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二章 梦里惊梦几人觉
林梅等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孙立从众人身边驾着马车掠过,还带着一车哭哭啼啼的柔弱女子。…頂點小說,
晋州知府在舒望瑾的出言提醒下,这才惊觉还有剩下的余党,虽然一个个情绪低落似是不会反抗不一般,但还是危险重大,因此立马命人将他们给一网打尽。
孙二望着孙立远去的背影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喊声什么,但是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抿着嘴握紧了手里的长刀,而他旁边的有几个人显然也是认得林梅的,正是林梅在京城遇到的那四人,现在可谓是来齐全了,也让林梅头疼不已。
“怎么你们都在啊……成天不学好,舒夫人给你们的那三百两银子莫非也被你们挥霍完了?”林梅蹙着眉问道,显然是对他们四人很是头疼。
那四人也有些尴尬,当时就是林梅在场的时候被抓包的,没想到这一次他们遇上官兵的时候林梅竟然也在,真是流年不利……
“林姑娘,你……怎么你又在啊?”其中一人便是上次与卿影争吵起来脸上有疤的男子,见此言语里也有些底气不足。
“林姑娘?”舒望瑾微微提高了语音,挑着眉带着一脸柔和的笑意静静的看着林梅,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是一看这架势,就是在等林梅解释的。
林梅也不知为何心虚的看了孙二一眼,先前孙二对她那样照顾,她又不是猪脑袋。又怎么会不知道孙二对自己有意思呢?可是在当时的环境下,她对孙二的笑容和温柔话语自然也是装出来的,但是现在被舒望瑾这“火眼金睛”一看。却是心虚得不得了。
“额,我与这四人的确有过一面之缘,但是,也只有过那一面之缘啊!还有就是,当时他们受人蛊惑跑到你们家城西仓库去偷东西,害得我们白抓了人,当时我也没有放他们出去的意思。虽然有说会给他们三百两银子去做小生意,但是那也是在他们说实话之后才会给他们的……可是之后我回了林山县,昨日住个客栈就被人莫名其妙的给绑了。今天才知见到了他们才知是舒夫人将他们放出来的,而且还给了他们三百两银子让他们洗心革面从头做人,其余的事情,可就真的不关我的事了……”
林梅瘪着嘴。若要她说实话。她的确对孙二没有任何好感,先前见到的时候是他们偷舒望瑾家被抓,现在遇上他们是自己被他们抓了,这让她如何淡定?更不要说对孙二有意思了!
就在林梅说话的空档,孙二那些人也被晋州知府带来的人给捆绑完了,孙立一走,这些人就宛如没了主心骨一般,还没抵抗几下就被抓住了。
孙二只是默默地望着林梅。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一样。
舒望瑾闻言微微颔首,拍了拍林梅的小脑袋。轻轻吐出了一个让林梅非常崩溃的字……
“傻……”
“……”林梅眨了眨眼睛,许久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说自己,正想张牙舞爪的招呼舒望瑾的时候却发现舒望瑾已经走开了,和晋州知府不知在悄声说些什么。
林梅算是被自己吃死了,舒望瑾先前说的那话也只不过是为了逗林梅而已,见林梅一巴掌就要袭过来,忙装作一脸正经的样子去和站在一旁满脸凝重的晋州知府商议事情。
“知府大人,那些已经被贩卖出去的女子就麻烦你了,在下和林姑娘在林山县还有些事情,就先过去了……”
晋州知府皱紧了眉点了点头,沉声道,“既然舒当家还有要事,那就在此别过了……”
虽然抓到了这群作恶的人,但是后患却是无穷,首先不说孙立背后的某位大人,就算是找寻那些失踪的少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再加上此次人贩子落网,只怕百姓那里的反应会很大,只几年晋州城失踪了不少女子,虽不能说全是孙立拐卖走的,但是十个里面起码也有八个是孙立下的手,而现在孙立也已逃窜,只怕后面的事还难处理一些……
舒望瑾在这里落了话,自己若是处理不好的话那可就不止是得罪了孙立身后的那位大人,只怕连舒家也会得罪……唉,这做官呐,可真是难呐!
而林山县这里,疟疾之风传遍了整个县城,没有感染瘟疫的居民都已经搬离了林山县,而留在这里的莫不都是些老弱病残,只因这些人最容易感染上瘟疫。
刘县令忙中之时也抽空去带人焚起了艾叶蒿叶去熏蚊,命人在城中四处悬挂起了塞满薄荷、紫苏、菖蒲的香囊,以前那些从来不挂蚊帐和已经将蚊帐拆卸下来的百姓也挂起了蚊帐,更是在蚊帐里面吊起了灭蚊灯,城中人人自危,以前从来都不屑的行为现在人人都在遵守,生怕自己也被蚊子传染上了瘟疫。
萧子衿来林山县也有两三天了,可是大白天的从来都见不到戚修朝和戚修婺二人的影子,她也从不会主动去问戚修朝去了哪里,刚刚开始的时候戚修朝出去时还会和她打声招呼,可是之后见她也不似怎么很在意的样子便不再说了。
倒是戚修婺与萧子衿见面机会倒是很多,每日三餐都会见面,有时候就连偶尔出去都会见到戚修婺,这让萧子衿不得不疑心起来。
这几天萧子衿也没有闲着,虽然那张舢城空负太医院首院之名,但是医术的确比那些寻常的大夫强一些,按着他开的那些药方煮了些中草药给那些患者何,的确是让那些患者减轻了一些病状。
萧子衿向来脸上看不出什么心思,喜怒哀乐都压在自己心里面,再加上张舢城也不认识她。只知道她是豫王妃,她便留在张舢城那里打了些下手,帮些小忙。
张舢城本来还很受宠若惊。可是到了后来也就淡定了,见萧子衿为人虽然冷淡但是脾气还是很温柔的,便又起了歪心思。
虽然萧子衿是豫王妃,可是这豫王与她也不是很亲密的样子,应该不是很得宠,到时候谅她也不敢跟豫王告状!张舢城捋着自己的胡子微微一笑,望了望手里正在擂的药钵。计上心来。
萧子衿哪知张舢城心里所想,只是自顾自的低着头和侍女荷衣用小秤帮忙将那些药材的分量称好一一打包发放给外面的那些难民。
其实她的心里对张舢城也很怨恨,只是一直没有表露出来而已。因此才会留在张舢城的药房里帮忙做事,等着抓张舢城的马脚,然后再太子面前一举将他揭发。
“小姐,这里的都已经用油纸包好了。”荷衣点了点数。淡淡的转头看向站在一旁还在抓药的萧子衿。
萧子衿轻轻点了点头。只是专心的在看自己手里的秤。
荷衣与萧子衿从小长大,自然非常了解萧子衿心里所想,便俯身行了一礼,将那些打包好的药包一一放进了篮子里,轻悄悄的出了门,去外面分发给那些病患去了。
张舢城立马就警觉的抬起头环顾四周,见周围都没有人了,不由心里窃喜。打量了站在远处的萧子衿好几眼。
萧子衿自然不知道张舢城想对自己不轨,只一心一意的在抓着药仔细秤分量。
张舢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诡笑。从自己袖子里拿出了一瓶青绿色的小瓷瓶,正想拿着这瓶药走到萧子衿身后去,恰在这时,有人推开了药房的门,见到萧子衿在里面时还讶异的出声问道,“五弟妹也在这里?”
萧子衿抬头一看,发现是戚修婺,当即就要和一脸慌张的张舢城向他俯身行礼,却被他摆手回绝了。
“五弟妹,在外无需这么多礼……”戚修婺刚刚开始时的确被萧子衿惊艳到了,只是萧子衿已经是他的弟媳了,他又不是那种无视伦理纲常之人,自然是将这份爱慕抛到了一边,压在了心底。
萧子衿见他自己都这么说了,也不再坚持,点了点头便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戚修婺淡淡看了张舢城一眼,他进门时自然是看到了张舢城欲对萧子衿不轨的一幕,因此现在眼里满是警告和威胁,就连语气都冷了几个度,“张太医,随本宫出来吧。”
张舢城满脸冷汗,惴惴不安的跟着戚修婺出了药房,拐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处。
“张舢城,把你的心思给我收敛一点!”一出门戚修婺便换了一副脸面,抬起了自己太子的气势和身份,“若不是我,只怕你前几日就要掉了脑袋!”
“微臣对太子殿下的再造之恩感激不尽,任君差遣……”张舢城忙跪在地上表忠心。
戚修婺收起了春风拂面的浪荡子面孔,一脸威仪,冷冷道,“五弟已经在怀疑你了,以后行事小心一些,还有那萧子衿,以后离她远些。”
张舢城听到后面却不是滋味了,感情是戚修婺自己看上萧子衿了啊……
“将这药抓给那些百姓喝,不出五天他们的瘟疫便会好,林山县这里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父皇已经怀疑是宫里的人下的手了。”戚修婺阴沉着一张脸,冷冷道,“你到时候速回宫向父皇请罪,我自会帮你求情,否则……”
张舢城也知道戚修婺在说什么,忙点头应道,“这是一定……”
萧子衿一个人在药房里忙碌了许久,一直没有察觉张舢城和戚修婺究竟是何时出去的,直到听得戚修婺的一声轻喊声这才惊觉药房里就只有一个人了。
“皇兄……”萧子衿眉目淡然,微微颔了颔首,算是行礼。
“五弟妹这几日都在药房?”戚修婺微微皱起了眉,似是不解萧子衿在这里带了这么多天是做何。
萧子衿轻轻点了点头,一身素淡的打扮,就算是头上也只有一根用来绾发的碧玉钗,和戚修婺初见时的华贵打扮完全不同,现在的她,更好似是一名普通的民家女子,只是唯独那倾国倾城的容颜没有丝毫改变。
“在药房作甚呢?”戚修婺还是有些警惕,毕竟要是萧子衿是戚修朝的皇妃,若是别有居心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萧子衿倒是没有察觉出戚修婺话里有话,只是垂着头数着那些刻了药材名字的抽屉淡淡道,“林山县的瘟疫者数众,但是留下的那些未感染瘟疫的士兵都有别的要事,抓药这种小事自然就没有人做了,臣妾只是在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戚修婺本来带了冰渣滓的冷眸微微一暖,就连声音也渐渐柔和了起来,“五弟妹果然蕙质兰心,五弟也真是有好眼光。”
一谈到这件事情,萧子衿却是不能淡定了,当初若不是戚修朝从中挑事的话,现在的她怎么说也能混上一个太子昭媛当的,办事不知道方便了多少!
萧子衿正在抓药的手不由得一绷,但是面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淡淡道,“多谢太子夸赞,只是子衿难当此赞誉。”
戚修婺微微一笑,似是完全不在意萧子衿对自己的抗拒,轻声道,“五弟妹,这张太医的身份不知你可了解?”
萧子衿顿时心弦紧绷,还以为戚修婺知道了什么,正欲说话之时却又听得戚修婺道,“五弟妹,张太医全名张舢城,曾和汤明华大人有过交情,只是之后汤家被父皇贬至边疆,张太医也和汤家断了来往,更是拒绝为当时病重的汤老太爷治病……”
“够了!”萧子衿猛地喝道,深深喘了几口气,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情绪波动这么厉害,就算是当时外祖父和外祖母去世她也未掉过一滴泪,只因她知道汤家的顶梁柱已不再,就算哭泣了又有什么用?只能徒惹自己母亲伤悲罢了,因此就算她当时被自己娘亲狠狠捆了几耳光也没有掉过一滴泪,只是现在这道伤疤却被一个外人公然揭了出来,这让她如何不恼怒?
戚修婺见萧子衿如此情绪失控的样子,唇角不由勾起了一抹轻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