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离兮嘴角一勾，“巫族神兵？”
有点意思。
这方世界，大道在上，巫族和凤族为尊。唯有巫族有资格祭天，获得大道庇佑，力量神秘诡异。而凤族代替大道，威压天下，知晓天下之事，实力恐怖。
然而，许多事情，她依旧还没弄不清楚。只因阳山太偏僻狭小，群妖所知之事甚少。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杀你吗？”
十三惊恐地摇头，抖了抖，拼命地把身子往角落缩，恨不得离兮看不见他。
“回答我的问题，若是我满意了，你的命，就留了。”
十三连忙点头。
“这里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
她昏迷前的记忆是，黑雾中出现了一个红衣老头，在她耳边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醒过来后，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红衣老头不见踪影，突然冒出一个男人企图猥亵她，还有眼前这个呆蠢的小男孩......
对上离兮清冷的视线，十三缩了缩脖子，乖乖地回答，“这里是阳山的一个山洞，大长老从禁忌之地把你救出来，安置在这里。大长老急着赶回凤山，于是命令我和七哥将你带回凤山。至于你的蛇蛋，它被巫噬之气所伤，被大长老带回去治疗了。”
“大长老？”离兮眉头一皱，“七年前，在阳山灭杀罪巫的凤族大长老？”
“没错！就是我们的大长老！当时我们路经这里，察觉附近的气息不对劲。一探之后，发现四百万年前逃匿的罪巫，竟然躲藏在阳山之下，暗中打造了一个禁忌祭坛，布下噬魔大阵，企图吞噬阳山生灵的力量。眼看大阵即将成型，大长老当即出手，灭杀罪巫。不过，那个罪巫太可恶了，临死时提前启动噬魔大阵，重伤大长老，将你们村的人全部杀了......”
十三心虚地瞥了一眼离兮。
见他误会她是被屠凤村的幸存者，离兮目光微微闪烁，没有反驳。
这样一来，自己的身份倒是解决了。
十三以为自己勾起离兮的伤心事，连忙安慰道，“你别伤心，人死不能复生。所以大长老为了补偿你，决定破例准许你进入凤山，参加涅槃试炼。如果成功涅槃，你就能留在凤山。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凤山涅槃？离兮诧异道，“凤山从来不允许血脉不纯的人踏入，怎么会同意？”
巫族注重族人的感应之力，而凤族则以血脉为尊，这个铁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凤族一旦发现血脉不纯之人，立即赶出凤山，永生不得踏入。因此，被驱逐的杂血族人，只能四处寻找落脚点，脱离凤族。阳山的凤族村落，就是千万个杂血凤族村落之一。
“这算什么问题！我们大长老乃八境强者，地位仅此于四神，在凤族，大长老发话，谁敢不听从....”小男孩脸上尽是崇拜之意，越说越兴奋，眉飞色舞，一时间忘了对离兮的恐惧。
“你知道挺多的。”离兮抚摸锋利的刀刃，嘴角微微扬起，真是一个傻小子，这么快就忘了危险。
“这是当然。数百万年来，我们青鸾一族负责凤族通天阶梯。作为族员子弟，从小必须知晓三界，各种法宝法器更是不在话下，就连各个种族的秘宝和法术都清清楚楚。”
哦？离兮挑了挑眉，眼底闪过笑意，看来，她的运气不错，遇到一个有用又傻又没心机的小子。
离兮眼底闪过黠意，把玩着手里的蓝羽，“你给我说说这个世界吧。”
“这个世界？”
离兮点头，“只要你说得好，我就留你一命，若是说错了....”
离兮手上的刀刃泛起寒光，男孩心头一颤，想起自己的同伴七哥刚刚死在她手里，冷汗直冒。
“小、小姐姐，你想知道什么？”
“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所有。”
男孩害怕地吞了吞口水，像背书一般缓缓说道，“混沌之初，盘古天神开辟一方世界，肉身为实，元神为虚。众生皆是盘古天神肉身所衍生，掌控世间规则的大道乃盘古天神的元神所化。如今，巫族掌管祭天，凤族掌管通天道，而我们青鸾一族世世代代侍奉凤族......”男孩被离兮盯得毛骨悚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侍奉？”
“是......是的。”小男孩对上离兮的眼神，心里发憷，似乎自己被食肉野兽盯上了，“我们青鸾永生永世只有一个主人，一旦背叛主人，将会受到大道反噬。我们协助凤族掌管通天道，绝对不能泄露凤族的秘密。我们到了百岁，凤族会挑选自己合适的青鸾，将血滴在我们的额头上，契约达成。”
“是这样么？”离兮满意地看着他额头上鲜红的血滴。
“没错！”男孩点头，感觉一道暖流进入灵魂深处，一个契约烙印缓缓形成。
半晌，他突然惊恐地瞪大眼瞳，难以置信地看着离兮滴血的手，“啊！！！你！！你竟然！！！”
离兮吮了吮受伤的手指，有点好笑地看着哭丧脸的小男孩。
想起自家傻妹，离兮声音不由地柔下去，“你继续说下去。”
一整夜，山洞里回响着十三和离兮的对话声。
“天亮了。”离兮走出山洞，目光望向微微泛白的天际。
两千四百五十八。她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已经两千多天了。
小男孩站在她旁边，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眉头一皱，想起她在山洞中曾经问过一个奇怪的问题。
“这世上有打破时空界限的法术吗？”
那时候，她的目光与现在一样，茫然中透出牵念。
她究竟在想念谁？
小男孩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主人身上似乎藏了一个谜团。小男孩趁离兮不注意，偷偷运转体内的推演盘，猛然倒吸一口凉气，惊悚地瞪大双眼。
离兮察觉他的异常，皱了皱眉头。
十三连忙收起惊恐的表情，心虚地红了脸，连忙转移话题，“主人，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凤山吧。万一错过了涅槃试炼，主人就失去了留在凤山的唯一机会，白费了大长老的苦心。”
离兮点头，经过昨晚的了解，她已经对这个世界以及凤族，有了大致的了解。
她是凤族人，却不完全是。她身上流淌着一半凤族的血，以及另外一半未知的血脉，她猜大概是人族的血。而人族，尚未现世。
离兮嘴里一阵苦涩，凤族尊崇高贵的血脉，杂血之人，在他们眼里，犹如卑微蝼蚁。
而身为凤族，若想提升修为，必须进入涅槃岩浆，欲火重生。凤族一共可涅槃九次，每成功涅槃一次，实力大增。大长老是八境强者，与四神同阶，这就意味着他已经成功涅槃八次，实力接近鼎峰。
四神，让人仰望的存在。
离兮想起昨夜十三的话。
“世上确实有穿破时间和空间之术，但是，此乃禁忌之术，藏于通天大道中。唯有位列四神，得到大道允许，方有资格踏入通天大道，修炼此术。”
她眼神中透出异样的坚定。
陌儿，你再等等，哪怕满手鲜血，穷极一生，她也要踏上四神之位，重回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