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送钱(二更)
南天以为最痛苦的事情不过于战败而受屈辱,但是为了家族他都能忍。
“毁容这种小事,只要你用心修炼,到了金丹境,总会重塑躯体,而孟星辰此生应该是不能修仙了,你短时间不用和他计较。他能赢你,只是因为他那拳套的法器厉害,他不足为惧。我关心的是他背后的人,正是因为有这个底气,他才敢在大千城公然羞辱你,我希望你明白,不要去惹一个有靠山的人,这是修真界的生存规则,相反,我们还要去讨好他。”
“儿臣明白!”南天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但是他心中的恨意却不增反减,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将孟星辰千刀万刮。
但是显然南雄并不打算放过他。
“休息一下,我需要你送个东西给孟星辰。”南雄语气稍微温和了些,有哄骗的意味。
“可是我的伤还没……”
“一个人不要像女人一样婆妈,孟家在我们赌坊赢了两千万紫晶石,我要你亲自送过去。”
“什么?您在开玩笑?这已经接近城中所有的积蓄了,我们会倾家荡产的。”
南天怒了,他已经够狼狈,现在还要送钱给孟星辰,他孟星辰凭什么?
“我不会去的,您今天就是打死我也不会去的!!!”
……
然而,一个时辰之后,南天脸上蒙着纱布,带着不耐烦的神情,骑着龙血马,带着一队骑兵开始往孟星辰家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即使骑马,他也走的很慢,马蹄在雪地上慢慢印出一朵朵绵延的蹄之花。
经过有间茶楼的时候,唐缺正在忙忙碌碌的给各个大爷们端茶倒水,虽然他为孟星辰赢了而高兴,但是好像又和他没有关系,反而会有一点点的失落。
唐缺听到外面的响动,抬头扫了一眼,有客人说这是南天要带人去报仇了,可是报仇的话为什么骑兵后面会有那么多架马车呢?
听到南天要报毁容之仇,茶馆里的好事者瞬间就轰动了,一传十,十传百,都准备去看热闹呢。
本来茶馆里人员就比较杂,都在谈论孟星辰和南天那不可思议的战斗,有人愤慨,有人惊叹,此时见南天去复仇,瞬间茶馆里的人都跑了出去,远远的吊在后面,要去看热闹呢。
看热闹总是人的本性,不管孟星辰和南天这次谁吃亏,都会有很爽快的感觉。
一瞬间没人了,唐缺闲着也是闲着,便也跟着人群后面去看。
……
孟家。
欧阳雪在做饭,有些心不在焉的在和孟凡尘说着什么。
而孟星辰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一直在用柴刀雕刻铁木,一刻也不曾停下,很淡然,很随性,亦很专注。
孟凡尘偶尔会在一边看着,他看到孟星辰雕刻了一段段的铁木放在一边,孟凡尘取了一段看看,只见铁木上遍布着繁复而又神秘的花纹,他并不认识。
“咳咳咳……”孟星辰一直咳嗽,咳嗽总是会打断他的思路,他咳了几声之后,抬头望着门口,对孟凡尘道:“阿爹,应该有客人要来了,速度还挺快的。”
孟凡尘的五感当然要比孟星辰灵敏的多,他早就已经警惕了。
很快,大门口,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停在了门口,南天下马喊了一声:“孟星辰何在?”
南天明明看到了孟星辰正在正对大门走廊的屋檐下雕木头,但他仍然会愤怒的喊一声,以抒发自己的不快和屈辱。
孟星辰没有抬头,亦没有理南天。
“南公子有何事?”孟凡尘站了出来。
南天暗压愤怒,打了手势,顿时一个手下抬着一个盒子放到了孟凡尘的身前,“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我城主府向来讲究诚信,这是枪王的寒澈枪,我带来了一百多辆马车,车上全是一车车的紫晶石,这是你们赢的。”
随着南天的命令,一箱箱的紫晶石从马上上搬下来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摆在了孟家的院子前,论珠光宝气,紫色氤氲,将下过雪泛白的院落染的一片紫色。
特地赶来看热闹围观的人不由的嘈杂的低声惊叹。
“这南天不是来报仇的,而是来送钱的?城主府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我又眼花了?”
“我修真这么多年,赚一个紫晶石都累的很,这是多少啊,绵延数里的马车啊,城主府是疯了吗?”
“话说,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啊,我要是拥有这么多,死了也值得啊。”
“这也要看人吧,虽说是赢的,但是城主府给我送这么多钱,我也不敢收啊,估计过不了一夜,我就要死。”
唐缺看在眼里,拳头紧握,心跳加速,他每日小心翼翼的做人,在茶楼工作一月也只一千个铜板,一年省吃俭用可以有十个银珠,这还是在有间茶楼这样的大茶楼,十年才一个金珠,他需要干一百年才有一个紫晶石。这么多的紫晶石,他干一万年都未必得到,那时他可能只剩骨灰了。
别人为什么可以拥有,他为什么就不可以?
他不努力吗?他很努力了。他不勤奋吗?他很勤奋了,一天也只睡几个小时,努力工作,勤勤恳恳,一早就要起来点炉子,一天点头哈腰的谦卑,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一旦提出就萦绕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可以像大爷一样指使他做事,为什么他活的不如狗,难道仅仅是因为别人有钱,而他没有钱吗?
他没读过书,不识字,也没有钱修仙,他有限的知识决定了他真的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于是他还是把眼光看向了孟星辰。
他想看看孟星辰面对这满院子的发着华美光彩的紫晶石时的反应,他的脑中设置了一万种假设,一万种孟星辰面对着这种惊天的财产时的反应。
那应该是落魄之人发了巨富之后应有的反应,然而他都猜错了,孟星辰压根没有抬起头,只是自顾自的拿着柴刀在那里寂静的削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