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选择与遗言
佐顿.库勒不愧为天赋堪比沈白骨的天才，后者是沈先生的学生，寥寥几件现世的炼金作品让人叹为观止，那名为“亡灵守将”的炼金傀儡，仅在游侠北大营一役昙花一现，后又被坎都拉斯皇室雪藏，原因是在那次战斗后，吴凉偶然发现那炼金傀儡具备成长性，遂将其收归暗处。
身为炼金大宗师的佐顿.库勒，自然不可能走着返回流晶城，后来他干脆原地将那半损毁的炼金研究所修整一番，便悠哉悠哉独坐小楼，与吴凉等人并驾齐驱，返回了一片大乱的流晶城。
先前那场声势浩大的天下宣誓，激起了玩家的兴趣，也激起了原住民的惶恐，后来，蝶影魅魔玛格妲宣布接管流晶城，直接激起了民愤，那些赤胆忠心的流晶城民众，纷纷义愤填膺的奋起反抗，却在奥术法神施耐德重现杰.海因王的死亡现场时，沉默下来。
不得不说，自由教会前期的渗透宣传工作十分到位，尽管这一幕，无法摆平那些“刺头”，但早先便埋怨生活水平的民众，立即开始幻想自由教会带来的美好生活。再加上身为玩家领袖的穆罕默德振臂一呼，玛格妲亲口承认发放绞杀冰虫的任务奖励，本是无根浮萍的玩家群体，绝大多数都美滋滋的欣然接受。
在复活广场中目睹这一幕的青鸾众，从始至终没有搅局，只是心生一股别样的滋味。怎么说呢？自由教会的宗旨是“绝对的自由”，按理来说，辖下那些恶霸应该风生水起，百姓苦不堪言，但……事实并非如此，就拿鲁.高因来说，城内的管制甚至比流晶城还要好，一点也没有混乱区域的样子。
“嘿嘿嘿！都回神了！”
佐顿.库勒扫视着所有青鸾众的背影，然后堂而皇之的向吴凉伸出了手。
“干嘛？”
先前与穆罕默德遥遥对视的吴某人，茫然问道。他之所以有闲工夫听穆罕默德代为宣扬自由教会的城市制度，全是为了等待佐顿.库勒把那所谓的炼金飞艇搞定，然而他左看右看。
炼金飞艇呢？
“钱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以为本天才当真天才到无中生有了？”
佐顿.库勒愕然道，小金人只顾坐在肩头呵呵笑。
“……”
吴凉从储物空间中抓出一把法则银币。无奈问道：“这些够吗？不够还有！”
一想到炼金飞艇这个高大上的名字，还算财大气粗的吴凉，就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看在那枚崭新的凯恩之戒的份上，他很是爽快的心道：“来来来。随便花，本大爷啥都没有，但法则银币多得是。”
帮主李冰田看着那把银光闪闪的法则银币，口水都留了下来，双眼闪闪发亮，魂都快勾走了。
谁知佐顿.库勒一边毫不犹豫的接过，一边嫌弃道：“真是小家子气，你有本事搞来一枚法则金币，我就有本事给你造一件连沈先生都要眼红的家伙事儿。”
吴凉撇撇嘴。
法则金币？
这东西说真的，只闻其名。不见其形。吴某人手上法则银币一大把，但就是没见过法则金币，他自认为最有可能得到法则金币的时刻，便是他挥动先祖之锤马勒斯，砸碎墨菲斯托的冰蓝灵魂石，然而那一瞬，他除了看到某些隐秘外，便再无收货。
法则金币的获取途径，至今都是个迷，或许真的只有亲手击杀至高存在。才可能获得。
这之后，佐顿.库勒很是随意的采购了众多炼金材料，钱倒是没有再要，却也把吴凉掏出的那么多法则银币花的一干二净。要知道这些法则银币的购买力非同一般，甚至足以支付青鸾殿一个星期的开销。
嗯，青鸾殿旗下注册成员数万人，都是签订合同的正式员工，花费巨大。
言归正传，自诩天才的佐顿.库勒。在炼金一道上的成就的确称得上“天才”二字。在小金人奥斯卡的帮助下，施展令人眼花缭乱的炼金技巧，太阳刚刚触及西方山巅，一架长达五十米的巨型炼金飞艇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炼金飞艇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飞艇，没有巨大的气囊，外形与科幻片中的太空战舰神似，淡棕色，整体呈流线型，最前端是驾驶舱，下方铭刻有浮空阵法，后方是螺旋叶片提供推力，舱内宽敞无比，甚至连卧室与厨房都配备，灯光柔和，温度适宜。
值得一提的是，炼金飞艇的能源由神秘石提供，至于神秘石由谁提供，看看面无表情的吴某人便得知。
“我容易吗我？好不容易捡漏，买了两块神秘石，结果都给搭进去了！”
吴凉向姜鸾吐槽道，此时他正站在窗边，与姜鸾一同欣赏沙漠夜景。
在炼金飞艇完成之际，小金人奥斯卡便得意洋洋的立即邀请众人登艇，它带着众人简简单单的参观了构造，便乘着夜色开启飞艇。至于佐顿.库勒，则是走进某个房间，和黑荆棘展开交谈。
神秘石的提供能量，浮空法阵微微闪动，炼金飞艇便离地而起，紧接着螺旋叶片急速旋转，推动炼金飞艇向西方追赶太阳而去。
炼金飞艇的速度极快，起飞时造成的巨大响动，吸引了流晶城的民众。
耶路撒冷的德鲁伊地中海，看着落日余晖中愈发渺小的黑点，咬牙切齿的说道：“头儿，咱们把它打下来吧？我召唤一只乌鸦撞螺旋桨，保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嘭！
地中海抱着脑袋欲哭无泪，身强力壮的四月收回手，嘲讽道：“好好动脑子想想，你以为这是现实吗？再说你的乌鸦能飞那么高，那么快？”
穆罕默德的弯刀尽毁，但他从沈先生那里得到了更好的武器，他将视线从这把奇特武器上收回，淡漠的扫了一眼远去的炼金飞艇，转身走向金碧辉煌的宫殿，淡淡说道：“不必心急，在阿拉诺克沙漠上我们失败了，但这份耻辱会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炼金飞艇上的青鸾众。不知道穆罕默德已经准备好前往坎都拉斯，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乎，既然在你的大本营。都被我们两次打脸，那么在自己的家门口，怎么可能输人输阵呢？
姜鸾看着吴凉肉痛的模样，轻轻笑了笑，她甩了甩同样崭新的库勒之戒。安慰道：“好啦好啦，有这两枚戒指就不虚此行了，再说，库勒阁下不是说，这飞艇送给我们了吗？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唉……”
吴凉探出手，用指尖的凯恩之戒与库勒之戒相碰，伴随着清脆悦耳的响动，闪烁出一丝颜色怡丽的星点，看着那一闪而逝的星点，茫然出声：“你打定主意了？”
被看破了心事。姜鸾面色不变，轻轻点头。
吴凉看了看窗外的阿拉诺克沙漠，黑暗中浮起稀疏的沙丘，犹如蛰伏的巨兽，但他知道，这无法改变姜鸾的选择，他耸了耸肩，把姜鸾揽在怀中，说道：“一路顺风，小心为上！”
温暖从心头传遍全身。姜鸾没有回答，只是脸上浮起暖暖的笑意。
可是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声，打破了这温馨的一幕。
“你要干啥？”
吴凉呲着牙，看着那位不速之客。
然而佐顿.库勒丝毫没有道歉的觉悟。反而冠冕堂皇的赞叹道：“年轻人就是好，有朝气，有活力，都这个时候了，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你侬我侬。”
“咳咳！”
吴凉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一个劲的干咳。姜鸾则微红着脸跑开，钻入别的艇内房间。
看着倩影消失，吴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也没能出口，只能看着佐顿.库勒发闷气。
“尊敬的库勒阁下，敢问您有何贵干？”
语气不善，很不善！
尽管短短时间的相处，吴凉就已经了解了佐顿.库勒的性格，天不怕地不怕，连沈先生都敢争锋相对，具有通天手段，却是一位心怀世界的老好人，所以他才敢于恶狠狠地盯着对方，将打搅自己的好事的恼怒情绪，完全写在脸上。
忽的，飞艇一阵晃动，便归于平静，吴凉面色微变，旋即听到帮主大喊大叫道：“不好啦！当家的寻短见了！”
接着他便看到房间的门被愤怒的打开，李冰田叉着腰，怒道：“吴凉，是不是你这个没良心的干的好事，把当家的气走了！说！你又勾搭哪朵野花被当家的发现了！速速招来，我饶你不死！”
“出去！”
吴凉没好气的说道。
“哦！”
帮主撇撇嘴，麻利的把门关紧，一脸不爽的心中暗道：“打土豪失败了……”
急忙透过船舷向外望去，吴凉想找属于姜鸾的身影，却毫无所得，不由得略微失落。姜鸾的主见，让她不可能轻易妥协，面对法师议会的召见，极富责任感的她，在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前往法师议会的总部，位于卡迪安的天空城堡，这一点，吴凉早有体会，所以才有先前的一番交谈。
他无法阻止，只能顺水推舟。
“唉！失败失败，避震措施还是没弄完善，要是再多点资金……”
佐顿.库勒很是懊恼的喋喋不休，结果看到吴凉的眼神，就立马转变了话题，他清了清嗓子，眼神郑重问道：“假如我真的有能力解除世界之石的封印，并且让所有人类都成为涅法雷姆，你会作何选择？”
不知困倦的小金人在驾驶飞船，状态趋于平稳的冰虫在陪他，所以佐顿.库勒得以负手而立，做出一种指点山河的姿态。
“还能怎么选？”
吴凉看了一眼佐顿.库勒，就继续看向窗外，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日子照样得过，反正现在的局势够乱了，再乱一些又何妨？”
“你倒是不怕事情闹大！”
佐顿.库勒对于吴凉的回答，显得有些意外，以他对吴某人性格行事的判断，应该会一口拒绝，选择稳中求生，然而这个答案与他先前询问黑荆棘的相差无几。
“破后而立！”
这便是黑荆棘给出的答案。
两人都没有选择阻止此事，只是不同的是，吴凉的声音是无奈的，而黑荆棘的声音是冷酷的。
随着实力与地位的提高，吴凉也开始接触更高层次的乱流，他略作解释道：“自打人类联盟解散，我就对现有人类势力构架不抱希望了。职业体系愈发完善，诸多庞然大物根深蒂固，假如真有一天，人类展开全方位的内战，或许全民涅法雷姆会成为一股浊世中的清流也说不定！”
佐顿.库勒眉头一扬，斜眼看着吴凉，嗤道：“这个论点我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唰！
吴凉手中变出了凯恩家族的传家之物《凯恩日记》，然后翻到了最后一页，亮出了杰瑞德.凯恩留在末页的笔记。
露出了果不其然的神色，佐顿.库勒眼神复杂，他摆摆手让吴凉将之收起，问道：“这是你的答案，还是老凯恩的答案？”
“我好歹也是坎都拉斯摄政王！”
吴凉严肃道：“总归对政事有些自己的判断，假如你真的想这么做，我唯一的要求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破釜沉舟。”
佐顿.库勒嘴里咀嚼着“破釜沉舟”一词，神色恍惚的走出门去，空荡荡的房间，独留吴凉一人。
摇了摇头，他觉得暂时不去理会这些未来的烦心事，混沌外域来袭在即，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件大事，一为即将举行的CGP巡回赛第三轮，二为解救庞然巨兽一事，前者还有几天，后者则必须先前往游侠南大营，给那庞然巨兽整一些牛肉。
“真是难伺候！你说一头铁甲犀牛最喜欢吃的居然是牛肉！”
吴凉撇撇嘴，想着大圣者阿卜杜.哈兹尔对他的交代，便觉得很是无语，可是忽的手指一疼，他皱起眉头看向疼痛来源，带着贪婪戒指的手指。
突然，他面色大变，因为脑海中回荡起一道绝望与希望夹杂的喘息声。
“愚人节！一定要把贪婪戒指藏好！！千万……千万不要再使用它的能力，如果可能的话，把它复制的东西全都销毁！”
“原罪之王找到了我们，记着，你千万不能让他找到贪婪戒指！”
“拜托你了……”
“这是……唯一的……”
这是贪婪恶魔先生的声音，而这也是贪婪恶魔先生最后一句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