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章 信与不信
“什么?你就在一旁?那你还不快告诉我们,将军到底是怎么被刺死的!”
“是啊!二小姐,你只需将实情告诉我们,我们这些人皆是受着将军的恩泽才有今日这番成就的,定会为将军府讨个公道!”
眼看他们就快要沸腾了,官七画深呼一口气,带着悲伤的话语从口中倾泻而出。
“众位将军,父亲本是一代枭雄,建功立业为凤溪国立下赫赫功劳,你们怎么就会相信萧齐钰那贼人的话,竟与他一同做出谋反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你们皆是父亲当年的属下,难道就一点都不了解父亲的苦心吗?”
是了,虽然官将军手握重权有时候张狂得连当年的昭然帝都不放在眼里,但是他到底还是个有底线有血性的将军!就算权力已达巅峰,也从来都没有对昭然帝生过二心,更别提让萧齐钰带着他留下的人马谋反这一说!
而官七画如此一言,下面的人顿时也就沉默了!
他们何尝不明白官将军的为人,但是当初他们也是被一时的仇恨冲昏了头脑,又听说新帝萧辰云手段狠辣地灭了官将军一家,就生怕他会连着迁怒他们这些循州军的将领们!
于是,这才在萧齐钰的煽动下做出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可是事到如今,木已成舟,就算他们事后发现不对劲,如今也已然更改不了自己的阵营了!
官七画见他们多少还是有些触动的,心便安定了一般,深呼一口气继续道。
“当初父亲虽是废太子阵营中的人,但是当日的睿王擒获了父亲因着他曾经对凤溪国的功劳却也未曾对他生出杀心!谁知其后竟有一伙自称是父亲旧部的人潜入宫中,明面上是营救父亲,可到了最后关头那名姓林的男子竟用抹了剧毒的匕首捅伤了父亲……”
说到这,官七画的语气也哽咽了起来。
拿出袖中的帕子轻轻地拭了拭自己眼角的泪水,她继续道。
“可恨父亲才风华之年,居然就这样死于歹人的暗算之下!众位将军你们,怎么就听信了萧齐钰的诬陷,令父亲身后还要冠上了乱臣贼子的名声!”
最后一句,语气尖利仿佛质问。
而一时间,宴厅之中静悄悄的,静的仿佛只能听到官七画那一声声细细的痛哭!
下面的田将军沉默了许久,最后才缓缓地开口。
“二小姐,你说的这些可都有确凿的证据?没有证据的话,就算你是将军的女儿我们也不可能盲目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虽说他话语中依旧透露着一股子怀疑官七画的意味,但是语气倒是没有方才那般凌厉了。
仿佛又忽然间想到些什么,他顿了顿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
“况且,据我所知,二小姐当年在府中似乎与将军也并不是十分亲近啊!”
将军府里那些隐秘的事情,官将军一般不会也没有必要对外人言明。但是这田将军毕竟也算得上是他的左膀右臂之一,无意中听到这些信息倒也并不奇怪。
如此想着,官七画忽然冷哼一声,止住了自己的哭声,抬起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田将军。
“田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出的东西就不能信,那萧齐钰那贼人说出来的话你们就通通都信吗?你们说我没有证据证明我父亲是被萧齐钰害死的,可萧齐钰他有证据证明我父亲是被陛下杀死的吗?”
官七画知道自己没有证据,这些人说什么也不会听她的,而这些话说出来也不过过过嘴瘾。
说到底,这些人关心的哪里是官将军真正的死因,他们关心的不过都是自己的利益罢了!
官七画默默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对着那田将军冷笑一声。
“总之,七画已然将父亲的冤屈全数大白于天下了,你们信与不信都没关系!七画今后,总算可以问心无愧地去见我官家的列祖列宗了!而你们,既要助纣为虐,那以后就休得再用为我父亲报仇为借口!”
说完,她一甩袖子猛地站立起来。
而候在一旁的印策许是看着官七画着急上火,特意让小厮沏了一杯清茶亲自端着递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然官七画正在怒头上,哪里还有心思喝茶,猛地一抬手便掀翻了印策手中的茶杯!
茶杯应声而落,就在那一众人惊奇的目光中,官七画转身拂袖而去。
印策被她当众下了面子,脸上竟是定点恼怒之色都未曾见着,甚至还赶忙对左右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赶紧跟上去。
等官七画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宴厅之中,那印策才慢慢恢复自己脸上的倨傲,回眸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对上底下那些如狼似虎的目光。
“众位将军还望见谅,我们娘娘性子一贯如此诚实,有些言语不周的地方还望众位将军海涵!”
“娘娘?”
听到这个称呼,田将军立马皱了皱眉头。
“她不是将军府的二小姐么?怎么你竟称她为娘娘?”
明面上是如此问的,实际上田将军内心真正想知道的是印策他身为品阶并不低的少将军,怎么就会对官七画如此的恭敬周到。
当然,也不怪田将军会疑惑,大家都晓得将军还鼎盛之时这位二小姐便嫁进了睿王府!可是大家也都晓得,这名将军府二小姐被送进王府也不过是枚被推出去挡刀的弃子而已。
且传闻还说,她嫁入王府之后一直不受睿王的待见,后来还因刺杀昭然帝而被睿王亲自手刃。
本该是死了的人,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地又活了过来!
之前废太子萧齐钰花大力气贴告示寻找官七画的踪迹,他们都以为那二小姐是受不了睿王爷的折磨而偷偷逃出来勾搭上了萧齐钰。
可如今一瞧,她这模样,却丝毫不像是在萧辰云这一头受到了委屈的样子!
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印策一脸高深的笑,竟当真就顺着田将军心中的疑惑慢慢地说了下去。
“田将军还请慎言,这位已是我凤溪国陛下定下的皇后!再也不是那所谓的将军府二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