紧侦察，一有异动立即向我汇报！”
“目前敌情尚不明朗，不过刚才陈韬所述印证了我心中的一个疑惑，云州崇川城坚墻厚守备森严，虽十万大军从人数上来看不少，但攻城的装备云梯仅有五百具，投石机仅有两百台，如此少的配置大伙有没有觉得奇怪？”
左勋的问题一语惊醒梦中人，一般而言，攻打崇川这种级别的大城，云梯至少要两千具，投石机至少要五百台，而目前敌人的投入显然不够，顿时众将领品味出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味道来了。
议事堂内众将领们开始了热议，各种大胆的猜测开始传入左勋的耳中。等大伙议了一议后左勋示意安静下来。
“从种种迹象表明，赤垣存在佯攻云州欲取凉州的可能，不管怎样我们要积极的做好敌军袭击凉州的准备。大家听我号令！
盛怀德听令！即日起筹措凉州粮草储备，至少存够半年的粮食，并从仓州、霸州各调派两万人在凉州南面的离淄城、武阳城集结，随时准备增援凉州！在郡城外小李庄、捻集分别部署五千人，成犄角之势接应郡城御敌。
陈韬、殷宏民传我帅令！云州吕锡良部、蒙驷部坚守城池，若赤垣转袭凉州则伺机而动协同实施南北夹击！蒙驷部持续袭扰赤垣供给线，并调步兵一万、骑兵五千向云州崇川靠拢，驻守东南方兰河坝，做出增援崇川的假象，但不得大规模主动出击，用骑兵夜袭骚扰敌军大营。
另外云州、允州、凉州的郡城发动征招预备役青壮，军饷按正规军的三分之一发放，本帅会上奏朝廷请款。
各位将军各司其职不得有误！”
“诺！”众将领纷纷应道。
…………
云州，崇川。
在赤垣第一波攻击后守城将士们接着又和北蛮军打了几场攻防战。双方的战斗消耗并不太大，战场上紧张的气氛已经点燃了崇川军民的斗志，同仇敌忾的民愤充斥着整个崇川城。
粮食实行配给制之后每户的口粮大约只有平日里的一半，郡城府尹已经通告全城百姓，随着战事的持续，还可能将继续减少粮食供给。全城的公粮早已入库，百姓家里的存粮也被军队搜集，存放到公家的粮仓内。
郡城内共有四座大仓，派有重兵把守。如今的崇川城粮食是最稀缺的物资，黑市上的粮食价格已经涨到了每担白银三两五钱，这相当于平时价格的十倍。虽然郡城严令禁止炒卖粮食，但暴利之下不乏有人铤而走险，每天都有黑粮商被官府抓捕入狱。
到了初六，云州与赤垣大大小小的战役已经打了数十场，战事进入了胶着的态势。
吕锡良对眼前的战况还算比较满意，只是自己龟缩在崇川暂时自保，但日益减少的粮食消耗成了他最头痛的事情。城外严密的封锁很难运粮进城，如何才能搞到粮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