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审问
看着靶眼那已经变得迷离的双眼，彼得满意地笑了一下。在思考了片刻之后，他便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会去对格雯下手。”
“因为她是乔治.史黛西的女儿。”靶眼的双目空洞，机械性地用着一种呆板的语气慢慢地将他的话说了出来。“乔治在我们的观察之下已经很久了，但是由于他对我们的威胁程度过低，所以我们一直没有和他进行任何直接接触。但是，最近我们发现了他和红面具之间有可能有一定的联系。”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有多少？”彼得问出了下一个问题，而靶眼则沉默了下来，似乎正在纠结之中。在这个状态之下，他思考所需要的时间都被拉长了不少。然而彼得却将他的沉默当成了不配合，顿时加强了自己精神力的输出。
在涌入他脑海中的精神力的刺激之下，靶眼再次缓缓开口。“应该有不少人，这个本身就是情报部门所提出来的可能性。金并本人应该是不会去在意这些小事情的，但是卫斯理肯定是知道的。”
“卫斯理是谁？”
“詹姆斯.卫斯理是金并的助理，也是他手下权利最大的人。他在不少的场合之中都能直接代替金并来发出一些命令，并且金并的势力之中所有的重要事情都会经过他的手。据说，他们之间的私交也不错。”
“也就是说...”彼得皱起了眉头，这个情况比他想象中要糟糕很多。“事情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不管怎么样，我和史黛西警官之间的关系都会被证实咯？”
“的确如此。”
得到了这个糟糕的答案，彼得站了起来，不耐烦地在房间之内来回走动着。而靶眼则完全无视了彼得这焦躁的表现，仅仅是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的空气。过了半晌之后，彼得终于冷静下来，开始继续之前的询问环节。
“那么按照你们平常的习惯，你们下一步的行动一般是什么？”
“我不知道，过去的十五年之中，我们从来没有面对类似于红面具这样的敌人。”
“那么你自己的推测呢？”
“首先是观察，但是由于史黛西警官已经早已处于我们的观察名单之内，所以这个阶段不会持续太久。接下来有两种可能，收买，或者继续武力威胁。”
“哪个可能性更大？”
“这个我也不清楚。”在被控制的状态下的靶眼极为诚实。“两种方案都不是最佳选择。收买史黛西警官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卫斯理的手下已经失败过很多次了。至于武力威胁，在我的这次失败之后，金并的手下在这方面的能力比我更强的人并不多。而在我也失败之后，他们也要开始重新考虑风险了。”
“也就是说...如果运气好的话，在他们的下一步行动开始之前我们还有一点时间来做准备？”
“没错。两周至三个月不等。”靶眼点了点头。“但是应该时间不会太快。最近金并有一个十分重要的行动，他应该没有太多的时间或者精力来处理史黛西警官的事情。”
“哦？”彼得顿时有了点兴趣。“说说你知道的信息。”
一道挣扎的神色再次从靶眼的脸上一闪而过，但是他很快又回到了之前那面无表情的样子。“我对它得知的信息也不算多，金并似乎不想让我掺和进这次行动之中。但是根据我所知道的资料，应该和RB的山口组有所关联。金并和他们已经合作过很多次了。”
“有意思...”彼得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继续说一下关于金并的势力吧，尽量详细一点。”
在思索了片刻之后，靶眼就开口，而这一次的信息量却相当的大。
“金并虽然在纽约经营的时间并不算久，但是他在纽约的势力已经不小了。联合建筑公司是他明面上最大的白道财产和洗钱渠道。他每年都能通过这家公司得到近亿美元的收入，并且它好像还是金并的某个庞大计划的重要环节之一。这家公司一般都是卫斯理和一个另一个理财人士在打理，和我们这些人没有太多的关联。”
“在黑道方面，金并的直属势力并不算多，他直接控制的武装人员仅仅只有二三十人而已，而他们的作用主要是作为保镖和维护正面生意的一股力量。在真正黑道方面的行动，金并则会借用听从他命令的帮派的力量。”
“在这些帮派之中，势力最大的就是俄罗斯黑帮了，他们的领导者是然斯卡霍夫兄弟，安纳托尼和弗拉基米尔。”
听到了这熟悉的名字，彼得了然地点了点头，然而靶眼的名单却还远远没有报完。
“小尼克的地狱狗帮在前不久向金并表示臣服，至于那些有着爱尔兰人组成的科林家族也在很久之前就愿意为金并服务来换取他们的生存了。哈林区的水腹蛇是虽然不完全受到金并控制，但是他们也尽量避免与金并产生任何的冲突，并且在关键时刻也愿意提供帮助...”
靶眼的名单越来越长，而一股烦躁感也从彼得的心中升了起来。即使得到了这么多的信息，它们也仅仅告诉了他金并的强大之处，而关于对方的弱点，彼得却依然一无所知。在彼得的一个眼神之下，靶眼闭上了嘴巴，而彼得自己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脚步声从彼得的身后响起，而彼得却没有对此作出任何的反应。几秒钟之后，马特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我对你这样滥用你的能力很担心。”他的第一句话完全出乎了彼得的意料，让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担心？为什么担心？”
“半年前的你可不会随意用自己的能力去控制并且玩弄他人的心灵。”马特的语气之中似乎有一点哀伤。“你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你自己之前的底线了。”
“底线？”彼得对马特的话稍微有些抗拒心理，他的回答之中明显有着一些火气夹带在其中。“马特，现在的我如果还是要坚守自己的底线的话，恐怕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而和格雯的一家都要跟着我一起完蛋。非常的时候动用一些非常的手段，我这也是迫不得已。”
“然而你现在所做的事情和基尔格雷夫对我做的事情没有太多的差别。拥有一个高尚的本意并不是这些手段的借口。我问你一个问题，在审问玩这个人之后，你准备怎么处理他？”
“我...”彼得顿时语塞了起来。
“你是不可能让他这样回去的，你的秘密就会完全的暴露。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继续囚禁这个人，或者杀了他。而不管你最后做了哪个选择，你都将会丧失更多自己的良知，将自己的底线再次压低。彼得，你现在正在变成你所憎恨的那一类人。”
马特的话让彼得无法反驳，这让他的脸开始发热。然而这其中到底有几分是羞愧，有几分是愤怒，就只有彼得自己知道了。他长大了嘴巴，却完全无法说出任何的东西。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却突然从他们的背后传来。
“那么马特，你在这种情况下又会怎么做呢？”
马特的身体猛然抖了一下，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而彼得也立马转身过去，脸上露出了戒备的表情，身体也做好了随时出手的机会。而当他看清眼前的这个人的样子之后，他的脸上也露出了讶异。
说话的人是一个看上去至少有着六七十岁的白发老人。他的身型看上去有些瘦小，但是他的整个人却发出了一种如刀锋一般锐利的气场，毫不掩藏地朝着四处周围散发着傲气和自信。而更让人惊讶的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是一个盲人。
“只会说，不会做，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那老人向着彼得和马特两人走了两步，而马特明显有些动摇，居然被那老人的动作逼得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彼得还从来没见过马特表现得这个样子。
而那老人的话还远远没有结束。
“你现在也开始带学生了？你确定你能当一个老师么？”他冷笑了两声，语气之中尽是不屑。“当年的你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学生啊。而你的这种水平能教什么东西，早点回家不要误人子弟了吧。”
听着眼前的老人这明显针对着他的刻薄话语，马特的脸上一阵阴晴不定，过了半晌之后他才叹了一口气，放弃了他脑海之中的抗争。
“好久不见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