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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还没等她喘上一口气,忽听“咔”的一声,她手上那根树枝竟然猛地断裂开来,手上一松身体再次往下掉。好在此时的容韫和已比藤条断裂时更为冷静,在下坠的那一刻,她已看到了下方正有一枝树枝横出来,将身体往那个方向一扭,伸手将那根树枝拿在了手里。
“呼。”容韫和吊挂在空中,感觉到自己手上的那根树枝再不会生变,这才吐出一口气,平息一下狂跳的心脏。
“怎么办?”容韫和昂头看看高高的山崖,再往下看看树木密布不知深浅的下方,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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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绿竹有些诧异。想起秦威对她所说的话,倒是明白他要拿这第一名的用心所在。心里叹息一声,笑道:“这比赛嘛,自然是互相竞争的了。要是那个第一名是别人让给我的,那有什么意思?如果你有能力,我不介意你也跟我争第一名。”
“话虽如此,但人总得有感恩的心吧?秦威受你帮助良多,却跟你敌对,我就看不惯他。反正,不管我有没有能力,我都不会去跟你争的。”柳儿真诚的道。
“本来就有个孙强,这回又有个秦威。虽然你一向厉害,但也不可掉以轻心。这个第一名,绝不能让他们拿了去。”
“放心吧,我会认真对待的。”绿竹拍拍她的肩膀。眉头微蹙,眼眸沉静下来。许是那次考试受了刺激,从此以后孙强倒是埋头苦练,再加上人也聪明,不久就在红案、白案的各种比赛上频频表现出色,成为了绿竹最大的竞争对手。
而秦威本身天赋不错,再加上绿竹时不时的指导,成绩同样也不俗。如果不用自己的秘方,只采用教习们所教的方法做菜。绿竹做出来的菜要想次次超过他们,难度越来越大。
而这一次的比赛,郑管事宣布了,分成初赛和复赛。只记个人成绩。跟小组无关。初赛只取三人,复赛只取一名。而这第一名,就像秦威所说的,可以提出一个要求。初赛的题目也在昨天公布了,一道主食。一荤一素两道菜和一道汤品。
所以,要想拿到第一名,她得好好想想到底要做什么样的菜。
时值夏天,天黑得晚。
吃过晚饭,绿竹便跟甘鹭、柳儿又去了厨房。秦威的身影,无一例外的又呆在了厨房里。他的勤奋,是厨艺班乃至整个山庄都是出了名的。现在大赛在即,更是吃饭、睡觉的时间他都恨不得都呆在这小厨房里。
绿竹本想过去劝劝秦威,但见甘鹭毫不掩饰地直接进了秦威的小厨房,遂打消了念头。转身朝自己的小厨房走去。
这刚挽起袖子,门口就传来了烈威的声音:“绿竹,公子回来了,让你过去做菜。”
绿竹转过身去,苦着脸对烈威道:“烈威大哥,我这要准备比赛了呢,实在没时间。你能不能帮我跟公子好好说说,这几天让几位教习做菜?”
“那不行,公子说就要吃你做的菜。”
绿竹只得放下袖子,埋怨道:“我就纳了闷了。放着师傅的菜不吃。专叫我这个未出师的学徒去做菜。吃了又不满意,一会儿挑剔这个,一会儿挑剔那个。公子这是何苦来哉?”
烈威虽然是公子身边第一得用人,但却知道。这位小姑奶奶是他不能得罪的。听了这声埋怨,丝毫不敢拿山庄的规矩出来压人,腆着脸笑道:“那还是说明绿竹你的菜做得好呗。公子挑你的毛病,那是为了让你做得更好。老是赞扬你,你也没有进步不是?”
绿竹不过是不忿于老被傅衡奴役,发两句牢骚而已。别人学好自己的课程就行了。可自己呢?每天要去喂鸟,傅衡在山庄时还要去给他做菜。却又没多得一文钱打赏,这心理老不平衡了。但对于卖身为奴的人来说,这不平衡也是白不平衡。谁叫人家是主子,你是奴仆呢?
跟甘鹭交待一声,绿竹锁上了门,跟着烈威到了傅衡住的院子。
一进去,看到傅衡却没像往常一样,穿了他的湛蓝色长袍,端着茶杯坐在竹林下喝茶。大概刚沐浴完,他正披了有些湿漉的乌黑的头发,坐在窗前写着什么。
烈威和绿竹进去,看到这情景,赶紧悄然而立,不敢发出响声,生恐惊扰了他的思绪。
绿竹站在那里,闲极无聊干脆就欣赏帅哥:这家伙已经十八岁了,眉眼越来越黑,再配上极为挺直而有形的鼻梁,不薄不厚紧抿的嘴唇,比起前两年,越发地显得英俊逼人。身高也不知是何时忽然就窜了上去,整整比她高了一个头。身材也变得高高大大。有一次她早上来喂鸟,正遇上他练功,那宽阔厚实的肩膀,浑身健美的肌肉,仿佛一只正准备捕食的豹子,身形优美而蕴含着可以瞬间爆发的力量,足把她震撼了一把。
“好看吗?”正奋笔疾书的人忽然发出一声问话。
绿竹和烈威一愣,对视一眼,不知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是问谁、指的什么。
见绿竹没有说话,傅衡转过头来,看着她,再一次清楚地道:“本公子好看吗?”
绿竹愕然,随即微红了脸。不过这种不自然只一瞬间,便被她抑制住了,换上一副落落大方的表情,道:“好看。公子眼如点墨,鼻如悬胆,肌不敷则白,唇不点自红,是绿竹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
调戏的人反遭调戏了!
傅衡看着绿竹,那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终于放声“哈哈”大笑起来。放下手里的笔,他站了起来,走到绿竹面前,忽然伸出手,揉了揉绿竹的头发:“你啊!有哪个姑娘这么不害臊地赞美男人的?”
梳得好好的头发一下就被揉乱了,绿竹恼怒地一歪头,避开他的爪子。
“本公子离开山庄有多久了?”傅衡忽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问。
“有多久了?”绿竹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拧着眉头,细细地想了一回,这才掰着手指,认真地数道。“公子好像……好像是六月初二离开山庄的。哦,不对不对,应该是初三,到今天,一、二、三……嗯。公子在外面呆了十七天。”
傅衡越听,脸色就越黑。听到后面,咬牙切齿道:“本公子是六月初一离开山庄的,到现在已十九天了。”
“哦,有那么久了啊?”绿竹眨巴眨巴眼,不明白面前的这位为何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傅衡看她这份懵懂劲儿,忽然觉得意兴阑珊,挥了挥手:“好了,去做饭吧。”
“哦。不知公子想吃什么?”绿竹的脑子顿时转到做吃的上头来了。做些什么东西给他吃呢?
最开始被叫来给他做饭的时候,她曾使出全身解数给他做最特别、最好吃的。希望他吃爽了能跟唐宁远一样,给她打赏些银子。可这小气包,却是一文钱都没有,要赏也是赏几道菜,把她气个半死。所以后来再叫做菜,她便开始消极怠工,虽说不敢特意做得难吃,却也尽拣简单的做。
她眼珠一转,有了:“这天也热,公子远道回来。想必胃口不是很好。要不,我做碗冷面给公子吃?”
“冷面?是啥玩意儿?”傅衡看着她,满脸不解,“是冷的面?这个听起来不错。就做它了。”
呃。合着这个时代的人,还不知道做冷面?绿竹顿时感觉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的秘方呀,又这么莫名其妙损失了一个。以前的中国,可是在唐朝就有了冷淘。她怎么知道这里的人竟然不懂得吃冷面呢?或者,是名字不对罢?反正说都说了,那就做吧。
和了鸡蛋面。擀薄片,切成细条,再均匀地铺到蒸笼里去蒸一盏茶功夫。然后过一道热水,充分洗去面里的碱,再用井水冲凉,又用晾冷的白开水过一道。挑到干净的竹竿上放到风口去吹。这样沥干水分,经风变硬,吃起来口感更为筋道有嚼劲。
趁着晾面的功夫,把绿豆芽的头摘了,起油锅,葱姜爆香,煸炒鸡丝和豆芽,调味起锅便成了浇头。再将面挑散后拌入适量的熟油,码入盘中,再浇上浇头,码上细如发丝的黄瓜丝,舀一勺花生酱,淋香醋和麻油、酱油,一碗冷面便做好了。
就这么一碗简简单单的面,放到了傅衡面前。淡黄色的面,莹白的豆芽,翠绿的黄瓜,金黄的鸡丝,再闻到那股酸醋和麻油、花生酱混合地一起的诱人的香味,让傅衡不由食指大动。也顾不得跟绿竹多说,拌匀之后便夹了一筷入口。
夏日炎炎的瞬间的凉意,米醋那种微微的酸,酱汁的鲜咸,花生酱的香,伴着黄瓜丝与豆芽的脆口,面的顺滑筋道,鸡丝微嫩的肉感,一时之间在口腔里组合成了一组美妙的乐曲,撞击乐的清脆,弦乐的悠扬,高音与低音,都配合得那么的和谐。
而这一曲美妙乐章里,始终有一个主旋律,那就是芝麻酱的香味与浓稠顺滑。它无处不在,待要特意去寻它,仿佛又没了。这一份有意无意,若有若无,撩拔着你的心,让你欲罢不能,舍弃不下。
“绿竹……”一口冷面咽下,傅衡看着站在一旁时不时瞄自己一眼,想看看自己感觉如何的绿竹,心情激荡。
“嗯?公子,不合胃口吗?”见他表情有异,绿竹诧异地问,她的冷面,可是在上海的姑姑教她做的,夏天吃起来,最是清爽不过。照理说,傅衡不会不喜欢才对。
“不是,味道挺好。”傅衡咽下要到嘴边的话,“做的有多吧?你跟烈威也去吃吧。”
“是。”难得听到傅衡不挑剔,反而夸赞自己,绿竹挺高兴。她却没有立刻动身,眨巴着眼睛,瞅着傅衡,又问:“公子是不是很喜欢这冷面?”
“嗯。”傅衡却无意说话,又夹了一筷面条进嘴里。
“公子,后天的大赛是你做评判吗?”
傅衡却没有回答,慢条斯理地将嘴里的冷面咽下,这才抬起眼来,看着绿竹:“怎么?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您看,这么热的天,还要尝各种各样热乎乎的菜,多难受呀!如果我的主食就做这道冷面,您到时吃了会不会感觉比较好?”
“那时的感觉,那时才知道。现在,谁知道呢?”傅衡微笑着夹起一筷冷面,又放进了嘴里。
“说出来又能怎么的?真是的,小气鬼。”绿竹瞪了瞪眼,腹诽着冲着他的背做了一个鬼脸,对烈威一挥手,出去吃冷面了。累死累活的额外多做这么些活儿,也就这点福利了,她得多吃点,把她的打赏给吃回来。
余光里看到绿竹那个鬼脸的傅衡,咽下他的冷面,冲着她的背影慢悠悠地道:“对了,绿竹,你这段时间吃了什么?我怎么感觉你长胖了?”
如意地看到前面那个俏丽的身影在院子的树丛旁打了一个踉跄,他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回味着嘴里香滑的芝麻酱的香味,想起绿竹不记得他出门的时间,脸上的笑容又慢慢沉了下去。
“绿竹,你是想打听比赛的评判者是谁吧?”烈威见绿竹嘟着嘴,上下打量自己的身材,忍着笑问道。
绿竹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睁大着眼睛问:“烈威大哥你知道?”
“那是。不过我要是告诉了你,你可不能告诉公子去,否则我可吃不了兜着走。”烈威小声道。
绿竹平时做吃的,知道公子不会计较,总是多做一点,留给他吃。所以他投桃报李,时不时地透露些内部消息给绿竹听。再说,眼前的这位姑娘,别看这不起眼,没准哪时就成了自己的小主母,此时不卖她些人情,攀攀交情,更待何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