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为凡人

  “嗯，我相信你，”霜月她微笑着，对着李修说到，“我相信清风一定会变得很强很强的。”

  “那么，姐姐。。。”

  “但是你现在。。。要好好睡一觉～”

  “什。。。么？！”

  李修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白衣女子将晕过去的李修抱起，放入石棺，脸上恢复了一贯冷若冰霜的表情。

  “都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在那里。”

  她款款转身，冲着这个石室唯一的一个入口处淡淡地说着，语气带着化不开的冰冷，与之前欢快的模样判若两人。

  霜月的话音刚落，蓦地，从那漆黑的入口处窜出三道青色的剑光，那三道剑光凌厉无比，两短一长，宛若流星飞来，门口到石棺十几米距离，转瞬即逝，这剑光剑剑刺向白衣女子的要害之处，凶狠非常。

  “哦？青莲剑气，道观里的门人？”霜月轻易地俯身躲过了三道剑气的第一波刺击，“这两道剑气倒是有点像样，但是这一道。。。”

  宛若拈花般优雅，轻松，白衣女子伸手一抓，摄住了半空中一把即将刺向她咽喉的翠绿色小剑。

  “破！”霜月兰息轻吐，手腕运力，只听见“咔哧”的一声作响，霜月手上的这把翠色的小剑就应声而碎，化为一股苍翠的气息四散而去。

  剩下的两把一长一短两把青色剑光灵动，宛若游龙，虽然霜月一时之间无法尽数破去，但它们也奈何不了霜月。

  漆黑的入口处传来了老人和小孩说话的声音。

  “仙儿，你振作一点！”

  “大师兄，你。。。怎么就这么没用啊～”

  “噗。。。”

  虽然霜月她知道，青莲剑气被破，这对施术者是肯定会有一定的损伤的，但是她确信，刚刚她所听到有人吐血的声音，那绝对不是她造成的伤害。

  见刚刚的偷袭没有见效，青莲道观的掌门柳开元，和他的两位徒弟王仙儿，周晓燕，还有他的孙女柳晓月四人便从漆黑的入口转角处现身。

  “如此浓重的尸气，是化神之境的僵尸，小心啊，师父。”周晓燕和王仙儿一前一后跟在老掌门柳开元的身后，晓月则是紧紧抱着她的师姐，变成了周晓燕大腿上的一个挂饰。

  “别担心，为师自有分寸，你们先别多话。”

  两道青色的剑光被老掌门和周晓燕收回掌心，他们一行四人在石室的中央与霜月展开了对峙。

  “前辈，晚辈柳开元，有礼了。”

  老掌门柳开元上前一步，拱手作揖，先施了一礼。

  “师父？！（爷爷？！）”他身后传来了众人不解的询问声。

  “诶～！”老掌门皱起眉头，朝着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吵闹。

  “你们可真都有趣，你是清风的师父吧？”

  “清风正是晚辈的劣徒。”

  “呵，你们师徒可真是像，倒不如说是你教的好，问好之前都要先动一动手。”

  “让前辈见笑了，是晚辈误会了前辈，还请恕罪，不知我那顽徒清风，现在身在何处，请前辈高抬贵手。”

  “误会倒不是误会，如你们所见，我确实是僵尸，我确实也吃人。”

  “这。。。这。。。”

  这是个什么意思？

  老掌门柳开元哑口无言，他向后退了几步。

  老掌门柳开元在动手时就认出了这个白衣女子闪避剑气所用的身法，那是青莲道观里代代相传的青莲水舞！想必这女子一定是道观里面某位先贤的尸身，可是她为何会被炼成僵尸呢？这女子周身衣物上贴满了的黄符，分明是养尸符，而绝非是镇尸符！以前有人在青莲道观的禁地里面养尸？！

  老掌门柳开元思前想后，百思不得其解，他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个荒唐的想法给甩出去。

  在老掌门还在冥思苦想的时候，一旁的周晓燕已经沉不住气了，要知道在进来山洞的路上，晓月丫头可没添油加醋地向她诉苦，说着清风当时发出了多么痛苦，多么让人心酸的惨叫声，而她自己，又是怎样在清风的牺牲之下才逃了出来。

  “师父别跟她废话，妖孽，你到底把我清风师弟怎样了，快放了他！”周晓燕蛾眉倒蹙，杏目含怒。

  不知怎么的，霜月看到这个与自己有着七分相似的少女，向来古井无波的心境，竟顿生醋意！

  也是师姐弟？！还和自己有着七分像的气质和不输自己容貌。

  呵，呵呵。。。怪不得明月一直都不肯认我～对我百般推辞。。。

  “那个清风啊～我戏弄完他之后，就吸干了他的血！连尸体都搓成齑粉了！”

  回答霜月的，是周晓燕再次唤出体外的青莲剑气，只是现在这剑气，比她之前召出来的竟还要更加凝炼几分！

  “修为竟然突破了？！”霜月转身避起锋芒，她暗自惊叹，没想到这个女孩天赋极佳，与当年的自己相比，多逞不让。

  “师父，就算她生前是化神之境的大修士，但是现在她变成僵尸，她便不能动用生前的道术，我们杀了他，为清风报仇雪恨啊！”

  现在的场面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修为突破到金丹后期的周晓燕，竟然能与化神之境的霜月战成平手，还不落下风，当然。。。这其中更重要的一点自然是霜月没有下死手，她的本意也只是想教训一下周晓燕，出一口心中的怨气而已，只是没想到，后来面对招招以命搏伤的周晓燕，她自己竟落入下风。

  因为！两把飞剑！一心二用！

  “住手，晓燕，快住手！”

  “师父！您别拦我！我说过我会保护好小师弟的！我说过的！”

  周晓燕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御使两把飞剑对术者的天赋要求极高，对其身体负担也就更大。

  周晓燕死死瞪着不远处，那个一直躲避自己飞剑身影似蝶的白衣女子，她的眼睛在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

  那是在十年前的冬天，初雪。

  八岁的周晓燕是第一次在莲花山上看到雪。

  白色的，小小的，从灰蒙蒙的天空慢慢，慢慢地掉下来，和她最喜欢的漫天飞舞的蒲公英一样美丽。

  今天她的心情非常好，那个总是在一旁烦着自己的师兄王仙儿被师父关了禁闭，虽然现在是轮到她来照顾自己最小的师弟清风，但是对此，她是一点也不抗拒的。

  她小小的眼睛盯着襁褓里，只有两岁大的婴儿。与一般的婴儿不一样，这里特指柳晓月。这让周晓燕很苦恼啊～每一次同样是婴儿的柳晓月看到板着个脸的自己，都会吓得哭闹起来。这让周晓燕手忙脚乱，但是现在她怀里正抱着的孩子就不一样了啊～清风总是不吵不闹地，好奇地盯着自己。

  嘎吱嘎吱。。。

  而偷偷卸下伪装的周晓燕。。。其实是超喜欢小孩子的，但又总是自己吓到小孩子而苦恼着。

  小女孩把脸蛋贴到婴儿时期的李修的脸上，使劲闻了闻。

  甜甜的奶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