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对不起
“妖一直在和人类和平相处的，但这并不是你要娶我的借口，皇上，有更爱你的人在等着你，你又何必有捉着我不放？”蕊儿挣脱他的禁锢，后退一步，道。
蕊儿欠张韵一条命，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帮助张韵实现那个愿望，而且，她只想要他做她的哥哥。
“哈哈哈……”展夙突然仰天大笑，雷声也在这时刚好打响。“是啊，后宫之中又有哪一个妃子不爱朕？可那些都不是真的，她们爱的，只是朕给她们的权利。”
蕊儿愣了。“那你又怎么确定，我爱的，不是权利？”许久许久，当沉默都被雨声淹没的时候，蕊儿破口而出。
“直觉。你给朕的直觉告诉朕，你会对朕真心而待。”展夙笑道。
蕊儿无奈的摇摇头，突然有点可怜这个至高无上的男人，她的，二哥……“可惜，我的真心，早已给了其他人了。”
雨越下越大，蕊儿脸上的污渍都被冲淡了，露出了她原本绝色的脸颊。赤红的双瞳在这儿阴沉的天空下闪着红光，格外妖艳。
展夙突然抱住她，道：“朕不在乎，朕可以等的。”
“人类的寿命很短，每个人平均下来也只有几十年，你又有多少年可以等待，又有多长时间和我在一起？为什么你不会找对的人去过自己的一生呢？”不要重蹈覆辙了，二哥。蕊儿紧揪着他两侧的龙袍想要推开他。
“郁东流也是人，他也只有短短几十年寿命，为何你就不肯给朕一个机会？”展夙抱得更紧了，丝毫不给蕊儿挣扎的机会。
“……”蕊儿不说话。是，郁东流确实也只有短短几十年时间，可他们之间的羁绊，真的只有几十年吗？
这是，一到白影自天幕落下。“夫人！”非冶背着郁东流落在废墟中，唤道。
“少爷。”管家和白陌被吓了一跳，赶紧从非冶背上接过郁东流。
此时的郁东流，脸色苍白，就像瓷娃娃一般，一碰就碎。
蕊儿听到白陌和管家的喊声，一急，使尽全身力气将紧紧抱着她的展夙推开，而后跑到郁东流面前。
郁东流强逼着自己睁开眼睛，透过雨幕看着一脸担忧的蕊儿，看到她安然无恙，他就放心了。“蕊儿，对不起，我来晚了。”他拧着眉，用自己最大的声音，道。
在旁人听来，那是细如蚊蝇的声音，甚至都听不到，完全被雨声掩盖了，可蕊儿却清晰的全都装进了耳里。
“傻瓜，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道歉……”蕊儿抱住他颓坐在地上，一面施法替他遮雨，一面用法术烘干他的衣服，哭道。
“不哭，再哭就不好看了。”郁东流艰难的抬起手，想要擦去她的眼泪，无奈雨下的太大，他已经分不清她脸上哪个是雨，哪个是泪了。
蕊儿捉着他的手，心疼无比。“好看有什么用？好看……能有你的命重要吗？你为什么要来？我可以自己解决的……你明知今日是中元节，阴气极重，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你怎么会这么傻……”
“你出事了，我还要命做什么……”郁东流笑笑，轻道。
蕊儿哭得愈凶了，“不许胡说！”
郁东流仍在笑着，却不敢再说下去。
展夙阴着脸，不知进退。
“主子，我们要回去了吗？”御风看看他的脸色，又看看蕊儿与郁东流极其刺眼的画面，小心问道。
御雷用手肘轻戳御风，示意他不要多嘴。
“哼！”展夙冷哼，怒道：“回去？朕的地盘儿，朕为何要回去？”
“……”御风闭紧自己的嘴巴，不敢再说话。
展夙甩袖，朝蕊儿与郁东流的方向走去。
听到脚步声，非冶和白陌纷纷握紧剑柄，时刻保持警惕，管家自然也是一样。
蕊儿搂紧郁东流，未看展夙，道：“我不会答应你的请求，你回去吧！”
展夙站在她的正面，以居高临下之势看着她怀里奄奄一息的郁东流，道：“如果朕说，只要你当朕的皇后，朕可以撤了他与周茺媛成亲的圣旨，如何？”
与周茺媛成亲？郁东流隐约听到这一句，脑里是满满的问号。是谁与周茺媛成亲？是他吗？
蕊儿犹豫了。她确实不想要郁东流娶周茺媛，因为她爱他，她的眼里容不下任何沙子。
“蕊儿，不要，不要答应，我不会娶别的女人的，我不会的……”郁东流眯着眼，咬牙道。
“呵呵……”展夙笑了，“圣旨已下，你说不娶就不娶吗？那是要诛九族的，郁东流，你还有没有良知？”
“咳咳……”郁东流突然猛咳起来，他撑着地，艰难的爬起，朝展夙跪下道：“皇上，求皇上放过蕊儿，郁东流可以以命相抵。”
阴气侵蚀着他的身体，他越来越虚弱了，鲜血自口中溢出，流到了雪白的领口，绽开了一朵猩红的红梅。
“少爷。”白陌、非冶与管家惊唤。
“朕要你的命有何用？”展夙冷冷道。
蕊儿将郁东流拉起来，紧紧的抱住他，抚着他的后脑，哭道：“东流，不要这样，你会没命的……”
展夙看着泪流满面的蕊儿，心口抽疼抽疼的。为什么，不是他先遇见她呢？
郁东流摇摇昏沉的脑袋，眼前却越来越模糊了……
不能再拖了，阴气已经越来越重了，必须赶快带东流回静禅寺疗伤。蕊儿施法护住郁东流的心脉，暗道。“你到底想怎样？要怎样你才能放了他？”蕊儿失声朝展夙大吼。
展夙睁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朕说了，只要你做朕的皇后，朕可以撤了他的赐婚圣旨。”
东流，对不起。蕊儿深呼吸，看看郁东流，暗自下定决心。“我可以做你的皇后，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展夙毫不犹豫的点头，“好，你说。”
“让东流担任辅国大将军一职，予他兵权，给他婚姻自由，保他一世安宁。”蕊儿看着他，赤色的眸子带着不可拒绝的神色。
“蕊儿……不要，不要答应……我不要当什么辅国大将军，我会好起来的……”郁东流捉着她的手臂，虚弱道。
蕊儿不理会他，只将他抱得更紧，默默地流着眼泪……