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节骨眼
叶织探头探脑地在胡同外面等了一会儿。听到轻微的吱呀的声音，是门扉闭合了，她才也跟进了胡同，绕到了一处长着茂密枝叶的槐树下，偷偷扒在墙头上。
这个三进的院子已然成了麒麟殿的小小根据地。刚才叶织在城外见到的面孔也在里面，忙着喝水休息。
三番队的队长赵墨走到最里间的书房里，严子洄也跟了过去。叶织偷偷翻上房顶，绕到隔壁的院子里，这里的住户是普通的百姓，看院内陈设还是个手工艺人，自然发现不了叶织从他们的脑袋上方如大鹰一样掠过。
叶织追着这两个人到了最里面的书房。一墙之隔是这户编席子的人家的卧室。现在白天，家里仅有的两三妇幼都在前院，叶织悄无声息地溜进这家的卧室，打了个响指。
经过上次被初雪困在法阵里的事情，她因祸得福，对于法术波动的控制力上了一个台阶。所以就算离麒麟殿三番队队长赵墨和曾经的归一四子之一严子洄几步之远，她的法术也没有让这二人察觉到。
施法之后，红色的砖墙一格一格地从空气中“消失”，展现出了墙那边的画面和声音，清晰无比。可以看到赵墨面对这墙站着，墙对于他来说仍然是实实在在的，没有消失。他在研究墙上的地图，多半是道盟的。严子洄站在他后面。
两个人的视线在墙上扫来扫去，叶织对上他们的眼神好几次，但其实他们是看不透这面墙的。
“……队长，该复述的情报我都已经说遍了。”严子洄的眼神在赵墨与墙面上游移了半晌，才开了口，语气硬邦邦的。
赵墨嗯了一声：“你跟进来，还有什么事么？”
严子洄呼了口气，鼓起勇气：“队长……最近的事情，我不明白
……我为了麒麟殿在归一派潜伏了八年又三个月，也帮助我们完成了任务。可到现在……队里大家的态度……”
赵墨收回墙上的眼神，瞟了严子洄一眼：“我们几个时辰之后就要和道盟作战了，你来同我讲这个？”
严子洄磕巴了两声，脸涨的有点红，有些愤怒：“赵墨，当初我是信任你才接了这个任务，如今落得这般田地——”
赵墨皱眉道：“你同幻莲教的魔修纠葛不清，没有责罚你已经是怜你功劳了。”
严子洄欲言又止，脸上浮现失望之色，最后狠狠瞪了赵墨一眼，夺门而出。
副手估计是在外面守着，严子洄走了之后他没多久就进来了。他清了清嗓子，同赵墨研究起道盟建筑的地形来。
“待会儿若幻莲教能控制住局面最好，我们只需露个面……”副手抱着胳膊：“如果道盟反抗太凶猛，以我们的人手——”
“肯定能做到的。”赵墨眼神凌厉地盯着墙上的地图，像是盯着仇人似的。
“我们只有三个番队。”副手说。
赵墨挥挥手，这一点他用不着提醒。
“唉！本来是八个番队，一下削减掉了五个，”副手皱起眉头，慨叹道：“我们明明胜算很大的！根本用不着劳什子的魔教打先锋！梁将军和内务府内务府的矛盾弄在这个节骨眼上——”
赵墨几乎微不可见的摇摇头：“不……正因为是这个节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