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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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囧囧有神的解释了几句这房子的安保机关,陈遇安转身小心翼翼的表示他要去拉电闸了,让她千万别再擅自妄动。
麦穗儿木然的点头,她手心握着手机,方便停电时可以照明视物。
这下哪儿还敢有小动作?
委屈的触碰额头,隐约能摸出几个往内凹的小坑窝。
麦穗儿抑郁的垮着脸,只能安慰自己,这房子真的也特别顾长挚呢!变态嚣张可怕恐怖,和主人一样对她不友好至极,可能人与房都跟她五行犯冲吧!
腹诽了小会儿。
全场赫然黑暗下来,像有一头凶猛的怪兽瞬间吞噬掉了所有灯光,其实这才该是天明夜黑的正常轮回。
麦穗儿手快的点击屏幕,打开手电筒软件。
灯光向前扫射,手腕蓦地一晃,她兀然瞪圆眼睛,从头到脚身体僵硬,有人,前面那儿有一团人影……
猛地跌靠在墙面。
停了电,特殊材料失去了功能,倒和普通壁面没有多大区别。
麦穗儿足足怔了十多秒,才发觉灯光笼罩处的那抹身形一动不动。
原来是雕塑。
小心翼翼的蹭过去,麦穗儿生无可恋的站在铜铁人脚畔,撇了撇嘴角。
积了满腹怒气,她站在旋转楼梯脚下,绷紧脸等陈遇安过来。
“麦小姐?”黢黑中,伴着一小点星火,陈遇安刻意压低的纤细嗓音传来。
麦穗儿无语的晃了晃手机,“这儿。”
二人成功会晤。
陈遇安给她细细说明情况,“麦小姐,因为怕他生疑,治疗时间大概只有三到四个小时,从九点半到凌晨一点。过了点后,还麻烦麦小姐把他哄睡着,然后出来,我再跑去恢复电闸。另外,长挚曾经的心理主治医生是远在美国的易教授,他不会亲自来中国,但之后的疗程里,他会传授许多方式给你,还有……”
满目黑暗很好掩饰了脸上的几丝不耐烦。
麦穗儿抿唇,打断陈遇安的说辞,“陈先生,这些话咱们一定要在这里说?下次能提前商量好再行动么?”
起码不该和今晚一般儿戏。
最后一句话,烂在了她心里。
陈遇安也怪不好意思的。
他实在没料及遇到这种情况,白日跟着顾长挚转悠别墅“危机区域”时,他咋舌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只顾记牢那些细节,在与麦穗儿沟通上面,确实有所疏忽。
“抱歉麦小姐,前半月长挚家都不是这情况。”陈遇安哭笑不得的叹气,“咱们上楼,今晚你就先和‘他’接触接触,没有其他目的。”
领着麦穗儿走至左面长廊的倒数第二间卧室。
陈遇安郑重的最后道,“麦小姐,我是相信你才没有放置任何窃听摄影设备。”
固然这句话听着让人高兴不起来。
但麦穗儿懂,她一直很拎得清,工作就是工作,他们付给了她酬劳,她会认真按照原则办事。
“放心,我对‘他’没有恶意。”
简言之,对白日里的顾长挚就很有恶意了。
陈遇安秒懂。
他退后一步,“我不出现在他面前,怕有预料之外的影响。但麦小姐放心,我人一直在走廊尽头处的第三间房,有事找我,打电话也可以。不过一定记得,万万不可将手机屏幕直接对上顾长挚的脸,我们测试过,月光下他不会有任何不适反应,可遇上类似强光时,他会顷刻苏醒。”
就像上次电梯里?
麦穗儿沉思的点头,原来那次是她的手机电筒光线刺激到了顾长挚二号,所以才瞬间秒变回一号?
两个号。
白日里的才是主人格吧……
见陈遇安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麦穗儿深提了一口气,呼吸吐纳,抬手搭在门柄上。
细微的一声“吱呀”,轻而易举推开。
手机藏进兜里。
她的眼睛此时已经适应了漆黑的环境,卧室内部的大体轮廓清晰浮现在眼底。
“顾……”
收回话语,麦穗儿尴尬的掐着嗓子柔柔的唤,“小顾顾,小顾顾你在哪儿?”
叫一声鸡皮疙瘩一地,再叫一声鸡皮疙瘩再抖一地。
地板上满满都是她的节操……
摩擦着瑟缩的双臂,麦穗儿觉得她已经没有下限了。
缓慢的靠近床褥,薄被已经掀开,床单有些未散去的温热,证明前一刻顾长挚是躺在这儿的!
逡巡了一圈,主要卧室大的跟客厅似的……
哪儿哪儿都是摆件,大大小小的,看着都能藏人。
麦穗儿又唤了两声小顾顾。
边喊边走去窗边,把紧阖的窗帘全部拉开。
三月底,月光清泠。
冷幽幽的携带着缕缕清新湿气飘进来,伴着微光,室内比原先清晰了两分。
“小顾顾?”
挠了挠脖颈,麦穗儿烦躁的一把拉开衣柜。
没找着人,却见识了把顾长挚的骚包程度。
科科,红橙黄绿青蓝紫,只有想不到的颜色,没有他没有的衬衣,一排排就着微弱月光看下来,波澜壮阔……
外表有多浮华内心就有多病态空虚?
麦穗儿抽搐着嘴角挑眉,起码顾长挚是这类人没跑了!
“小顾顾?你在跟我玩捉迷藏么?”压抑着怒气,麦穗儿弯着唇角,继续轻轻柔柔的呼唤。
床底实心,没办法钻下去。
卫生间没人,阳台没人。
偌大的艺术雕塑后也没人……
抬头盯着天花板。
光秃秃的,更没法藏人了吧!
“小顾顾?”抓狂的捧着乱发,麦穗儿眨了眨眼,“小顾顾,跟你说哦,你再不出来我就走了啊,真走了啊。”
麦穗儿依言往出口走,直至走到门后将要伸手拧锁扣时,一声急促焦切的委屈声立马传来,“喵喵,喵喵别走,喵……啊……”
“砰”得一下,似什么东西猛烈撞击到了一起。
短促的一声凄厉叫喊后,幽暗的房间里顷刻响起了低低浅浅的连绵啜泣。
麦穗儿:“……”
好生脆弱的顾长挚一号!一如既往的真实不做作!
哭声仍在继续,“喵喵呜,呜呜呜……”
完全是痛哭流涕的那种恸哭声,不加伪装与掩饰。
“怎么了?”麦穗儿讪讪的循着声源找人,“你在哪儿?”
“喵喵呜……小顾顾在、在这儿呜呜呜……”
哭得她耳朵都在嗡嗡嗡!
麦穗儿好歹锁定了区域,她蹲下身,视线粗略一晃,终于在一张不高的木桌下看到一坨蘑菇。
“蘑菇”正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当然,是对比白日里的“骚包顾长挚”而来的落差。
他双腿笔直的往前伸着,双手抱住头,嘤嘤啜泣,睡袍大开,裸/露出结实的大腿和大片胸膛,哪怕夜色不明,但因为距离之故,仍旧可以模糊看到姣好的肌理线条。
尴尬的别头。
麦穗儿捂住眼睛。
又觉得好玩,情不自禁轻笑了一记。
霎时。
哭泣声更耀武扬威了,比先前整整抬高了一个音调。
麦穗儿只得拿下覆在眼睛上的手,安抚他,“怎么哭呢?”
“喵喵,疼。”
“哪儿疼?”
“头顶呜呜呜……”
麦穗儿蹲身在桌畔,伸出手,“先出来可不可以?”
哭得鼻音明显,顾长挚点头,哑声道,“可以,但、但是喵喵……”伸手往上指了指,他抽了抽鼻尖,“怕怕!”
怕怕?
麦穗儿双唇抿成一条线,抑制着不笑出声。
她手试探的往桌底面碰了碰,登时“嘶”了声,尖锐的感觉与方才如出一辙,就是方柱表面弹出的一列圆锥铁皮。
麦穗儿猛地缩回手,恶狠狠瞪着顾长挚。
又来?怎么这机关居然不是电动的?太糟心了……
“喵喵,痛痛么?”见她没了声音,顾长挚急忙缩着身体从桌底钻出来爬到她身侧,一把抓起她的手,吸溜着眼泪给她指尖吹气。
这些都打哪儿学来的?
麦穗儿望着眼前不足一尺的他侧脸,微光折射在他湿漉的脸颊,泪水晶莹,细小的绒毛像镀了层星光,神情尤外的虔诚认真。
“不疼了。”缩回手,麦穗儿问他,“那你疼么?”
摸了摸头顶鼓起的包,顾长挚蜷缩在她身侧,可怜巴巴的点头,眼睛像浸染了露珠的黑葡萄,“好疼好疼的,喵喵给吹吹。”
说着,不假思索的埋头,将头顶对着她这边,咕哝着重复,“喵喵给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麦穗儿:“……”
别扭的凑过去,鼓嘴给他吹了两口,窘迫道,“行了吧?”
“不行不行,再来两口。”
只得又给他猛吹了两次,麦穗儿憋了股气,吹得他头发丝儿都随风摇晃挺立。
他瞬间笑出声来。
双臂撑在地板,倾着身子朝她逼近,抬头眼巴巴盯着她,眸底闪烁着小狗般的忠诚,“喵喵,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