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她的忠告
一辈子只要她这一个伴侣,对于她来说容易,但是对于也许能成为皇帝的萧辰云来说,却当真是一件难事。
可是难又如何呢!
官七画现在只要想到自己以后要跟萧辰云后宫那可能会出现的许许多多的女人争宠,她就全身恶寒。
绝对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若是萧辰云他做不到,那她也不勉强,反正她如今也是孑然一身,便出宫去自己去外面谋生。
官七画这样想着,便心安了许多。
浅云继续落笔,她并未看官七画,只语气淡淡地道。
“七画啊!其实很多事情,总比人想象的要复杂许多。你若决定了要信他,便要真的一信到底,若是他真的伤了你的心,不如早些抽身,才是上策!”
万万不要像她这般,犹犹豫豫到如今,不知耽误了多少人!
想到此处,浅云唇畔的苦笑,又不由得加深。
虽然她不晓得萧辰云以后会怎样对眼前这位心思单纯的女子,但是既然今日有缘能见,她到底还是希望他们二人都能好好的。
官七画不知道浅云为何要突然对她说这些,但是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好像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就算没有道理,因着这一份告诫她的好心,官七画也得谢谢这位太妃。
点点头,她应下了。
“好!”
许是二人都不再像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官七画将墨研得差不多了,便伸着脖子去看旁边昭然帝之前留下来还未批完的文书。
这个萧齐钰倒是会使唤人,明明自己都将昭然帝给囚禁了,竟然还逼着人家来给他处理文书。
看这文书上的日期,竟然还是昨日的。
这么说来,昭然帝虽然做人不地道,但是这做皇帝还是做得挺负责的,都被折磨成了这副鬼样子,竟然还放不下自己的子民。
于是这一眼文书,一眼浅云的,官七画看久了也当真看出些许古怪来了。
“云姨,你这字儿,竟然和陛下写的一模一样呢!”
仔仔细细地对比了一下二人的笔法,官七画忽然这样对浅云说。
浅云神色未动,笔尖轻划,在那一方明黄的薄绢之上写下一个个与昭然帝的手书一般无二的字来。
“我知道,当年我的字,还是他亲自教的。”
这一刻,眼中似有柔情千万,可待到下一个字落下的时候,便只剩下了荒芜。
浅云难掩心中忧愁,一时间话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可方才她那一句模棱两口的话带着的信息量着实太大,官七画又实在是在这呆着无聊。被她那句似是而非的回答挠的心痒,那原本只有火星子大的八卦之心一不小心又如大火般熊熊燃烧了起来。
“云姨,您的字竟然是陛下教的,这么说起来,您和陛下认识很多年了。”
浅云一直都晓得官七画的好奇心,无奈地抬眸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做回应。
“嗯!算是吧!”
正如眼前的官七画一样,当年的她又是何等的单纯。
他将她从山野带来这繁华的京城,然她时时待在他的身边,教她琴棋书画,教她工于心计。她曾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喜欢她。
所以,他要她学的一切,她都拼命地去学。
可谁知,当她终于学成的时候,她还未来得及向他表明自己的心迹,他却迫不及待地将她推进了他父亲的怀抱。
而直到那时,她才终于如梦初醒,原来他之前对她的种种,皆是为了利用。
当然,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她心中纵然有怨也终究被漫长的时光给磨得淡了。
所以如今想起来,心中虽然难过,但是却也不似曾经那般能令她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了。
终于,浅云终究是落下了圣旨的最后一笔。
慢慢地放下狼毫,她轻声道。“好了!”
回忆到了这里,便止了,而还指望着她继续将这不甘讲下去的官七画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了。只能忍下那颗难耐的八卦之心,将目光落在了那方薄绢之上。
薄绢之上的自虽然出自浅云之手,但是却与昭然帝平日的手书一般磅礴大气。
而那上面洋洋洒洒一大段,最后总结一下内容,意思便是待昭然帝仙逝之后指定要萧辰云继承大统。
从内容上来看,这可当真是一份能置所有不臣之人于死地的王牌啊!
从一旁颤抖着手拿过来那如烙铁般沉重灼手的玉玺,浅云合上眼,缓缓地将那玺印给盖了下去。
霎时,那雪白的绢布上便映出一方鲜红的方印。
而这一封伪造的圣旨,从这时起便俨然成为了真正的圣旨。
官七画望着那圣旨上所写的内容,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多年谋划,一朝相争,萧辰云竟然眼看就要成皇帝了。
这是他一直都在追求的事情,不知道付出了多少隐忍和努力,今朝终于实现,想必他知道的话也会很开心的。
可是为何,她却突然高兴不起来了呢!
官七画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担忧从何而来,最终也只能暗暗将那郁闷压入心底。
见浅云放下了玉玺,脸上又是解脱,又是不忍的,官七画不由得问。
“云姨,您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何会这般帮萧辰云?”
实际上,官七画以前可从未从萧辰云的口中听到过关于这位浅云太妃的只言片语。
而这浅云太妃在今日的出现,也着实是突然了些。
突然冒出来,突然又不遗余力地帮起了他们。
官七画方才还觉得她目的不明,谁知一转眼,人家连谋朝篡位用的圣旨都给你写好了。
这下她倒是不怀疑这人的目的了,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怀疑起这人的身份了。
能这样豁出去帮萧辰云的人,不可能就只是个路人吧!难不成,她和萧辰云还是萧辰云身边的谁,又什么不得了的渊源?
于是,这便有了方才那一问。
可是这位浅云太妃,真真是个磨人的好手,她一面扇风晾着那薄绢,一面竟是连看都没看官七画一眼。只自言自语一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