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黄泉路
深呼吸,青草的芳香与泥土的味道充盈着欧阳的鼻腔,令人安心的味道让欧阳有些陶醉。
“终于回来了!”站在一条略微有些泥泞的小路旁边,欧阳不由得高声欢呼起来。
就像欧阳可以认出自己诞生的世界那样,对于乐园幻想乡,欧阳也能以本能认出,尽管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个世界就是乐园幻想乡,甚至在世界穿梭器中都没有标明这是欧阳想要回去的幻想乡。
然而欧阳就是能够确认,能够认定这里就是乐园幻想乡。
这种突然抵达目的地的惊喜让欧阳无比开心,就好像在一条漫长的黑暗洞窟中摸索着出口,本来不报希望的探索者却突然发现前方就是出口,于绝望中突然迎来希望。
“不过,这里是哪里?”
欧阳并没有站在那条有些泥泞的小路,而是站在路边的草地上。
小路的两侧生长着一种低伏于地面的青草,顽强又倔强,多数小草上还挂着未干的露珠,似乎刚刚经历过雨露的恩泽。在遍地的小草中偶尔会有一两朵鲜艳的红花,那花绽放开来,在小草的衬托下异常瞩目,花朵本身好似有一种异常的吸引力,在引诱着欧阳将它摘下并吃下它。
如果能够看到蜿蜒小路通向何方,能够看到青草与红花之外远处的景色,也许欧阳能够更开心一些。
可是现在这一处地方被一层薄雾笼罩,哪怕欧阳将视力提升到极限也只能看到五十米以外的地方,而且提升感知的欧阳还从薄雾中察觉到一丝死亡之力,很微弱,也很明显。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不记得幻想乡里面有这样的地方啊……”
就在欧阳疑惑地四下观望,没有轻率地做出行动之时,一点幽蓝色亮光自薄雾中亮起,一声声好似铜锣敲响的声音自亮光处传来。
只是那亮光如同幻梦,忽明忽灭,声音也听得不那么真切,好似隔壁房间水滴滴落。
看那忽明忽灭的亮光每次出现的地点,欧阳手指在空中轻轻挥舞,拼凑出一条蜿蜒向前的小路。
这条小路的轨迹和刚刚欧阳走过的路径几乎一模一样,似乎就是欧阳脚边这条泥泞的小路。
“朝着这边来吗?会是什么东西?”
静静地站在路边等待那团亮光接近,欧阳打算看看从薄雾中走出来的是什么,也好由此知道此地为何处,通向幻想乡的路又该如何走。
深吸一口气,欧阳再次感受到空气中熟悉的感受,以及那隐隐作痛的死亡之力。
“很久没有回来,幻想乡已经变得我都不认识了。”自嘲地一笑,欧阳想起自己在离开幻想乡前也不曾将幻想乡的地图记在脑海里,“我在说什么呀,说的好像我知道幻想乡一样。”
【不过幻想乡也确实大变样了,在我们离开前,幻想乡可没有这种被薄雾覆盖的地方。】
“呐,鲜血,也许我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这里不是有着人间之里的幻想乡,而是幻想乡当中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哪里?】
“冥界。”右手在空中一握,一团黑色的死亡之力就在欧阳手掌中具现化出来,“这种死亡之力充斥在空气当中的地方,也只能是冥界才有的特点。”
就在欧阳站在原地与鲜血对谈的这一段时间,那团亮光越发明亮起来,不再是忽明忽灭,开始逐渐增强亮度,宛如一盏黑夜中的台灯。那声声铜锣一般的声音也清晰起来,真切地传入到欧阳双耳之中,铜锣声遵从着某种规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响起。
随着亮光的接近,欧阳身边的薄雾也在退去,可视范围也在渐渐加大。在亮光距离欧阳还有一百米的时候,欧阳终于看清楚从薄雾中渐渐靠近的是什么东西。
宛如从薄雾中踏出一般,一位身着青黑色汉式吏服的青肤小鬼出现在欧阳视线当中。他提着一盏亮着幽蓝光芒的灯笼,腰间别着一柄金背官刀以及代表着鬼差身份的腰牌,打着哈欠地缓步前行。
在青肤小鬼的身后,一位同样装束的青肤小鬼从薄雾中走出,他提着一面铜锣,一手拿着锣锤,正有规律的敲击着。和前方拿着灯笼的小鬼一样,这位小鬼也在打着哈欠。
两位鬼差之后,一个又一个眼神迷茫的灵体从薄雾中飘出,排成一排跟在鬼差身后,这些都是生灵死后的灵魂,大部分都是人类,其中还夹杂着几只天狗以及形态各异的妖怪。
眼神迷茫的亡魂会漫无目的地游荡于冥界,如果没有任何引导,他们并不会排成一排前进,而是会向着四面八方飘去。
灯笼为这些亡魂指明了方向,铜锣则约束着亡魂的行动,让他们排成一队跟在两位鬼差身后。
提着灯笼的鬼差打了一个哈欠后,注意到站在路边的欧阳,迷糊地上下打量一下欧阳,这位鬼差惊醒过来。因为太过惊讶,他不由得停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欧阳。
咚!
撞到前一位鬼差,拿着铜锣的鬼差差点将前一位撞倒,而他也不由得倒退两步,捂着额头不解地看向提灯鬼差。来这么一下,他也清醒过来了。
“好好走路,你停下干啥呀!”
颤抖地举起右手指向欧阳,提灯鬼差不敢相信地问到:“那那那里,我好像看到一个活人。”
“嗯?还真是……”
两位鬼差对视一眼,忽然意识到什么,机械式地转过头,直面前方,大踏步地朝前走去。
两位一边走,一边低声喃喃着:“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因为两位鬼差突然停下来,那一队排好队形的亡魂还在无意识地朝前飘去,有部分亡魂围上幽蓝色的灯笼,有部分亡魂向着薄雾中的其他方向飘去。
对于鬼差而言,亡魂的这种情况已经算是很长见的一种表现情况,他们处理这些亡魂也是轻车熟路了。
铛!!!
重重在铜锣上一敲,持锣鬼差高声唱到:“一朝踏上生死路,从此阴阳不相见!”
提灯鬼差接着唱到:“黄泉路上勿徘徊,奈河桥上无回头!”
“阎君面前言罪状,判官笔下定轮回!”
“转轮司里分六道,三生石旁续前缘!”
随着铜锣声与两位鬼差之言,原本偏离泥泞小路的亡魂们被重新聚拢,排成长长的队伍,沿着蜿蜒小路前行。
目送两位鬼差远去,欧阳悄悄跟上亡魂队伍,站在了队伍的最后。
反正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欧阳决定跟着这支亡魂队伍前行,看能不能见到传说中的阎罗殿。在欧阳的想法中,也许到了阎罗殿,欧阳就能见到四季映姬大人,也就可以回到幻想乡,回到人间之里。
两个小时以后,一座巍峨的古代城池出现在欧阳面前,高大的红木城门上刻着对半开的瑞兽头颅。两位身着锁子甲的巨大力士站在城门两侧,手持宝锤扫视着正在进城的亡魂队伍。
两位鬼差已经叫开城门,正带着亡魂队伍步入这座冥界城市。
跟着队伍靠近城门,欧阳已经可以清晰看到城门上挂着一块匾额,匾额中书写着这座城市的名称。
并非想像中的“丰都城”,而是不知道的“大泽城”。
正在看着城门匾额的欧阳没有注意到,两位守门力士在看到亡魂队伍尾的欧阳时怪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