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哈斯塔与海妖王
从莫名其妙离开猎队出现在迷魅森林深处遇到朱思;到郑清自己调配魔药喝下后陷入沉睡;再然后就是梦乡中见到穿着黄色长袍的神秘存在进入那座巨大的铁门经过漫长的历练最后接受了黄衣之王的‘馈赠’回到现实。
在现实中郑清一枪轰平了小半座森林降服了尼基塔与她收拢的军队。
讲述的过程中郑清讨了个巧让其他人听后会认为他那一枪是接受黄衣之王的馈赠后才轰出来的——虽然确实有这方面的缘故但更准确的原因是那份‘馈赠’让郑清灵魂深处禁咒的萌芽抽条长大这个过程中禁咒力量溢出使他符枪的威力大增。
少了一层‘中介’并不影响整个过程的因果联系反而很好的隐藏了禁咒的存在郑清对自己叙事的技巧愈发满意。
对听客们来说他们也很难注意到郑清整个叙事中的细微缺失——比如黄衣之王的馈赠是如何转化为那充满毁灭气息的一枪——与之相比他们更关注郑清的经历。
他所说的每一件事都显得那么古怪与离奇。
即便这里是幻梦境是充满幻想与诡异的世界郑清的遭遇也远远超出大多数巫师可以幻想的范畴。
在郑清讲述自己经历的时候除了当他提及调配魔药被辛胖子吐槽两句之外其他时候所有人都非常认真仔细的听他讲故事连尼基塔与无面魔也不例外。
女妖终于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这不公平”她悻悻然的总结道:“如果你提前对我说黄衣之王跟你做了交易我肯定不会找你麻烦……”
“但我会找你麻烦”郑清瞟了女妖一眼撇撇嘴:“什么时候阿尔法的人学会用‘公平’当借口了。”
公正与平等是九有学院的原则就像自由与正义是阿尔法的院训。两所学院之间的龃龉已经让年轻巫师们将这些概念完全对立化即便郑清也不例外。
与懊恼的女妖相比蒋玉更多注意力都放在了朱思身上。
她不止一次听郑清提起过这个迷失在镜子里的小女巫也不止一次见过男巫摸着手腕上那片枯黄的迷榖木叶片长吁短叹。
这让她的心底慢慢积攒起了许多好奇——好奇朱思在现实世界的身份好奇一个小女巫是如何在镜子里存活那么长时间好奇她是怎么维持了自己的理智或者人性。
但直到看到小女巫的第一眼所有的好奇都在一瞬间转化为怜悯。
因为她在朱思身上看到了漫长的孤独。
即便站在人群之中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朱思仍旧是孤独的。宥罪猎队的年轻巫师们不是她的伙伴;两位女妖也不是她的同路人。
就像镜子里的影像。
她站在那里与大家的距离很近近在咫尺;但又与大家的距离很远远到蒋玉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与其他人处于两个世界。这是被漫长时光切割出的代沟沟里充满了看上去像是思念实际上却是孤独的回忆。
这份怜悯让蒋玉忍不住将朱思揽在怀里默默为她祈祷。
女巫或者女妖们多愁善感。
男巫们相对更理智一些。
而所有理智中最出众的就是萧笑了。
他认真听完郑清的故事在他那本黑色笔记中仔细罗列着郑清梦境里所见、所闻、所得最终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这是博士对郑清此番遭遇唯一的评价似乎注意到郑清眼神中的困惑萧笑扶了扶眼镜提示道:“黄衣之王是哈斯塔的化身而你是学校的学生学校正打算对大海妖们动手……有没有想到点什么?”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一个在水里这是郑清唯一想到的关联。
但他知道萧笑肯定不是指这点。
“哈斯塔想帮那些大海妖们对学校动手?”郑清脑海已经浮现自己化身一颗大炸弹回答学校后轰然爆炸整座九有学府被夷为平地。
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恰恰相反”萧笑瞅了一眼郑清的脑袋似乎怀疑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哈斯塔在通过你为学校提供帮助……虽然我还不清楚祂的棋子具体落在什么地方但可以肯定的是祂不会帮助那些大海中来的妖魔。”
“为什么?”这是辛胖子在提问他也不理解萧笑这番回答的逻辑所在。
“因为哈斯塔与克苏鲁之间有无法化解的矛盾如果有机会将克苏鲁置之死地哈斯塔是不吝与第一大学联手的。”萧笑心平气和的回答道。
“等等有点乱。”郑清抬手制止博士继续解释一脸懵逼道:“怎么又来了一个克苏鲁?祂又是哪位?”
“拉莱耶之主幻梦境的守门人沉眠于大海深处掌握着水之本源的旧日之神。哈斯塔是祂的表亲四海妖船是祂的下属……如果你在图书馆多翻几本有关星空深处那些存在的书本就能在那些书籍的某些隐秘角落发现祂的另外一个称呼海妖王。”
“……我记得海妖王叫相柳吧!”张季信扯了扯手上的拳套满脸你在胡扯的表情。与他相比身为迷雾号船员的尼基塔倒表现出几分若有所思的模样。
“相柳是海妖王但海妖王不是相柳。”萧笑打了个响指半空中浮现一团八爪鱼模样的怪物:“我们认知中的相柳是蛇身而九头的怪物……但事实上祂只是海妖王的部分形态。联盟将这位存在封印在异时空的缝隙间只不过从南太平洋的海底一直到马里亚纳海沟都有封印破损的痕迹……当星空转动封印松动的时候海妖王的脑袋有时会突破束缚出现在海底祂那长满触角的脑袋就是相柳最初诞生的形态。”
郑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所以说真相什么的他最讨厌了。
“这么可怕的家伙联盟为什么不把祂丢在星空深处封印。”他咕哝着端起手中那支被观想出的符枪看着枪身上那些黄色的、仿佛风车般的标记又叹了一口气:“无妄之灾真正是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