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归家,孙大妈
听到父亲的声音,母亲好像这才缓过神来,抹了把眼眶中的泪水,想笑却又忍不住鼻中的哭腔,似笑似泣的对屋中喊道:“老李,老李,你快出来,小牧,小牧回来了!呜呜~“
似乎是父亲的声音,让母亲有了依靠,再也抑制不住压在自己心中已然十年的伤痛,放声快了出来。
李牧站在门外,看着如同孩子般趴在自己身上放声哭泣的母亲,还有门内父亲急促的脚步声,这一刻,李牧脑海一片空白,只是本能的将自己融入到这场景之中,抛开一切杂念,只想安安静静,无忧无虑的和家人共度这感人的团圆之日。
“小牧!”
这时,父亲惊喜的呼喊声传了过来。
看着父亲兴奋的面容,还有眼角的湿润,李牧心中百味杂全。
作为一名党员,父亲一生清廉,兢兢业业,不管是退休前还是退休后从未因为自己的私事而麻烦过任何原来的人情关系,即便是当年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毕业后没有工作,整天混迹,气的他整夜不能入睡,他也没有为了自己的事情而出面求过人。
曾经的自己还因为这个埋怨过自己的父亲,别人家是没有关系可以走也就罢了,自己的父亲明明有着大把的关系,却不愿为了他的亲儿子开一次口。
此刻父亲的这般笑容,因为自己的叛逆,李牧已经有太长时间没有见过了,追溯起来,前一次见父亲如此开怀的畅笑已是幼时。
“爸,我回来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我回来了,却夹杂了李牧千万年来对父母的思念。
“好,好,回来就好!”
没有问自己这些年去了何方,干了什么事,对父母而言,不管他们这些年因为自己的事情糟了多少罪,多少苦,多少的委屈和白眼,只要自己这个儿子能平安的归来,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最大的满足和回报。
“咔嚓”
就在此时,单元楼中对门孙大叔家的防盗门从里而外的打开,里面走出一名大妈,看着此人的长相,李牧那时的回忆涌上心头,这位与自己家多年的邻居,曾经在自己的生活中也是扮演着不可缺少的角色。
“孙大妈!”
不等这位爱唠叨的孙大妈自己开口,李牧便主动的打着招呼。
孙大妈本来就是听着门外的动静出来的,当他看到自己母亲正在哭泣,自己父亲眼角也是湿润时,一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此刻突然见到李牧回头,以及记忆中熟悉的声音时,孙大妈惊讶的看着自己喊道:“你,你是小牧!”
李牧微微一笑,看着孙大妈点点头。
可哪知孙大妈并没有像自己预估的那样走过来拉着自己东看西看,反而转身气呼呼的走进了屋。
见着这一幕,别说是李牧,就是自己的父母也是没有想到。可是不知怎么,李牧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对于自己的预感李牧可是十分信赖的,这可是混元大罗金仙的直觉。
果不其然,孙大妈突然从屋中拿着一把扫把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狠狠的看着李牧嚷嚷着:“小兔崽子你这么多年跑哪去了,知道你父母为了找你遭了多少罪吗?你个小兔崽子...”
堂堂一个个混元大罗金仙,凌驾众生的道教教主,此刻却在一个普通大妈的“殴打”下毫无还手之力。
面对孙大妈的骂声,李牧一言不发,从小到大,孙大妈可以说是他第二个母亲,从他出生起两家就是邻居,后来村里回迁,两家也专门商量好做了对门,有些时候孙大妈对自己的爱护甚至不逊于自己的母亲,从小到大只要父母要揍他,他就跑到孙大妈这里“避难”。
而且在李牧的记忆中,孙大妈从未打过,甚至骂过,凶过自己一次,完全就是将自己当作了她的儿子对待。
而今能让孙大妈如此愤怒,可想而知父母这些年里受的罪,即便李牧并不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看着孙大妈“殴打”自己,李母终于看不下去了,急忙站起来将自己拉到身后,护着自己。
“好了,好了,都不要闹了,先进屋吧。”
终于,父亲站出来解除了场面上的尴尬。
虽说孙大妈与家里一直关系很好,但是终归还不是一家,如今一家团聚,尽管父母极力邀请,但孙大妈还是明礼的没有去打扰。
回到家中,坐在沙发之上,李牧看着对面的父亲,心中对于自己这十年的去向也有了一个盘算,虽然他很不想欺骗自己的父母,但洪荒之事毕竟太过匪夷所思了,而且李牧觉得如今父母这样的平凡生活也挺好,不需要为了生活而奔波,平平淡淡。
如果自己将修道这样的事情强加给父母,对于他们的生活反而会造成种种不可预测的变化。
就好像曾经在国内火过一阵子的话一样,多大的能力,就要肩负多大的责任。
有的时候并不是你不想怎么样,就能不怎么样。
此刻已然快到中午,母亲到厨房为李牧做好吃的,此刻的客厅之中只留李牧和父亲二人。
看着日益老去的父亲,李牧犹豫片刻后,主动开口道:“爸,这些年,我...”
不等李牧说完,父亲却是摆摆手,笑着对李牧说道:“十年的时间,没有父母在身边,想必你也经历过了很多事情,有了自己的想法。至于这十年你去干了什么,你不用和我交代,也不需要。作为父母,我只想你能健康平安的生活,明白吗?”
父亲话中的意思,李牧怎么会不懂。
“今日,陪我喝两杯吧。”
李牧意外的看着父亲起身,走到柜中拿出多半瓶茅台,又从厨房找了盘花生米。
整场酒喝下来,话没有多少,直到母亲做好午饭过来,话才渐渐多了些。
尽管李牧故意没有用修为,但混沌之体的强悍,岂是小小一个茅台能喝醉的,不出意外,两瓶下去父亲就有些不行了,在母亲的劝说下回到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