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糊涂虫
捧着MISS欣送的舞会邀请册，汤米决定去小店试一试。
同路口的栀子花小店的老板娘点头见过后，转过角汤米就看见落了锁了小店，一对情侣牵着手在门口望着，那男的读着那门口挂着的木牌道，“还是暂停营业……这都第三天了，这老板是不准备做生意了么？”
“三天？”汤米惊讶的走过去，“你们是说，这小店已经三天没人来过了？”
“是啊。”那女的道，“前几天我们在这店里买了一对蝴蝶别针，我朋友看见了也想要上一对，就托我给带带，谁想到来了好几次，这店都没开门。我们明天就要走了，看来，这别针是带不了了。”
汤米忙取出了备用的钥匙开了门，请进两人道，“不好意思，我这几天有事不在，店里的事都是朋友在打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没来了。”
小情侣互望一眼，又看汤米十分熟门熟路的从柜台下的抽屉里抽出几对蝴蝶别针，男的这才道，“你来了便好，我便说呢，一家这么有创意的小店，不应该这么垮掉。好好做你们的创意，我觉得你们以后一定会发展的更好的。”
“会的会的。”汤米应下。
结了账那女的又望见桌上的一叠彩色的留言纸，兴致一来提了笔刷刷的就在上面写了一通，折好了递给汤米，“上次我们来的时候没有写，这次补上，也希望你们的小店越办越好。”
汤米有些失神的结果，这才发现那叠彩色的留言纸旁放了一对小鸟。
这对小鸟还只是个半成品，看得出来，罗兰是想给他们染上天使的洁白，可是不知怎的，只染到了一半，汤米又去寻那做成小屋的收纳盒，望了一圈，总算在角落里寻到了它。
那收纳盒还是上次见它的模样分毫未改，好似被人一起到了角落里，大张着空洞的口子，无助而又哀怨。汤米叹了一声，默默地把那收纳盒拾起。
这一天，汤米就呆着了小店里，锤锤打打，涂涂画画，天边暮色刚起的时候，汤米手上也完了工。把盒子挑了一个显眼的地方挂好，盒子上是挑染的绿色代表着希望，盒子上一只小鸟守在小屋旁，金黄的小鸟圆溜溜的眼睛灵动的很，间或叽叽喳喳的会叫上两声。
汤米拍了拍手，这才把那对情侣留下的意见条绑到剩下的那只小鸟的脚上。扭动发条，小鸟叽叽喳喳欢快的叫着飞上小屋，屋外的那只小鸟也跟着叽叽喳喳的应和，末了把那小鸟脚上绑着的纸条衔了下来，投到那小屋里，小屋咯吱咯吱响了两声，“啪嗒——”落出了一对翩翩而飞的蝴蝶。
刚进门的罗兰呆呆的立在门口，默不作声的看完，旋即返身便走。
“罗兰！”汤米听的声音转过头来，慌忙拦住了她。
“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了。”
罗兰只是拿眼瞧他，等他的后文。
“和鞋子无关，只是因为我。”汤米想了想道，“我明白了，我不该否定你的。”
汤米说，“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或多或少的会有自己的脾气，这么多年，你一个人独立惯了，随着年月的变迁，你给自己的束缚越来越多。因为你怕。”
罗兰觉得好笑，“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怕失去。”汤米说，“所以你学会了包裹自己。因为怕，你甚至不敢去尝试。”
罗兰不想再听下去，汤米却将她拉住，“你听我说完吧，我也会怕的，而我怕的，就是我做的不够多。我想传递给身边人以快乐，可是我有总能感受到我身边的人不够快乐，这种感觉，你能明白么？”
“我并不是有意要去否定你，我只是实在受不了了，受不了你这般封闭，便是我用尽了浑身的解数，也无法让你开心。这让我很挫败。罗兰，所以错的是我啊，我也太过狭隘，不够包容，所以我们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你看。”
汤米将飞回来的小鸟递给她道，“这是完完全全按你的想法来做的。一对比翼双飞的鸟，未必足够自在，但很快乐。这世间又有什么能比快乐更美好呢？我按着你的想法去做，上色，加机关……种种种种，从你的角度去看，我也总算能明白你的想法了。这世间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快乐，人有私心，有私欲，快乐也就加上了这些私心私欲，又哪里那般绝对？”
“罗兰，我错了，我是真的意识到我的错了。你原谅我吧。”汤米情真意切的看着罗兰，眼睛里的诚挚好似要把罗兰融化。过了好半响，罗兰又才沉沉的叹息道，“你确实明白了，可是你也没有全然明白……”
“我明白的。”汤米道，“比翼双飞嘛，我懂。”
“你真的懂？”
“我真的懂了。”汤米笑着牵着罗兰的手，“呐，就像这样。”
“之前……是我太闷了……总是看着远方的美好，忽略掉眼前的快乐，现在我明白了，我不想放过……”汤米轻声道。
罗兰绷着脸和他对视，终于还是承受不住他眼里的热切，“噗哧”的笑出声来，“我还以为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开窍了呢。”
罗兰将头埋在他怀里轻轻感叹，“你知道么，那些马丁鞋是我最最宝贵的秘密和财富，如果不是足够信任你，足够看重你，我又怎么会说给你听，又怎么会允许你看？”
“我知道。”汤米安慰道。
“我并不气你弄坏那鞋，我只是受不了你瞒我，好似我把最珍贵的东西捧给你看了，你却还是对我有所保留，这感觉很不舒服。”罗兰道，“而且你总是不懂我的心意，最近也愈发的显露出你的不认同，这让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我很怕再和你呆在一起，我真会克制不住……”
“我现在不就懂了么？”汤米帮她拭去眼泪，“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感情方面实在蠢笨，现在明白，应该还来得及吧。”
罗兰抬头嗔怪的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