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抽取世界意识
江星澜收起藏宝图，再次走出门来。
外面，血雨已经停歇了，天上重云皆散，许久未曾露面的太阳普照下来，却是一片末日劫难后的惨象。
活死人横行，遍地死尸，似乎毫无生机。
奉命清理皇城的巴萨卡、瓦尔等人，都已经返回，而且将拉朗斯帝国数百年的积累全部搜刮干净，聚集在外表依旧恢弘的中央大殿内。
自然，他们已经将殿内的死尸都清理完毕，丝毫看不出发生过一次血腥杀戮的样子。
江星澜盘踞在原本属于雷古斯二世的宝座上，凝望下方陆续进入的群龙。既然凯莉的事暂时已经解决，藏宝图也补完，那么接下来当然就是提升到四级，试试看能不能接触到其他世界了。
虽然对于其他人来说，四级的境界远远不足以做到那个程度，然而江星澜本质上与他们有着不同。
他可是一人一族的集群生命，他的一切都完全不能用现有的标准来衡量！
江星澜前面的正下方，一口口大箱子打开，各种药香味将原本还有些浓重的血腥气掩盖。
这便是江星澜亲自来皇宫的目的，为了借拉朗斯帝国的庞大资源提升修为。而灭了雷古斯二世他们，不过是顺手之举，没多在意。
不过这一次和以前有所不同，江星澜没有打算直接吞噬药材，那样虽然省事，但对于资源的利用率有些低下。
他准备配置一些高等级的药剂出来。
以前进行屠杀的时候，江星澜也不是没有找到过药剂配方，不过其中大部分配方都没办法提升自身实力，剩下的小部分又过于低级，对资源利用率的提升几乎没有，江星澜看不上。占领了龙族后虽然得到了一些高级配方，可问题又变成了缺少资源。
这次就不一样了，在清理了皇城后，瓦尔找到了一些隐秘的药剂配方，再加上拉朗斯帝国里积累的海量资源，江星澜终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满意地看看下方的众多药材，江星澜点了点头：“你们可以先回去了，等我突破之后，就会回到加莱利亚的。”
群龙听后相继退下，大殿很快便只剩下江星澜一人，还有那些一一坐落在殿内，占据了将近过半面积的药材。
这些，都是江星澜从皇帝、文武百官那里通过记忆提取而知晓的，有助于他配置药剂的各种药材。
与大陆上的十大组织相比，这些药材无疑更为珍贵，种类更加齐全，到底还是大陆上最强的国家，再加上成为最后的希望之地后，底蕴绝非那些闲散的势力可比。
之所以江星澜要选择配置药剂而非直接吞噬药材，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在于，突破到四级需要的资源太多了，单纯像以前那样吞噬，非得把一个国家吃成白地不可。江星澜又不是什么虫族，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采用那样的破坏性开发方式的。
沉吟了一下，江星澜的身体再次化为灰白色的液体，将众多药材缓缓包裹了进去。
他不需要各种炼药的器具，因为对于身体的超高掌握，江星澜完全能够把自己的身体当做是器具，直接进行配置！
时间，也随之慢慢消逝着。
……
十天之后。
一缕晨曦划破天空，驱散了黑夜，新的一天开始降临。
大殿那紧闭的殿门，终于被打开了。
幼龙形态的江星澜缓缓踏出，眼神微眯，望向天际的初阳。
他身上气息与往常间一样，看不出什么变化。
但是在他的内世界之中，原本一百滴的元力之水，已然化作一汪浅浅的小水洼，涌动着惊人的能量。
元力之水的数量达到一杯左右，便是进入四级的标志！
“终于四级了，不容易啊。”
江星澜迎着初阳望去，沐浴晨光，语气微叹。
来到这个世界几个月了，总算有了稍微触及到极限的资格了。
如上文所说，江星澜作为集群生命，断不可用常理推断。他当初在一级的时候就能够击败五级强者，如今晋升到四级，确实有了能够与当日的拜龙教主一决高下的实力。
而这也就意味着，他真正能够接触这个世界的上限了。
“而且，突破之后，似乎还让我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呢……”
自言自语着，江星澜忽然蹲坐下来，能量涌出，在地面上画出一个巨大而繁复的魔法阵来。
这魔法阵与这个世界的所有魔法阵都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仅仅是看一眼就会让人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阴冷之感，如坠深渊。
“世界意志是么，就让我来尝尝你的味道好了。”
轻笑着画完最后一笔，江星澜闭上眼睛，引动那浩瀚的精神力灌注其中。可惜的是，魔法阵的运转似乎还需要点什么东西，此时并没有什么变化产生。
江星澜并不意外，紧接着将自己的能量也灌注进去。片刻后，终于是有了异常反应。
“还真是这样，也难怪，若想求之必先予之。”
这件事在江星澜的预料范围之中。既然将目标定为世界意识，江星澜就不可能对世界意识毫无了解。实际上之前他就已经推测出，这个世界的意志只是新生不久——对世界意识来说，一万年就像人类的一小时差不多——甚至都无力去分辨、制裁像自己的外来者。
同时这也就意味着，世界意志此时处于成长期，就好像是小孩那样渴求着能量——不过世界意志所需要的能量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能量，是这个世界里的生灵活动之时产生的一种特殊的，一般人无法利用的能量。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世界意识会持续吸收这股特殊能量，渐渐成长到完全阶段。然而现在这个世界里的生灵大部分都被杀光了，剩下的不是变成活死人就是投靠江星澜这个外来者，自然不可能供给它什么能量。
想必，现在这个世界意识很着急吧？一直没有能量的话，不但无法成长，说不定自身也会慢慢衰败。
这样想的时候，江星澜的身体忽然一颤，他感觉到了，自身的能量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下降，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黑洞吞噬了一般！
“吃吧，多吃一点……”
江星澜却浑然不觉，即使他的境界也开始了下降，从四级到三级，再到二级……
最终，当江星澜内世界的元力之水再度变为一滴之时，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找到你了！”
江星澜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了，虽然世界意志最喜欢那种特殊能量，但是现在在已经没有人为其提供特殊能量的时候，它也只能饥不择食地吞噬江星澜主动提供上来的能量了。
而这，便也给了江星澜找到它的正体的机会。
在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精神视界里，江星澜终于看到了，所谓“世界意识”的真正形态。
那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伟大存在，如同江星澜所代表的“深渊”一样，世界意识所代表的，或许可以称之为“光明”。只不过江星澜已经成长到了可以自由行动的地步，而世界意识仍然像个婴儿一般，蜷缩在世界最深处。
几乎同一时刻，世界意识也察觉到了江星澜的到来。如同所有被惊醒的婴儿一般，这个至上的存在挣扎着，任性地用无数强韧的精神力触手发泄，掀起滔天巨浪，搅动着浩瀚的虚无之海。
不过终究是不成熟的最下级的世界意识，它并非天道那般的全知全能，只是代表了这个世界的基本运转法则，说白了就是一台有着婴儿智慧的超级计算机。
它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却并不会使用，只会最简单的趋利避害。
江星澜身边扩散而出的强大与邪恶之气令它瑟瑟发抖，却依旧遵循着生存的本能悍然出手，裹挟着庞大的精神力冲击在江星澜深渊一样的意识上。
这一下撞得江星澜也不禁感觉头晕眼花，但却感觉出了这个世界意识实际上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强大。
他确实拥有着足以彻底毁灭江星澜的庞大力量，但也确实只是一个懵懂任性的婴儿，完全不会使用这份力量。
换句话说，就是外强中干。
江星澜第一次露出了可以称得上是有些疯狂，充满贪婪的笑容：“这些力量被你掌控，实在浪费，还是交给我吧！”
下一秒，一缕缕灰白色的气息倾泻而下，仿佛一团清水中肆意扩散开的墨水，来到这虚空的无形之海洋里，几乎没遇到多少反抗，顺利地扩张开来。
这是江星澜本能的攻击，或者说侵蚀，不需要学习，天生就掌握的可怕能力——是的，世界意识，才是他真正应该吃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