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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一直有人跟着我们!”梨夕慕心惊,声调也明显上扬起来。
月律昕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闭上眼睛养神:“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准备两辆马车?”
梨夕慕盯着他,表情千变万化,这个男子心思太过缜密,自己到底该不该全信他?
时间一点点过去,距离锦州也越来越近,梨夕慕心里却不如先前平静,反而有些忐忑不安。
这时,马车外小四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公子?”
“嗯。”月律昕眼未睁,只是随意应了一声。
小四的声音再次传来:“那边果然动手了,与公子意料的丝毫不差。”
“按计划行事。”
“是,公子。”小四领命离开。
车厢内陷入沉默。
马车却在快进入锦州地界时突然变了方向,往另一边奔去,梨夕慕再也镇定不下来了,忙开口问道:“月公子!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梨夫人已不在锦州,你若想救她,就随我一起。”月律昕眼眸未抬。
梨夕慕面色顿时浮现出复杂的神色,微微侧过头去。
仿佛知晓梨夕慕在想什么一般,月律昕猛然睁开眼,一双黑眸带着迫人的力度注视她,嘴角的弧度彰显自信:“你师父如今行动受制,带走梨夫人的并不是她。”
看到梨夕慕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月律昕话语略微一顿,接着又道:“事到如今,你难道还要继续瞒我么?”
对着月律昕咄咄逼人的态度,梨夕慕慌乱了,隐在广袖中的手紧紧握住,贝齿咬上朱唇,黛眉轻皱,浅褐瞳眸透出挣扎。
盯着眼前明显慌乱的女子,月律昕想起初遇她时的情景。当时的她一身男子装扮。面上也特意抹上污秽,可是那倾城的容姿却怎么也无法遮住……
暗自叹了叹,美人再美,也有她的定数。
梨夕慕毕竟自幼随师父长大。自然比常人多一份定力,只稍稍乱了片刻便镇定下来。
调整了一下情绪,梨夕慕直视月律昕,语气清冷:“月公子,你如此帮我。又知道许多旁人不知的秘密,难道真没有其它意图?”
“意图?”像是听的十分好笑的话,月律昕竟一时笑开了,片刻收起笑,戏谑道:“梨姑娘,若我没记错,当初可是你让我救你的,在下怜香惜玉总不算什么意图吧?”
梨夕慕听话面上一红,狠狠地瞪了月律昕一眼,撇过头不再理他。
月律昕不再逼她。车厢内又是一阵安静。
忽然,月律昕起身走向车外,还不忘回头嘱咐道:“待在车里,不叫你千万别出来!”
荒郊,小路。周围杂草丛生,连风都没有。
小三小四还有小六分别握剑立于马车周围,双眼警惕的盯着看前方的妖媚女子以及看似毫无异样的杂草丛。
女子衣着艳丽,身材火爆,胸前白花花的一片春色坦露在外。五官妖媚勾人,腰身仿佛软弱无力般不停扭动。
月律昕出了马车走到小三身旁:“进去护好姑娘。”
“是。公子。”小三闻言应到,行至马车前,回头看了那女子一眼撩起布帘进入车内。
梨夕慕见她进来,便开口问道:“外面了发生什么事?”
小三似乎很不喜欢她。进来后看都不看她一眼,对她的寻问更是恍若未闻,犹自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梨夕慕见她不搭话,面上有些讪讪,也不再问什么。
伸手将窗帘轻轻撩起一道缝隙注视着外面的情况……
月律昕摇开白玉折扇,眉眼轻佻看着那个妖媚女子。语气漫不经心:“姑娘为何拦住在下的去路?”
“呵呵……”妖媚女子掩口轻笑,宽大的衣袖随着女子的动作下滑,露出一截葱白滑嫩的手臂:“奴家只是想向月公子讨要一个人而已。”
“哦?”月律昕眸中泛出冷意:“在下出门游玩,带的都是些亲眷,姑娘要得人在下怕是没有。”
妖媚女子闻言上前几步,小四和小六对望一眼,默契的跨近一步挡在月律昕跟前。
“月公子,我们彼此都是为朝廷办事的,还是莫要为了不相干的人伤了和气的好,惹祸了三皇子后果你自然知道。”妖媚女子口气渐硬,眼里也没了原先的酥软。
“后果?哼!”月律昕不屑:“对李斯羽月某还不需要忌惮。”
气氛一时间僵住。
“月公子是否太过于自负?”妖媚女子目光狠厉,语气不善:“还是听苏绣一声劝,交出那名女子为好。”
月律昕风姿卓然,一袭红衣衬着整个人异常妖孽,只听他漫不经心答道:“若我偏不交呢?”那语气,明显是对她的话不以为然。
“哼!那就别怪苏绣不顾及情面!”苏绣说完不给任何人反应时间,突然朝着月律昕所在的方向射出三枚银叶子。
小四小六见状快速挥舞手中的长剑截下银叶子,同时飞身上前同苏绣搏斗,一时之间胜负难分。
偏偏月律昕闲在一旁,嘴上还不停叹息:“果然是兄妹俩,都喜欢用见不得人的暗器,干些见不得人的……”说到这,月律昕收住后话,眉眼挑起看着打斗中的苏绣。
苏绣一听顿时大怒,想到哥哥受的伤,眼里透出阴鸷,手下招数更加狠毒。
小四小六身为月律昕一手训练的近卫,武功自是不凡,默契也是旁人不可比拟,渐渐占了上风。
苏绣本就是女子,又是同时招架两名高手,体力逐渐不支,稍稍不慎便被小四的剑划伤手臂,血顿时流出,殷染大片衣裾。
苏绣冷吸一口气,顾不得伤口,侧身躲过小六刺来的剑,接着后退了半步朝着杂草从吼道:“还不快出来帮我!否则谁也交不了差!”
月律昕唇角勾起一抹意味难明的笑,侧过头朝着马车停靠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转过头。
一人从杂草丛中的藏身之处走出。
月律昕凝目看去。冷笑一声,呵,终于耐不住了。
坐在马车上一直注视外面的梨夕慕,看到杂草丛后走出的白衣男子时。眼里涌现出浓浓的伤痛。
放下窗帘,低垂着眼眸,在心里轻声叹到。
萧夙祁,你终究是负了我。
一直坐在她对面盯着她的小三,瞧见她这副模样。眼底浮现讥讽,随即收敛。
萧夙祁白衣依旧,风采若仙,神色镇定。
打斗中的三人同时收手,小四小六快步围住萧夙祁。
“潇阙阁一直在江湖上独来独往,怎么如今归了朝廷?”月律昕瞥了一眼镇定自若的萧夙祁,轻讽到。
萧夙祁凤眼微凝:“萧某的事无需月公子关心。”
月律昕闻言轻笑,眼底暗光浮过,刚准备再次开口,便听到后方马车传来声响。顿时神色一变,回首看向那边。
萧夙祁的目光同他一起看了过去。
马车上,一只葱白纤手撩开布帘,接着便见梨夕慕身穿浅蓝撒花百褶裙低头走出马车,衣袂蹁跹,纤细的身段在她弯腰之际更显曼妙。只见她站在那方朝着这方展颜一笑,衬着整个人儿愈发娇若春花,媚如秋月,之后她便迈着碎步向这边走来。
月律昕知晓她美,却还是在这一刻微微失神。
梨夕慕走到月律昕身旁站定。一双秋水翦瞳直直看着眼前的萧夙祁。
看着面前的女子,萧夙祁眸中闪过疑惑,瞬间又消失不见,无波无漾的同她对视。
微风拂过。卷起一丝尘埃。
静。
许久,梨夕慕忽然呵呵一笑:“萧公子,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遇见。”
萧夙祁眸光闪动了一下,没有开口。
梨夕慕依然笑,事到如今她也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他是来救自己的:“萧公子是想让我和你走?”
“是。”萧夙祁答的干脆。
“你要救我回去?”其实就算知道。可还是忍不住问。
清冷的凤眸淡淡转过,在她精致的面容上停留:“你应该知道。”
梨夕慕眸中雾气涌动,藏在袖中的手握紧成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抠进肉里她也恍若未觉。
知道?呵,我应该知道什么?该知道这一年来彼此之间的相爱都只是一个圈套?该知道你所有的温柔都只是蒙人心智的假象?还是该知道自己爱上你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她又问:“这一年来你对我就没有一丝感情?”
“够了!”月律昕立在她身畔,忽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揽住,看向萧夙祁的目光复杂异常:“你当真……”记不起什么吗?他很想问出口。
萧夙祁视线朝环在她腰间的手看去,转瞬移开,淡然开口:“月公子,萧某不想与你为敌,你若不护她,我潇阙阁可以帮你办任何三件事。”
闻言梨夕慕微颤,心里更是苍凉一片,她忽然想起师父对她说的那句话。
良人终不是良人。
“不需要。”月律昕干脆的拒绝。
萧夙祁接着说道:“你应该知道,你在江湖的势力并不如我,况且这是为三皇子办事,得罪了朝廷,你想你还能逍遥下去么?”
月律昕轻哧,将梨夕慕往从刚才开始一直站在身后的小三那推了推,嘱咐道:“小三带姑娘先走,小四你保护她们。”
小三伸手扶住梨夕慕,一直低着的头将她的所有表情埋在一片阴影中:“是,公子。”说完带着梨夕慕往马车走去。
小四深深望了月律昕一眼,同她们一起离开。
苏绣看着三人离开,顿时急了,匆匆上前想要拦住她们。
一把剑横在面前,苏绣抬头,看着眼前冲着她笑得娃娃脸,轻哼一声,朝着站在那方的萧夙祁:“萧阁主,你若再不动手,怕是那女人就要跑掉了!”
萧夙祁目光朝着马车望去,眸光飞快闪过暗光。指导马车渐行渐远他转过头朝着一直拦在他身前的红衣男子刺出凌厉一剑。
月律昕轻巧躲过,手中折扇翻转,挡下这一剑。接着嘴角勾起一抹邪逆微笑,催动法术。
几乎看不见的华光顺着剑扇交接处一直传到萧夙祁体内......月律昕飞快收手退出三丈以外:“小六,我们走。”
苏绣缓步走到萧夙祁身旁,看着远处消失的红色声音,沉声问道:“你安插在她身边的人可靠不?”
萧夙祁看都没看她一眼,道:“潇阙阁走出的人,你说呢?”说完有也不回的走了。
苏绣听罢嘴角勾起冷笑。
马车在路上疾驰,他们走的是条小路,路面并不平坦,梨夕慕被颠的七荤八素。可纵然再怎么不适,也知道这个时候赶路要紧,她看了一眼坐在角落的小三。也许是察觉到她的注视,小三的目光同时向她看来,目光很冷,梨夕慕知道这一路上的变故全是因为自己,自然有些愧疚:“对不起,这些事情全因我而起。”
“哼。”小三冷哼,也没应她。
梨夕慕有些尴尬的笑笑,讪讪地收回视线,低垂下头眼中一片悲凉。刚刚发生的那些变故她早该明白的,只是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愿去相信,现在还连累别人。自己还是大意了,师父说过,她命中注定如此波澜不断,明明时刻铭记心中的告诫,却在遇见萧夙祁忘得一干二净,此时的处境全是她咎由自取。
小四不时的驾马声从车外传来,小三冷冷的盯着梨夕慕,眼中暗光浮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梨夕慕想着一开始从月律昕那里听来的消息,她说她娘已不在锦州,师父行动受制,那带走娘的到底是谁?梨夕慕眉头紧锁,这个问题她想了又想,也没个头绪,自己和娘一直以来都不予外界接触,自己偶尔出门也听从师父的话男装装扮。
确切的说她们虽然在锦州生活了这么多年,可是真正认识的也只有萧夙祁一人,难道,带走娘的也是他?
梨夕慕暗暗心惊,脸上的担忧怎么也掩盖不住,几欲掀开车帘想要出去,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只知道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梨姑娘还是听我一句劝,公子从不曾亲自断后,既然他让我们先走,这后面追来的人定然是不好对付的,如果梨姑娘不愿配合我们,辜负了公子的一番美意,我是绝对不准许的。”话这样说出来,已然有了威胁的意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