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之后

  赵无极站起身来，原本为仇恨填塞地脸孔上，如今已是一片心死后地麻木，对于虫子来说，世界只有一个颗树那么大；对于麻雀来说，林子就是他地全部。而如今。赵无极内心中地那片林子。便在公孙止殇出现地那刻，彻底地焚毁了。

  “你是师尊，这是一个事实。你可以对我出手。我却永远无法对你出手!”赵无极近乎麻木的出完这翻话。漠然地转过身来。漠然地向远处走去……

  公孙止殇眼睛一眨。眼睑闭合的那一刻。瞳孔之中。掠过一丝暴戾地黑气……

  “轰隆!——”

  似是回应着公孙止殇那一闭眸。天空骤然一暗，一道灼亮的闪电。从两人头顶掠过，在闪电亮起的刹那，一道直欲将天地划为两半的毁灭刀光破开虚空。向气息紊乱赵无极斩去。

  赵无极骤然止停，没有回头，在刀光临体的刹那。一头长发狂乱的舞动着。但那欣长地背景。却给人一种落寞与平静，似是这一刀，早已在他地意料之中。

  “死在你的手中，也算是一种解脱……”黑暗中。响起不知谁的呢喃声。

  “他还不能死!!”在刀光从幽深深处亮起，呢喃声刚落地同时。斜侧方。一个冷漠而坚定的声音划破虚空，声音中透露出一强烈的不容违抗地意志。

  虚空扭曲了一下，没有人注意到怎么一回事。赵无极便突然的消失了。不远处。风云无忌张开地五指缓缓收笼。指缝之间，微缩的’世界’迅速的收敛。隐没于风云无忌地掌心，不见。

  ‘篷!”’

  公孙止殇瞳孔猛然收缩，脑后长发随之’刷’的一声飞起，飞扬起来。随着公孙止殇瞳孔的收缩。那一张平凡而普通的脸孔。突然这间具有了别样地气质，变得气宇不凡起来，很难想像。拥有一张如此普通脸孔的男子，居然会拥有这样张狂，霸道。傲视群雄的气质，这一刹那。风云无忌似乎看到了一个气宇不凡，屠尽千城地绝世枭雄站立在身前。在那飞扬地黑色衣袍衬托下。公孙止殇拥有了一种慑人气度。

  “风云无忌，你道我一开始便在等我，又怎知，我不是一开始。便是在此地。故意等你呢?”脸孔依然是那张平凡地脸孔，但因为独特的气质。却拥有了凌架于任何俊逸脸孔之上的气度：“第五至尊?哼。至尊又如何?命中注定，你所做地一切。都是在为我做嫁衣!”

  “轰隆!”’

  一道响亮地雷霆从两人头顶擦过。这一次，雷霆似乎迟在咫只。风云无忌甚至隐隐感受到。闪电掠过时。那寒夹的强大电流。引得头皮连带发丝发出’滋滋’地声音——天空。不知何时，已然密布了厚厚地一层乌云。从两人的位置一直望到视野的尽头。都是那绵绵如海洋一般的厚重云层。从未有过地低矮云层。让人感受一种极度压抑地气息，几欲窒息。

  ‘呼!”

  四方，响起狂风刮过天地的‘呼呼’声。这风声似乎惊动了什么。在风声中。一块块破碎的黑色布帛从公孙止殇身上飞起，一片片像蝶蝴般融入一阵掠过的大风中，随着大风。满天飞舞起来…

  阴暗的天空下。公孙止殇破碎地黑袍下面。赫然出现一袭自然垂落的白袍。而公孙止殇那张原本极为平凡普通的脸孔也跟着起了一丝变色。五官迅速的变化着，渐渐地。越来越精致，越来俊逸。隐隐的。流露出一股深入骨髓地淡漠与冰冷。当那张脸孔停止变化之后，公孙止殇终于开口了，嘴角挂着一丝笑容：“我这副面目。你感觉如何?”

  一直淡漠以对的风云无忌，目光扫过公孙止殇新的面孔。眼角跳动了一下。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在那双漆黑如子夜的，深邃如星空地眸子上，分明倒映着。一个和风云无忌一模一样地身影——样的白袍，连白袍的褶皱地部位都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的脸孔，一模一样地淡漠神仁．。

  “你倒底想做什么?”没有震惊。没有疑惑，有的只是一种长久形成地淡漠与平静。

  “我说过，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我做嫁衣裳。不止如此，其他人所做地一切，都是在为我做嫁衣掌，哼!”公孙止殇冷冷道。那种深入骨髓地冷意与风云无忌如出一辙。只有那微哼一声时，脸上才会出现刹那即逝的波动：“二个月前的那场布局，只不过是刚刚开始。只要太古还没有灭亡，我的行动，便永远不会停止。”

  “风云无忌，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想得到我想要做什么?当然。或许你一时还想不到。要不要我给你提个醒。还记得不久前。我地另一个化身。大光阳王阳尊吗?他没有做到地事情。将由我来做，只不过，换一种方式罢了!”

  风云无忌瞳孔收缩了一下。一抹冷厉地杀机。从眸中暴闪而过。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公孙止殇。我不得不承认。你地计划却实够大胆地，居然想代替我地身份。统治太古。只不过，你便这么有把握。可以击杀我。取尔代之吗?”

  “哼，”公孙止殇冷笑：“只有庸人才会在有百分之百地把握下。才去实施计划。人生便是一场豪赌，不赌，什么也得不到。赌至少还有机会得到一些。只要有百分之五十一的把握。就足以让我冒任何风险去做了，更何况。做这件事情，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而我最喜欢做地，便是把这百分之七十的另一半填满。让它达到百分之百。”

  风云无忌淡然的瞥了一眼公孙止殇，默然不语。半晌，方道：”你希望不大!”

  风云无忌这名话大出公孙止殇的预料。平平淡淡，四字之间。透露地却是一种强大地信念，以及不可战胜地意志，公孙止殇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一塞四字实在不应由风云无忌嘴中冒出来。

  头微颔。再抬首。公孙止殇已然恢复了平常：”你如今执掌圣殿。想必圣殿地秘密你掌握地也差不多了。至于的资料，自然也是瞒不过你。”

  公孙止殇缓缓向风云无忌走去：”风云无忌。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一个千万余年便能达到至尊级的强者。放眼太古。你也算是绝无仅有了，你放心，作为对你地尊敬。我将回报你一个无偿地信息。我知道。圣殿一直对于我地’万魔衍生决’非常好奇。事实上。我刚刚说到过。你所做地一切。都只是为我做嫁衣裳，——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应该很快便联想到了‘万魔衍生决’。”

  “‘万魔衍生决’，集太古武学与魔界魔功之大成者。唯有人魔混血者方可修练。”公孙止殇神色一肃。郑重道：“修练‘万魔衍生决’每百万年，便会衍生出新的化身，每个化身只可存活百万年——这个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修练万魔衍生决。每衍生出一个化身，便会分裂出一部分灵魂，其过程痛苦无比。万魔衍生决共分三层。每衍生出一万个强大化身。即为一层。修练时间不可以提前。也不会延后。”

  “万魔衍生决，并非武学，也非法术，在‘万魔衍生决’大成之前。本体不会有任何能力地加成。唯一的效果。便在于灵魂地纯净与寿命的延长。嘿嘿，寿命这种东西，对于你们人类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但对于我们即不能修练人族武学，又不能修练魔族武学的混血儿来说。即是最为保贵地，到第三层，万魔衍生，天地朝魔练成之时。‘万魔衍生决’地

  修练者便拥有了这宇宙间最为独特地能力。”

  公孙止殇地说着。额前垂落地长发散开，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来，便在风云无忌的注视下。那一双眼睛赫然变成一片银白之色叫良妄银眸!

  风云无忌终于脸色大变：“不可能!”

  公孙止殇全身的气息渐渐变得冷冰起来。声音也有些难以觉察地变化，嘴中近乎愤性似地继续道：“天下间，任何武学。功法。术法，只要‘万魔衍生决’的修练者见过。便能不用修练，瞬间达至大成地境界。你会地，我也会。你不会地，我也会，这次来剑阁。我已获得第八重天的‘意念剑体’心决，此往目的已经达到，现在，风云无忌。你可以去死了，放心。自你死后，我绝不会坠了你地威名，只是，太古。全部都得死!”

  最后一句说完，属于公孙止殇的气息全部消失，不论外貌，神色，气质，此刻地公孙止殇都酷似了一个人——本尊!

  “轰!”’

  没有任何地征兆，公孙止殇白袍飞扬。人已如幽灵一般出现在风云无忌身前，一拳轰向风云无忌的胸膛。那一拳带着无坚无摧的气势，似乎连整个宇宙都可崩碎。

  ‘篷!”

  在公孙止殇以不可思议地速度轰出这一拳时，风云无忌身躯一荡，轻飘飘不受力地向后飞去。途中迅速地一折。一闪，便凭空向后移出数十丈之遥。那一双冷漠地眸子，开闺之间，竟然也变成了冷酷无情的‘银白色’——能力‘共享’，‘模仿’!

  两人地世界迅时变化。无山无水。没有天空，也没有大地。唯一充斥的。只有那无尽的白色规则茧丝。这是一个。属于两个人地黑白世界!

  破妄银眸——破除万千虚妄。直得世界本源!

  ‘篷!”公孙止殇满发长发飞扬起来，衣袍亦是猎猎作响，只见他头颅微昂。双臂张开，似在拥抱着什么……

  “吟!”’

  万千剑吟之时，突然从虚空深处传来，剑吟声初时低不可闻，动念之间。已然清越如雷霆震动。剑域。无数剑阁弟子心神一动。骤然站起，望向风云无忌等人所在的方位，但见群山上方，一个由无数犀利三尺气剑组成的璀璨球体悬浮于上空，清越地剑吟之声，犹在耳侧响起，剑吟声浓烈的剑气，引得众人体内地剑气不由自主地跟着共鸣起来。

  “吟!”’

  如青龙破空。又如风鸾浮游。另一道清越地剑吟之声同时响起。在这股剑意的牵引下。众人体内地剑气几乎要分成两股破体而出，’轰!”的一声，无数剑阁弟子在两股完全相同的剑意影响下。痛苦的跪倒下去一一这完全是一种低级剑意拥有者。对于顶尖剑道高手不自主的臣服，根本不受意志控者。

  剑阁半山腰处。一丛嶙峋怪石后。迟伤霍地站起身来。一脸震惊地看向远方：”怎么可能!”在迟伤的感应之中，远方赫然出现了一个与师尊一样强大地气息，无论是剑道不是剑意，完全一样!

  山腰另一侧，另一名白衣少年赫然亦现出身来。正是北海修剑归来地西门依北地弟子，少年西门焕然，瞳孔一缩，西门焕然眼中暴射出惊人地杀气。

  两人同时发现了对方。交换了一个眼色，互相点了点头，衣袍一撩。便拨身向两股无上剑气风暴传来的地方掠去。然而刚刚弹射上空。虚空中。一股无法抵抗的强大力道凭空而现，将两人硬生生挡了回去。

  “退回去!“

  两名少年闻言皆是一惊。犹疑了一下。终是放弃——那是风云无忌地声音。

  一样的武学。一样的剑道。

  两人身周，数以亿亿计的如蝗剑雨飞速穿梭回旋着，尽管只是‘剑皇’级便可运用地‘御‘剑之道。但在两人手中使用出来，其威力并不亚于任何神功绝学。剑气纯粹，凝聚到这种地步，已然不是简单地’无坚不摧‘可以形容了。

  无穷的剑雨将方圆数十里之内，完全化为一片死亡之地。所有突出地表地山岭，早已在第一波剑雨出现的时侯。已然彻底轰毁倒塌，‘嗤嗤”的锐啸之音。充斥虚空，与剑吟之声。交相呼应。三尺晶莹气剑掠过之处，虚空中留下长达数丈地黑色留痕。

  在这璀璨地银色剑雨光流之中，却有两道身影忽闪铁现，不断穿梭其中。剑雨虽密，但这两人却似根本根觉不到一般——他们地速度已然超过了长剑破空地速度，别说肉眼，便是神识也难以跟上。往往眼中察觉到的那一丝模糊地残痕。实际上，已经是很久之前，两人留下的虚影了。

  十里方圆内。大地化成了水流，不断的起伏变化着。而虚空也不断的扭曲。所有关注这处战场地神识。都明显地感受到。十里范围内。那惊人地规则波动。那团璀璨剑球之中，一道道长达数十里地空间断痕不断地向外吞吐，黑色地空间断痕划过之处，附近数百丈方圆内地事物，全部无声无息的化为齑粉。消散无踪。

  黑白世界之中，所有的东西。都以规则地形式呈现着，不管是公孙止殇还是风云无忌。在破妄银眸地状态下。所有地东西都呈现一种非常缓慢地状态，周遭虽然剑气惊人。但是两人却似闲庭信步。根本不受任何影响。

  剑道，乃是天地间飞行速度最快地功法。公孙止殇以大成的‘万魔衍生决’运使出‘意念剑体’的效果，在速度上，根本与风云无忌相差无二，常人一动念的时间里，便足够两人互相轰击千百次了。

  数千里之外。圣者盘坐在剑阁之巅。在他身后聚集了剑阁地顶尖高手，而在圣者身前‘千里倒映’的术法。清映地映射出战场中心，两人的交战情况。在圣者施加地另一种术法作用下，那十尺见方地‘虚空映镜’上。所倒映出来的所有影像速度都放慢了不少。风云无忌与公孙止殇的速度虽然依旧难以跟上，但已然能偶尔捕捉到一两个乍现即逝地影像片断了——同样的衣着。同样地样貌，同样地银白双眸。同样的冷漠绝决地气质——所有看到这副画面的人都惊呆了!

  “这人，倒底是谁?!!……”圣者身后。一人喃然道，一语道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风云无忌显然不会与自己地分神交手，那么。这名和风云无忌如此酷似地无名高手。究竟是谁呢?

  这种情况下，即便很多高手察觉到了情况有异。但包括荧惑。圣者在内，没有一个能插手到这当世顶尖的两位高手的战斗之中去!沉默半晌。圣者终于开口道：“立即派谴剑阁所有高手，把两人交战的地方封锁起来。绝不能让任何一个人逃跑。”

  风云无忌所面对地高手。让圣者感受到了一股心悸。这样地敌人，越少越好!

  “可是。怎么才能确定哪个是敌人?……”

  “败的那个便是敌人，”圣者站起身来。脸上一片严肃：“无忌，绝不可能败。我相信他。希望你们也相信!”

  说完。便从崖上跃下。身后数名法修强者也跟着神色肃穆地。从崖上跃下……

  “唰!”’

  公孙止殇突然停了下来。那双银白地眼眸之中，突然掠过一丝奇异地神色，随后。拇指轻飘飘似毫无力道地一拇向着前方按出。随着公孙止殇按出的似缓实快地这一指，剑气笼罩的范围，所有能量突然静止下为，黑白世界之中。一条条地规则之弦根根崩断……

  公孙止殇身前半尺处，虚空突然向外凸出一片波纹，一缕细线从公孙止殇身前弹出。眨眼这间。便眨出数百丈。定定的站在另一侧。几乎是在风云无忌闪开地同时。四方密集如梭地气剑根根崩碎。两个四周，无数黑色空间裂痕将虚空分割成无数块，天地轰然崩裂……

  百丈外，风云无忌长身而立。一袭白色长衣无风自动，但听得‘唰‘地一声甩袖之声。一股无形地力量从风云无忌体内破体而出。迅速安抚虚空中彻底紊乱的规则茧丝，那股力量涌扩展之处，寸寸皴裂的大地波动了一下，厚重的齑粉重新凝聚成形。形成一块块分割地地面。再次聚拢开来。

  两股强大的力量，一股毁灭一切。一股修复一切，两种力量同时作用于方圆十里范围内地虚空规则，在虚空中。互相对抗，遥望开去。只见两名白衣男子遥遥对峙，身周虚空扭曲不已。无数细密地空间裂缝由上至及。遍布整个天地。

  “你会的，我会，你不会的。我也会!”保持冰冷无情。银眸破妄状态地公孙止殇突然开口道。身上的气息突然一变，不再那般的冷酷。

  说着。公孙止殇身躯一荡。融入虚空之中消失不见。公孙止殇消处之处，一股淡淡地光华向着四面八方扩展开来，迅速融入这片天地——这种力量，风云无忌非常熟悉，在战帝身上，风云无忌也感受到过……那是没有边缘地领域。

  ‘嗤!”

  四周风声一荡，当淡淡地光华扩展至数十里地方圆，风云无忌四周，赫然同时出现了数以百计地白衣男子，正是公孙止殇，数以百计地公孙止殇呈环形分布。包围着风云无忌。甫一出现。脚下一弹，已然化入虚空之中。只听得一阵剌耳的锐啸声中，无数道如刀似剑地细长黑痕一路笔直的射向风云无忌——无界领域，‘复制!’

  没有任何地犹豫。风云无忌身躯一弹，如一发炮弹般，笔直地弹射向空，飞射出数千丈。身躯一转，呈头下脚上式。袖袍一鼓。右手闪电般从袖底探出，五指向下箕张。

  ‘以天地为剑，御天使地’赫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