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来临时,经历了一次黄昏以后
黄昏以后,天亮以前
黄昏以后,你在做什么,下班、煮饭、做家务、然后孩子哭闹,或者其他,最后睡觉。黄昏以后,你在做什么,刚放学,急忙的溜出班级,顺顺溜溜的挤一个人不多的公交车回家就很乐呵,或者和小伙伴们去吃汉堡或者去打篮球、踢足球、打游戏,嗯,如果你是个乖孩子,也许是规规矩矩的坐在你小屋的书桌上安静的做作业、看书。黄昏以后,你在做什么,灯红酒绿,大声的嘶喊,说些愤世的话然后歇底斯里的玩乐到深夜,喝酒了,醉醺醺还是还算清醒依然觉得孤单。或许,这些你都没有,就是一个人,出去散散步,回家煮点东西,然后看会书或者电影,洗漱下,准备明天的工作或者其他的事情,当然不排除你加班到深夜,刚好走在夜晚有点清静的大街上。
人们说夜晚是情感最脆弱的时候,这个时候,选择一个人诉说一件事,一定是最宣泄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动情的时刻,所以我惧怕黄昏。
黄昏以前,朋友叶子是个正常人,可是她必须要在黄昏以前的某一天里去买药为了黄昏以后。叶子神经衰弱很严重,总是需要喝一些抗焦虑和镇定的药物,听上去有点可怕。黄昏以后,叶子是忙碌的,她需要大量的时间里喝着白开水,然后一点一点的敲字,可是又总是不满意。如果你认为敲字是引起她失眠的重大原因的话,那你错了。叶子很久以前是个睡觉高手,一会儿就睡的很好,很少失眠,有一段时间甚至压力过大,曾经抑郁过,医生预言是不会好了,可是没办法叶子睡眠好啊,主观意识强,后来自己好了,这件事惊吓到了看病的医生怎么也不相信。
可是,人总是要长大的,你没有听说过那个儿童失眠过,但是你一定听说过青年、中年、老年人失眠。叶子也中了这样的规律,她害怕夜晚的来临,哪怕她真的可以做许多的事儿,她不爱动,她怕自己一动,更加加剧了睡不着的可能性,索性假寐,真正睡不着的时候又不停的跑步,半夜起来跑步对于她来说比坐在床上要好很多。叶子是个有点才华的女孩子,可是又很平凡,例如她平凡一成不变的生活,循规蹈矩,很是乏味,很多人喜欢叶子这样的人,带给别人的永远都是温暖。叶子失恋了,那是许多天前的事情,大家以为没心没肺的叶子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反正叶子也不是那样喜欢他,就连叶子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可是她低估了自己的神经。叶子失恋后,夜晚只能和酒为伴,喝醉了也就睡觉了,这是个很好的招数,就这样过了半年,叶子却再也喝不醉了。那天夜里,叶子打着赤脚走在地板上,屋子里很安静,叶子打开窗户,看着暗沉沉的天空,觉得自己没救了。于是乎,又去睡觉,可是还是不行,那一刻,叶子想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为什么会有那样多的人自杀,大概就是在这样的漫漫夜晚里睡不着出来的想法,叶子觉得自己也是有的恍惚的。
叶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反正失眠自从失恋后就变的更加严重了。叶子每次去医院拿药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更换不同的医院,她觉得太丢脸。即便是安神的药物也没有办法维持太久,这是规律,任何事物都通用,叶子自己是更清楚了。叶子喜欢上敲字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慢慢的在夜晚里找到了归宿。叶子害怕上班的,成年人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不容易,你不舒服还是得坚持不是吗?所以叶子的日子过的很残酷。
那是一个深秋的时候见到苍白着脸的叶子,我以为她会诉苦,忽然她对我说:“你知道吗,这样久的一个历程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说:“你这样的人,懂一点道理是正常的。”她看着远处的天空说:“黄昏以后,天亮以前,我们都痛苦过,这是因为我们都没有经历过,以为会熬不过去,怎么可以熬的过去呢。可是,有一天,你坚持到了半夜忽然自己坐着睡着了,再醒来,阳光打在你的脸上,忽然你明白,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回头再看的时候,觉得过往其实什么也不是,可是经历过总是好的,就好像一个人得了荨麻疹、水痘,整天的要躺在床上,可是一生只需要一次就好了,不是吗,过去了,就有了抵抗力,所以再经历过这样一段时间后,忽而,我的失眠症好了,每天都开始很困很困,代开始以为是我生病了,后来发现,是再补觉,什么事都变得快乐了起来。”
下班以后,我在黄昏里走路,然后一个人去散步,直到走在旁边的人变得隐隐绰绰,夜风习习。公园里的人很多,所有的人都有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或者理由,他们是一类人,喜欢安静的健康的生活的一类人,我时常揣测他们从这个公园里走出去会做什么,哦,那时候应该已经很晚了,该睡觉了,那么他们应该都睡的很好吧,因为他们足够安静和健康啊,所有他们没有心魔。我羡慕一类人,每天儍吃儍喝的生活,不在乎生活的质量只要快乐就好,他们是纯净的,没有什么目标也没有太多的想法,简简单单,其实最好了。有心魔的人,大概心魔都是在黄昏以后,天亮以前出现吧。消除心魔又需要花太久的时间,当然不否认这些时间是一个成长的历程。
亲爱的路人
那天是雪天,再见时,却也是雪天。我们都白了头,却只是略微打了招呼,说了句:“你也在这里啊。”然后笑笑,各自天涯。
-------题记
认识晴朗那天算是个意外,我坐在咖啡屋缓缓的读一本很厚的书,书写的不算有什么趣味,更何况是同行码字的我在看。对面的桌子上坐着位同样读书的男孩子,和我拿一样的书,不过他看起来比我认真许多。
咖啡又续了一杯,午后的阳光很暖,光线淡淡的从玻璃窗照进来,刚好可以达到隐约朦胧的氛围。书读了一半,觉得甚为无趣儿,抬起头时,那个读书的男孩子已经走了。想想好像也无事可做,因为文思已经枯竭许久,找不到灵感,便大片的搁置了,索性又坐了一会儿。咖啡店里的门头上挂着一串铃铛,门一推,那铃铛就随着风叮铃铃的响动,喜欢这种声音,就好像一股奇特的轻灵从风里划过去。随着一阵铃铛响动,那个男孩子又折返了回来,以为大概是忘记什么东西了,结果他走向了我,对我说:“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是xx文坛吗?”我楞了半晌,想要否定,但是又承认了。他说:“挺喜欢你的文,可惜你总是很久才更一次的。”我表示抱歉说很久都很忙的。他自我介绍了许多,比如他是个记者,以及详细的各种自我情况,当然还有他的名字“晴朗”。我喜欢这样的名字,干净纯粹也舒服,比起那些花里胡哨的只图个好听的有意义许多。他留了我的联系方式,当然,我并没有想过他会打给我,也许,就算打给我,我也会觉得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很长一段时间,我挺忙,在一家软件公司上班,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程序,对于我的大脑来说,算是脑洞打开也赶不上大家的高智商与高强度的大脑,所以,在公司我是垫底的但是同样的我是要加班的。那是,一个加班到很晚的深夜,几乎不想去看时间了,因为通宵的时候看时间只会觉得时间更加难熬。冲了杯咖啡,又打开xx文坛,更新了一点东西,但是不凑巧的是,停电了。打开手机,用勉强的电筒的光照亮四周,才算收拾好打算回家。站在马路边,打算打一个车回去,就这时,从某一辆车里探出个脑袋来,朝我打招呼,自然是有些慌张的,深夜的街道多少让人有点恐慌。就在我焦急万分的恨不得拔腿就离开的时候,晴朗就出现在我面前,问我说:“给你打招呼,怎么不理我。”我总算看清了他,也算是放下心来,那天,他送我回家,然后说:“总是这样熬夜吗,今天的文还算不错。”大概是太累了,随便的应承下,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发现自己还坐在车里,旁边就是晴朗似笑非笑的脸。我问他怎么不叫醒我,他说叫了半天没有任何回应,索性听之任之。一看时间就觉得糟了,因为早就过了正常上班的时间,索性请了假,准备回家去。突然想起来问他为什么半夜不回家,又觉得尴尬,没想到,他说:“你看,你在我这车里睡了这么久,耽误了我多少挣钱的时间,是不是需要补偿下。”我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说:“改天吧,今天还是太累了。”晴朗点点头说好。
我有个远房的姑妈,一辈子无儿无女的生活,性格开朗,又特别爱我们这些小孩,所以大家都爱去看看她,尽管她住的有些远,在郊区。星期六的时候,买了些水果打算去看看她,坐了许久的车,下车后,还要在走些路的。到她家的时候已是傍晚,一进门,就听我姑妈说:“晴朗,哎,真的是晴朗,老是听你爸提起你来,瞧瞧都长成个大小伙子了,该成家了。”姑妈看我进来说:“快进来,给你介绍下,这是你姑父的侄子,也是老远来看我一次,你们年轻人多认识认识。”晴朗尴尬的挠挠头,灯光照着他的脸,才发现他个子不算是很高,至少我1.65的身高不用仰头能看得见他的脸,但是好在还算清秀,不算多么好看。我笑笑也不知道说什么。晴朗说:“瞅瞅,真心是缘分,我可不是故意的跑到这里来找你的。”
也许是比晴朗大两岁的原因,也许是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经历的原因,在那一霎那突然觉得这个男孩子很单纯,有点笑话了不是。姑妈是个热心肠,坐下来就说个没完,好在很久才来一次,倒也不是完全的反感。晴朗倒是会说话的,经常说些好玩的给姑妈听。不知不觉夜就很深了,各自散去,无话到天明。
回来的路上,晴朗告诉我要去x地做采访,我说“真的啊,我也要去哪里出差的。”说完又后悔了,暗骂自己嘴巴真讨厌。晴朗笑嘻嘻的说:“无巧不成书,刚好应了那句话。”说完我也笑了。晴朗说他的工作不只是别人看着那样好的,其实很多时候就是个苦劳力,需要会采访还要会摄像,每次扛摄像机的时候,他就把这种工作当做梦想的开始。我问他听到梦想是什么,他说做个出色的记者。然后我就差点笑喷了,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他问我我的梦想呢,我说人在成长无奈的时候,梦想早已变的轻盈了。他看看我,我在想他是不是没有听懂还是我说的太文艺。就这样,一路上聊些有的文艺的不怎么靠谱的话题算是到了站。
虽说后来都去了x地,但是他在山里做采访,不时的需要爬很高的地方找信号给我发些采访的图片。而我则是苦着脸每天随着一些人说些奉承话还有没完没了的开会、吃饭。临走的时候,公司放了一天假,突然就想也去他那里看看,结果他说不用了,已经到市中心了,然后叫我出去吃饭。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采访稿件,写的不错,不过人黑了一圈,我就着照相机看他拍的照片,一页页的看,看到最后,突然说,要不我和你做记者得了。他以为我在开玩笑,说:“别贫了,中国多少待业青年在家窝着,能找份吃饭的活儿你就知足吧,再说我这工作多不靠谱还不赚钱又浪费青春来着。”我点点头表示同意,中国的确有许多毕业生在家窝着,父母托关系走后门,才算给他们拨个差事。可是,我好像不一样吧,多少还是有点功底的。结果他又说:“进哪一行都得从第一步做起来,你进来还得是跟班,你自己看吧。”这些我是相当的无语。
转眼就是秋末了,忙忙碌碌的经常不知道今朝是何夕。晴朗还是东跑西跑的偶尔能见个面,但是每天都有各种图片发自我的扣扣,我不得不说他是个人才,他的梦想又变了,说是变成个摄影师也不错。中秋节那天,我没有回家,因为公司又要加班,凌晨的时候,晴朗突然出现在了办公室里,然后拿着一本杂志和一盒米饭菜,特别贫的说:“是要吃饭还是要看看大作。”我伸手拿过那本杂志,杂志的中间页的插画里有一张清晨蝴蝶与露珠的画面,下面署名作者是晴朗。不由得惊叹下然后赞美下,哪知道他挺诡异的说,“难道你就没有这本杂志上还有个大作吗?”又翻了几页,我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和很早以前的一个文,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他说是他偷偷投给这家杂志社的,那想到这样巧,我的豆腐块也上了杂志了。
我和晴朗就在这种文艺气的友谊里算是做了朋友。但是晴朗比我更爱看书也比我做事更谨慎认真些,当然也更随性些,他的工作在我眼里也更自由些。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晴朗邀我去吃饭,心想着,他的大作估计又被录用而开始显摆了,于是乎,就高冷的说:“没时间哈,又得加班。”他说我在你家楼下,看到你的灯是亮着的,这下我就彻底无语了。下楼的时候,感觉他有点神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送了我花,花还是向日葵,然后神叨叨的说,下雪了,给你买了条围巾,挺冷的没事戴着玩。然后他就沉默了,一直到一起吃完饭回家,他都没有其他的话语。
回家打开扣扣的时候,邮箱里有一份邮件,邮件打开的时候才知道是做的一个文艺的短片,短片的开头是:“初雪的时候,希望在一起,走到白头。”下面就是他走各路地方拍的照片,最后出现了我的照片,他端正的坐在一个椅子上,认真的说:“我想了很久,但是还是需要通知你下,我好像,嗯,好想和你走到白头啊,向日葵代表了克莱蒂的执着,而我同样有这样的执着。”我沉默了许久,其实,最想说但是,他不了解我,一点也不知道我的过去,回忆的闸门就此打开了。
我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山村,父母供我读书已经是辛苦。18岁那年考上大学已经是意外之喜,能上大学绝对是老天所赐。那时,18岁的我内心深处里,只想多赚点生活费,能够挺得过去每个月。于是乎各种做兼职,然后做兼职的时候,认识了比我大八岁的沉秋,那时候正是沉秋最好的时光,他在一家大型公司做主管,每日的奔忙,当然,也在某个行业有了一席之地。沉秋认识我,也是偶然,我做兼职他在马路上看到我,然后行色匆匆的走过,又折了回来,以为是他妹妹,刚想开骂,一看认错了人,最后仔细一看觉得我的确像他妹妹
,于是,他就要了我的电话,他最想不明白的是,一个姑娘家为什么跑出来挣钱,我满头的黑线。
后来,我就和沉秋在一起了,他说等我毕业就结婚,想想觉得也好,就同意了,结婚那天,来了许多人,当然包括我的父母。沉秋这个人不讲究,许多事都不讲究,他只是沉迷于他的事业和他作为男人的能力,就好像他在别人眼里白痴似的娶了我。那时候的年纪不过是清水出芙蓉的傻气,许多事想不了太多。沉秋的父母一开始并不同意,后来看到我觉得还算老实,觉得儿子有实力,大不了将来再换个媳妇,也就无所谓的看着我们结婚了。可是,当他的父母看到我的父母时,眼神冰凉到了极致,再后来,看到我的眼神也变的极致。很偶尔的知道,沉秋的父母其实觉得是我配不上他的。金融风暴来的太过于及时,沉秋同样面临着这次风暴的风险,亦或者说那家公司已经有了他的股份,无论撤出还是继续,很有可能还是会面临个人的事业低谷。巧的是,他父母以最快的时间给他安排了一个富家的女孩,女孩子很漂亮,第一眼就看上了沉秋,然后默默的帮助了他,很狗血的是,我就是个小丑,什么也帮不了他不是,他父母来找我商量的时候,我就那样同意和他离婚了,他问了多次,我始终沉默,心想着只要他好就好了。
晴朗的出现打破了多年的寂静,可是,我想我并不能去接触他,许多事没有为什么。他是那样纯净的人,有着简单的梦想和生活,还有他还是个未婚的大男孩。所以一周后,我拒绝了他,理由是,我不爱他。
事情总是机缘巧合的,许多事又是太讲缘分的。来年的第一场雪,我又去了那家咖啡馆,坐到很晚的时候,一出门,就看到了满头白雪的晴朗,我以为他会笑嘻嘻的和我打招呼。可是,没有,只是淡淡的开口,“你也在这里。”然后擦肩而过。
我想,生活中,许多时候,都有路人吧,假意或者真心的,有意或者无意的,来了又走的人,总是出现在我们生命里的某个点上,有时候,我们放手,并不是说多么厌恶或者讨厌一个人,而是因为,亲爱的路人,我只是不想伤害你,因为你远远应该有你更好的生活,而我只要看着你好,便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